囚徒困境_分節(jié)閱讀_70
千萬千萬不能有事! 渾渾噩噩間,他感覺到一道怨恨的視線,一抬頭看見陳衛(wèi)寧正在走廊另一邊怨氣沖天地瞪他。 一看到這個“韓韶軍包養(yǎng)的小情”,姜辰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還沒跟他算賬呢,他倒先開始挑釁了。 “人已經(jīng)送到醫(yī)院,你可以走了,沒你的事了。”姜辰端起姿態(tài),居高臨下道。 但陳衛(wèi)寧就瞪著他,既不吭聲也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還賴著干什么?打算等著邀功嗎?”姜辰譏諷道。 “你差點害死他!”陳衛(wèi)寧倔強(qiáng)地說。 這句控訴戳到了姜辰最心虛的地方,他先是臉色煞白,隨即用更大的憤怒來掩飾心虛:“我跟韶軍的事輪得到你說話嗎?” “我以前不知道為什么韓總會跟你疏遠(yuǎn),我現(xiàn)在知道了!” 姜辰?jīng)]想到這陳衛(wèi)寧看上去不怎么起眼,說出來的話句句扎心?!澳闼麐尫攀裁雌?!”姜辰爆起粗口,“韶軍跟我好著呢!這是一次意外!意外!” “你不在的時候,韓總一直都是好好的!你一回來,各種問題都來了!不讓他安寧!” 姜辰快被他氣炸了:“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陳衛(wèi)寧退后了一步,但視線越過姜辰的肩膀,又眼睛一亮:“丁醫(yī)生!” 姜辰回頭,看見一個神情冷淡,帶著一副斯文眼鏡的醫(yī)生向他們靠近,正是聞訊趕來的丁穆炎。 丁穆炎先給了陳衛(wèi)寧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掃了姜辰一眼,向他伸出手:“你就是姜辰吧。” 姜辰看來往的醫(yī)生護(hù)士都會向這人打招呼,便猜到是一個有點級別的醫(yī)生,但并沒有想太多,戴上了優(yōu)雅的面具,與丁穆艷握手:“我是,你好。請問韶軍他……” 丁穆炎的視線輕飄飄地移開:“我去看看他?!?/br> 躺在病床上的韓韶軍已經(jīng)脫離危險,但身體還處于虛弱狀態(tài),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丁穆炎進(jìn)門,與搶救醫(yī)生交流了幾句,醫(yī)生和護(hù)士都退了出去。 韓韶軍一看見丁穆炎便有點無地自容:“對不起。”他的聲音很啞,一說話喉嚨就痛,姜辰在催吐時多少弄傷了喉嚨,但也幸虧他及時采取措施,韓韶軍才搶救回來,否則不知道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你半死不活地送來搶救,還要跟我說不起,如果每個病人都像你這么客氣,我們的工作好做多了?!?/br> 丁穆炎的語調(diào)溫和平靜,但韓韶軍能從里面聽出了憤怒和擔(dān)憂。 “我沒想到會發(fā)作得那么厲害,我以為會跟以前一樣發(fā)疹子,最多多發(fā)幾天,沒什么大不了的,沒想到會這么恐怖。” “確實沒什么大不了的,無非就是停止呼吸而已,然后會死得稍微難看一點,比如身體發(fā)青,大小便失禁什么的。”丁穆炎說這番話時依然是一種今天天氣真好風(fēng)和日麗的口吻。 韓韶軍只能苦笑:“我真沒有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否則我也不會喝呀,不是找死嗎?” “你以為吃點花生就送命是怎么回事?你也太不把過敏當(dāng)回事了?!?/br> “好了好了?!表n韶軍只得求饒,“你看你,一進(jìn)門就逮住我說個不停?!?/br> “行了,你也別說話了,養(yǎng)養(yǎng)喉嚨?!倍∧卵自陧n韶軍身邊坐下,“我見到姜辰了?!?