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錢、、收買
韓金玉鼓著臉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看到林嵐都沒吭聲, 只拿眼瞅韓青松??身n青松是你不叫嫂子給我媳婦兒甩臉色, 我就不拿你當(dāng)妹子, 他甚至還加快了速度。 柳浩哲:“三哥、三嫂!好巧啊。”他高興得很, 也加快速度追上, “嫂子, 有日子沒見啦?!?/br> 韓金玉嫁給柳浩哲以后,一開始天天賴在柳浩哲縣城宿舍,兩個月后柳浩哲就讓她隔段時間回城郊大隊和公婆過日子。韓金玉一開始兩個月回娘家一次, 后來一個月回來兩次住一宿再走。 柳浩哲上班沒那么自由,但是只要正規(guī)回娘家的日子,他也規(guī)規(guī)矩矩陪全場, 在外人看來他對韓金玉那是非常疼愛的。 韓金玉的虛榮心得到滿足, 每次回家自然都要精心打扮的,定然要比林嵐光鮮亮麗才行。 只可惜, 不管正月還是六月六的, 甚至老太太老韓頭的生日林嵐都不上湊。所以韓金玉就算回山咀村, 只要林嵐不想見她, 也沒那么容易碰上, 除非她主動上門。 林嵐尋思今兒也趕巧, 居然碰到他們,以前那么多次也不見碰上。 一路上四人一起回家,韓金玉一臉的老大不樂意, 韓青松照舊很少說話, 只有柳浩哲和林嵐說說話。 雖然自己之前,因為寡婦母女對他有點不好印象,現(xiàn)在又聽孫要武的話對他更不滿,可這會兒聊起來,她居然有一種感覺:柳浩哲不是那種人! 這想法把她驚了一跳,她和柳浩哲也不熟,怎么就有這樣的想法?畢竟之前他和那寡婦母女的事情,可是羅海成查到的呢,那可沒假。 難道因為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他跟人聊天的時候,不管是眉梢眼角的表情還是嘴角的笑容,都給人一種非常真誠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放松信任他。 太厲害了。 林嵐不由得打量他,難道這貨會什么催眠術(shù)?應(yīng)該沒那么玄乎吧?也不見他干什么,應(yīng)該不是。 “嫂子,咋啦?”柳浩哲一邊騎車,不耽誤看出林嵐臉上的疑惑。 林嵐笑了笑,“沒咋,你們怎么這么晚回娘家?” 一般走娘家誰不是早上早早出門,哪里有晚上這么晚去的? 柳浩哲笑道:“我明天不上班,送金玉回來住娘家。正好還有點事兒,順便也和三哥嫂子說說?!?/br> 林嵐心里哎呀一聲:和我們說什么事兒?肯定沒有好事兒,別是找三哥幫忙的。 她心里警惕起來,就用胳膊拐了拐韓青松,示意他快點。 韓青松竟然就理解她的心思,果然開始加速。 柳浩哲:“時候還早呢,三哥咋那么急?” 林嵐:“急,一星期沒回家,想孩子呢?!?/br> 說到孩子,后座的韓金玉恨恨地在柳浩哲腰上掐了一把,讓他慢點不要和他們一起走。柳浩哲眉頭皺了皺,卻保持微笑并沒露出異樣,他不理睬韓金玉,依然和韓青松、林嵐說話。 韓金玉看他不聽自己的,氣得發(fā)脾氣:“我要下車,停下!” 柳浩哲:“別鬧,又不是小孩子。” 韓金玉卻不管,非要跳下地,用強(qiáng)行下車來威脅他。 柳浩哲看了一眼前面的韓青松和林嵐,只得急剎車,皺眉:“金玉,你鬧什么?” 韓金玉氣得直跺腳,又捶自己的肚子。 柳浩哲抬眼看前面,韓青松帶著林嵐沒有停下的意思,已經(jīng)走遠(yuǎn),聽不見他們說話。 他冷冷道:“你要鬧是吧?” 韓金玉氣得很:“你和她啥關(guān)系不知道啊!跟她說話那么熱乎干什么?” 柳浩哲突然笑起來,伸手摸摸她的臉,“怎么,還吃醋?” 韓金玉拍開他的手,“別碰我,讓我惡心!” “喲,現(xiàn)在嫌我惡心,那是誰總怪我不肯睡她?”柳浩哲雖然笑著,眼里鋒芒卻刺人。 韓金玉氣得直跺腳,“你還好意思說,你還好意思說,你們……惡心,惡心!” 柳浩哲也不氣,反而把自行車一支,不走了,“來吧,你又想鬧什么,先把話說清楚,別到時候去娘家丟人。”他睨著韓金玉,聲音愈發(fā)冷淡,“現(xiàn)在不說,到時候說什么不好聽的,我可真生氣?!?/br> 他真生氣的時候韓金玉當(dāng)然害怕,她氣不過又去捶自己肚子,這是她的武器,以此要挾他。 柳浩哲臉色陰沉,一把抓住她兩只手腕,“你鬧夠了沒有”他跟韓金玉嚴(yán)肅的時候有一種無形的威懾力,跟他和別人說話時完全不一樣。 韓金玉流下淚來,“我鬧?你混蛋!你混蛋!”她捶他,手腕被捏著動不了,就用頭撞他。 柳浩哲雖然看著瘦,力氣卻不小,任由她撞,一步不退。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又笑,聲音也溫柔起來,“你是懷念小樹林?那就再等會兒,天還沒黑透呢,不能耍流氓?!?/br> “你混蛋!混蛋!”韓金玉氣得掙開他,轉(zhuǎn)身往回走,“我恨死你了!” 柳浩哲也不追她,就靠在自行車上,掏出煙來叼在嘴里,劃了一根火柴攏著點燃煙卷,深吸一口慢慢地吐出一個煙圈,淡淡道:“我不是很早就跟你說過,我對你三哥三嫂有興趣?我以為你記住了呢?!?/br> 韓金玉從路邊撿石頭砸他,他就站在那里抽煙也不躲,大塊的接住丟一邊,小塊的要么歪頭躲開,要么任由砸在身上,最后反而把韓金玉累夠嗆。 此時天色暗下來,路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 柳浩哲抽完煙丟在腳底下碾碎,瞇了瞇眼睛,朝她勾勾手指,“走了?!?/br> 韓金玉竟然又乖乖地上前,坐上自行車,委屈地癟著嘴開始哭。 柳浩哲伸手揉揉她的頭發(fā),柔聲道:“你看你,動不動就發(fā)脾氣,這樣可不好?!?/br> 韓金玉一把抱住他,眼淚蹭他一身,委屈萬分:“你找誰都行,你不要找她,不要……” “不找不找。就找你?!彼皖^親親她,“走了?!?/br> 等走到某地,柳浩哲速度慢下來,用腳支地,“就是這里。” 他下地停車。 韓金玉沒明白過來,“干嘛?我不要尿尿?!?/br> 他把車子支下,拉著韓金玉就往路邊樹林走。 韓金玉立刻掙扎起來,“不要,不要!我不要去!” 柳浩哲聲音溫軟,卻冷冷得沒有一絲感情,“你說不要就不要?我還說你不要鬧呢。你聽了嗎?” 韓金玉立刻哭起來,“我不鬧,我保證不鬧。我這么愛你,你干嘛要這么對我?嗚嗚~~” 柳浩哲給她擦擦眼淚,把她抵在樹干上,低笑:“我怎么對你了?嗯?” …… 等柳浩哲和韓金玉進(jìn)了山咀村,他道:“要跟三哥家緩和關(guān)系,不要總是一副人家欠你的樣子。”雖然他聲音溫軟,里面透出來的寒意卻讓韓金玉害怕。 韓金玉還想嘴硬:“他就是欠我的……好?!?/br> “其實你三哥挺好的,一般人要是有他這樣一個兄弟,不知道多高興呢?!彼Φ?。 韓金玉搖了搖牙。 林嵐和韓青松回家,孩子們已經(jīng)做好飯在家等他們呢,一聽見他們回來,都開心地迎出來。 林嵐聞著飯菜香,“今天誰做的,這么香呢?!?/br> 麥穗笑道:“今天多半都是大哥做的?!?/br> “哇,真的???”林嵐不敢置信,大旺還能主動做飯? 她趕緊進(jìn)屋看看,除了桌上的菜,還有有點糊的烙餅,一小盆手搟面……片 林嵐一眼就知道是大旺的杰作,二旺比她做得還好看呢。 “大哥,你還會搟面?” 她之前讓大旺學(xué)做飯,其實就想讓他學(xué)會做基本的飯菜。以后大了離家在外,如果一個人或者一群男人的時候,不至于一個個干瞪眼啃豬食。所以她對大旺的要求一點都不高,真的是會熱飯、熬粥、烀餅子就行。 沒想到大旺竟然主動學(xué)習(xí)搟面……片。