/br> 韓韶軍本就慘白的臉色愈發(fā)暗淡,回想起了姜辰怒氣沖沖的臉,一杯杯烈酒入喉的折磨和窒息時生不如死的痛苦,從此以后酒精恐怕會成為他一生的陰影。 “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有吸引你的本錢。從生物本性來說,漂亮的外表是為了傳播自身的基因,花開得艷麗是為了吸引昆蟲授粉,動物長得健壯是為了吸引雌性交配,但是也有許多生物,其漂亮的外表下隱藏著殺機(jī),比如許多毒物,不知道有多少可憐的小家伙稀里糊涂得被毒死,或者干脆成為了獵物?!?/br> “雖然他的個性是不太好,可這件事他并不知情,如果他知道我對酒精過敏,肯定不會灌我酒的,這一點我還是相信他的?!表n韶軍并不太認(rèn)同丁穆炎的話。 “可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么會不知道呢?” 丁穆炎一語中的,姜辰對韓韶軍的狀況一無所知,不論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亦或是超越朋友的角度來說,都是不應(yīng)該的,多年的分別,長久的疏離,他們面對彼此,都有一塊不曾知曉的空白。 “還真是有意思啊?!倍∧卵壮读讼伦旖?,“你責(zé)怪他多年前把你害得那么慘,他卻認(rèn)為自己并沒有什么大錯,現(xiàn)在他親手把你送進(jìn)醫(yī)院搶救,你卻在幫他尋找理由?!?/br> “你是想指責(zé)我又在心軟了是嗎?” “不,我告訴你原因,是因為……”丁穆炎好像有許多話想說,但掂量了半天還是不忍心說出口,他偏著頭,似乎在思索什么,忽然一探身,把韓韶軍抱在懷里。 韓韶軍被他這一舉動驚嚇到,他扭動身體,但又因為太過虛弱,無法從他雙臂里掙脫:“穆炎,你干什么?” “噓,不要說話,跟我數(shù)三個數(shù)。” “什么?”韓韶軍完全被他弄糊涂了,但沒有再掙扎,乍一看上去就像一對情侶在親密擁抱。 “一,二……” “什么東西!” 當(dāng)丁穆炎數(shù)到“三”的時候,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短暫的靜默后,聽到了姜辰的怒吼:“你們在干什么!” 丁穆炎還沒來得及起身,就感覺身體被人揪了起來,然后像沙袋一樣扔在地上,甚至還摔出了一個弧度,連眼鏡都飛了出去。 一進(jìn)門就看到這吃驚的一幕,若能忍就不會是姜辰,他抓住丁穆炎的衣襟,掄起拳頭就要揍。 “姜辰,住手!” 眼看姜辰就要對丁穆炎動粗,奄奄一息的韓韶軍不知道哪里生出來的力氣,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撲向糾纏在一起的兩人。但是他還是渾身無力,剛一落地,腳一軟,摔倒在地,連帶拽倒了輸液架,乒乒乓乓砸了一片。 “韶軍!”姜辰連忙丟開丁穆炎,跑去抱起韓韶軍,像對待稀碎藝術(shù)品一樣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又看見輸液針劃破了他的手背,心疼地捏在手里揉了揉,“疼不疼?我去叫護(hù)士重新弄,你乖乖躺著,不要亂動。” 這么一鬧,韓韶軍又一陣頭暈,費勁地咳了一陣,躺在床上直喘氣:“姜辰,你別亂來?!?/br> “這混蛋居然敢碰你!”姜辰不假思索地吼了一句,看韓韶軍皺著眉頭,連忙放軟了語氣,“你感覺好點了嗎?我快被你嚇?biāo)懒?!?/br> 丁穆炎扶著墻壁起身,將衣服頭發(fā)整理整齊,又撿起眼鏡重新戴好,從容地走到姜辰面前:“你好,我來自我介紹一下?!?/br> 姜辰怒目而視。 “我姓丁,丁穆炎?!倍∧卵最D了頓道,“韶軍的男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