(原諒她實在無法違心說那是面條,但是真的很高興。) 大旺臉上閃過一絲赧然,瞬間又恢復(fù)如常,他道:“二弟教的,二弟說上車餃子下車面?!?/br> 林嵐歡喜道:“我的孩子們可太棒啦,謝謝你們給我接風(fēng),讓我覺得家里好幸福好溫暖?!?/br> 她剛想把小兒子拉過來親親抱抱舉高高,回頭發(fā)現(xiàn)小旺已經(jīng)端了臉盆過來,“娘,洗洗手?!?/br> 這待遇! 林嵐感動得不要不要的,捧著小旺的臉蛋親了親,原本還要使勁彎腰,這會兒低頭就能親到,哎,小孩兒也長大了呢。 小旺回親她臉頰一下,“娘,我可想你了,不過我晚上沒哭呢?!?/br> 林嵐摸摸他的頭,“真是好孩子?!?/br> 一家人坐下吃飯,一周不見,林嵐想孩子們,孩子們也想她。 小旺:“娘,你不在家,我們吃飯都沒滋味呢?!?/br> 娘不在家,爹那臉越拉越長,哎,吃飯都好緊張呢。 “娘也是呢,你們不在家,我吃食堂的rou都不香?!彼粤艘淮罂诰虏顺吹埃斑@個雞蛋炒得好,嫩嫩的?!?/br> 二旺頗為rou疼道:“娘,你不看多少油呢?!?/br> 大家笑起來。 麥穗:“我大哥炒雞蛋的時候,二弟就在一邊站著撓心撓肺的,哈哈?!?/br> 林嵐:“大哥做菜好吃,咱二哥節(jié)儉也對。以后就算家里能頓頓吃油吃rou,咱們也得記住油還是要少吃的,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多吃蔬菜水果更健康。” 等生活不愁的時候,城里人先得富貴病,什么糖尿病、三高的,沒幾年農(nóng)村也流行,真是好日子養(yǎng)出來的病呢。 “哈哈哈,娘,還頓頓隨便吃油吃rou呢?”麥穗幾個笑起來,娘去了一趟縣里可了不得,食堂伙食那么好呢? 林嵐點點頭:“不信?。渴昵霸鄱紱]想到能吃飽呢,這日子是不是越來越好啦?再過十年,生活也會更好,再過十年可不就原來越好嗎?!?/br> 小旺:“二十年啊?媽呀……我都老了……” 林嵐和麥穗一起假裝捶他,當(dāng)著女人的面說老,欠揍哦。 吃過飯,孩子們各做各的事情。 林嵐也把自己的稿子整理一下,之前直接寫在本子上,現(xiàn)在要謄抄下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筆記本被人撕掉幾頁,正是她針對這次會議寫的稿子,估計誰看的時候偷偷給撕掉了。 真是不道德! 好在她差不多都記得,重寫一遍也沒啥。她翻了翻筆記本,發(fā)現(xiàn)后面有一頁上不知道誰寫了幾句話,其中一句“相見恨晚,卻無緣,來生來世,盼復(fù)見?!?/br> 林嵐一下子就知道是誰寫的,這么酸人! 她心虛地回頭看看韓青松在哪里,趕緊把那一頁撕下來團(tuán)吧團(tuán)吧丟鍋底下去。 恰好韓青松進(jìn)來,看見她往鍋底丟紙團(tuán),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林嵐:“……我看看要不要掏鍋底灰。” 他們家一般都是做早飯之前掏的,她突然這樣說,有點欲蓋彌彰。 韓青松哦了一聲,看了一眼灶坑沒說什么,林嵐笑了笑也裝作若無其事,反正他不知道就當(dāng)什么也沒有,只是他看她眼神為什么有點……沉 這時候韓大哥陪著柳浩哲、韓金玉進(jìn)來,“三弟,弟媳?!?/br> 韓青松聽見轉(zhuǎn)身出去。 林嵐松了口氣,看在解圍的份上,今天不懟韓金玉。 柳浩哲笑得非常真誠,“三哥?!彼戳隧n金玉一眼。韓金玉:“三哥?!?/br> 韓青松讓他們在院子里坐。 孩子們出來招呼一聲又各自忙自己的事情,現(xiàn)在上初中學(xué)習(xí)忙,他們找知了龜?shù)臅r間也少起來。 柳浩哲笑道:“三嫂,還沒恭喜你去公社上班呢?!?/br> 林嵐:“半脫產(chǎn)的不是正式職工,沒啥好恭喜的。你們坐吧,我出去一趟兒。” “哎,嫂子,今兒有點事兒,怕是你也得聽聽呢?!绷普芸戳隧n金玉一眼。 韓金玉死死地咬著嘴唇就是不說,氣鼓鼓的,林嵐真怕她氣死。 韓大哥看他們那樣,就道:“是這樣,meimei和妹夫想還你們的錢,就是那個欠條。妹夫是明事理的,非常有誠意?!?/br> 韓青松面上沒什么波瀾,林嵐卻詫異得很,“還錢?真的?” 柳浩哲笑微微地看著她,人畜無害的表情,“當(dāng)然啊,嫂子你不會懷疑我們的誠意吧。以前我不知道,前陣子聽金玉說,我就覺得這么拖著不是個事兒?!?/br> 他搓搓手,一臉的抱歉,誠意十足。 林嵐一聽樂了,拿個板凳出來坐在韓青松旁邊,“來,我聽聽你們要怎么還。” 韓金玉臉上委屈、憤懣、悲傷、絕望,各種情緒交織一起,那表情就份外難言,“我們、我們也沒多少錢,不能一下子還你,慢慢還?!?/br> 林嵐笑:“當(dāng)然啊,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說吧?!?/br> 韓金玉瞪了柳浩哲一眼,讓他說。 柳浩哲看了她一眼,緩緩道:“我現(xiàn)在剛升了5級工,以后一個月差不多64塊錢。我們想著節(jié)儉一些,每個月還哥嫂二十塊,這樣差不多兩年能還清?!?/br> 韓金玉不干了,“一個月還那么多,咱們……咋過日子啊?!?/br> 她拿眼瞅林嵐和韓青松,想讓他們主動說算了不用還了,哪怕讓她少還點也行啊,柳浩哲上班那么辛苦,賺錢多不容易啊。 韓青松卻沒什么表示,家里的事兒他不管,都是女人做主的。 林嵐更不會說算了你們不用還,她又不傻,也不是錢多的沒地方花。她還得攢錢呢,孩子們都要上學(xué),老大今年15,說不定過幾年要娶媳婦兒。 哪哪兒都得花錢呢。 不管他們要利息就夠給面子的。 柳浩哲朝她笑了笑,眼神卻帶著刺,“金玉,你看哥嫂這么寬容,咱們也不能得寸進(jìn)尺不是?現(xiàn)在才還已經(jīng)夠不好意思的。要是有錢,我倒是想一下就還呢。” 他從兜里掏出五十塊錢遞給林嵐:“嫂子,這是我們的積蓄,先還點是點,也算表示一下我們的誠意。金玉她……她真的想和哥哥嫂子冰釋前嫌。以前是不懂事,可現(xiàn)在……這不是結(jié)婚成家了嗎,我既然是她男人就得為她多擔(dān)著點。親戚們也不能總冷著不走動吧,不好看?!?/br> 林嵐看了柳浩哲一眼,他表情帶著幾分歉意,眼神真誠又含蓄,看起來是真的想為韓金玉負(fù)責(zé)。她心道韓金玉作歸作,運(yùn)氣倒是不錯,找了個包容她為她負(fù)責(zé)的男人。 她接過錢,“沒想到你是個這么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那好吧,以后你們好好過日子,別鬧騰有的沒的?!?/br> 她看了柳浩哲一眼。 柳浩哲跟她笑了笑,又跟韓青松笑笑,說說紡織廠的事兒。一般鄉(xiāng)下人都對城里的事情好奇,尤其是工廠里面,只要打開這個話匣子,基本都感興趣不會冷場。 有韓大哥捧場,聊得氣氛不錯。 林嵐心里也有點佩服,柳浩哲這個人也厲害。按說他既然總和別的婦女眉來眼去的,那言談間肯定見輕浮,可她暗中留心觀察半天,居然一點看不出來。難道誤會他了? 聊了一會兒,柳浩哲主動告辭,順勢牽住韓金玉的手。 “三哥,嫂子,那我們先過去。” 韓青松點點頭和林嵐起身,送他們出去。 走到大門口,林嵐似笑非笑地道:“我看你們感情挺好,有些閑言碎語就不攻自破啦。”她想試探一下柳浩哲,看他什么反應(yīng)。 柳浩哲疑惑地看著她,“三嫂,啥閑言碎語?” 韓金玉比他反應(yīng)大,立刻不滿地道:“你們聽見啥了?不要理睬,都是些紅眼病。以前老想和他處對象,結(jié)婚了還做夢呢?!?/br> 聽她這樣說那就是知道的,林嵐自然不管。她本來也不是為了韓金玉,而是對柳浩哲有些好奇,覺得這個人挺厲害,出言試探一下。 離開林嵐家以后,三個人就往家走,路上柳浩哲松開韓金玉的手,她卻緊緊抓著他不許放開。 柳浩哲對韓大哥道:“大哥,我們?nèi)ゴ笊┘易咛藘?,問個好?!?/br> 韓大哥一愣,“還去?” 韓金玉也尖聲道:“去干什么!她有什么好問的?” 柳浩哲不悅道:“你什么態(tài)度,那是大嫂,是大哥的媳婦兒,你怎么這么不懂事,這樣可不對?!?/br> 韓大哥聽柳浩哲這樣說,心里五味雜陳的,對柳浩哲的感覺就更好。他道:“不用了。” 柳浩哲攬著他的肩膀,“大哥,不是我當(dāng)妹夫的多管閑事,我覺得吧,你這樣不是個辦法。你說年紀(jì)越來越大,總不能這樣分開過日子吧?還是早點去給大嫂陪個不是……下半輩子總不能就這樣吧?” “你干嘛?”韓金玉怒了,“我大哥哪里錯了?明明是她不對,大過年掀桌子,哪里有她這樣的?她還指著我娘的鼻子罵……” “你閉嘴,男人說話沒有女人插嘴的份兒。”柳浩哲甩開韓金玉,繼續(xù)跟韓大哥說話。 韓金玉氣得一跺腳就家去了。 柳浩哲和韓大哥聊了一會兒,韓大哥已經(jīng)對他死心塌地的,覺得這個妹夫真好真好真好,家里這么多人沒一個上心他和大嫂的事兒。 主要是別人說話老太太也不聽,誰說罵誰,時間長了韓大哥也是越來越難過,做夢都想回去和媳婦孩子一起過日子。 老太太喜歡閨女,對女婿也好,倒是更聽柳浩哲的話。 他就在柳浩哲的陪同下去了韓大嫂家。 韓金玉自己氣鼓鼓地回家,老韓頭已經(jīng)在炕上打呼嚕,韓老太太在院子里搖蒲扇納涼,嘴里還罵罵咧咧著什么。韓二哥一家子年初已經(jīng)搬出去賃了別人的一個小院住著,這會兒院子里安靜得很。 “金玉,這是咋了氣成這樣?你大哥和女婿呢?”韓老太太盤著腿坐在一個蒲團(tuán)上,一邊搖蒲扇一邊搓小腳上的泥兒。裹過的小腳除了大拇指頭其他都朝下臥斷,容易藏污納垢。 韓金玉走過去,在蒲團(tuán)上坐下,嫌惡道:“娘,你別搓了,臭烘烘的沒聞到?。俊?/br> 韓老太太笑了笑,把指頭放在鼻端聞了聞,“哪里臭?我聞著還挺好聞?!?/br> 韓金玉立刻扭頭嘔起來。 韓老太太趕緊爬起來,“哎呀,我去洗腳,洗腳,別熏著你和外孫孫?!?/br> 她一邊洗腳一邊問林嵐和韓青松干嘛呢,聽閨女說女婿給錢林嵐居然就接過去,氣得她立刻罵起來,“這個貪心沒夠的破爛貨,你三哥那么多工資,她自己又上班,一分錢也不舍的多給老的,都讓她倒騰娘家去了。你三哥那個白眼狼,不許我說她一句不好,我要是說她他扭頭就走,真是給我氣得頭天天一鼓一鼓的疼。我就說那時候結(jié)婚必須得大利月,不能……” “煩死了,我回房了?!?/br> 過了好長一會兒,韓大哥和柳浩哲才說笑著一起回來,韓大哥聽著比以前都開朗許多。 韓老太太覺得大兒子的說笑聲特別刺耳,這兩年老大在家里跟隱形人差不多,除了干活兒也不多話,今晚上這是不正常啊。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們干啥去了?” 柳浩哲笑道:“娘,去三哥家走一趟,又去大嫂家聊了聊?!?/br> “和她有什么好聊的?” “娘,那不也是你大孫子?長子長孫,怎么能怠慢呢?以后也得靠他傳遞香火,上墳祭祖不是?”柳浩哲笑微微地道。 韓老太太愛屋及烏,疼閨女對女婿就越看越順眼。尤其柳浩哲在她面前對韓金玉好得很,對丈母娘也是句句話都能說到心坎里,她對這個女婿倒是越來越滿意。不知道為什么,別人說話韓老太太不稀罕聽還要罵幾句,可柳浩哲說,她居然就愛聽,反正她迄今從來沒罵過柳浩哲一句。 “反正她別想回來。”韓老太太哼了一聲,女婿說情也不行。她根本沒想到可能大兒子也想去外面和媳婦兒孩子一起過,而不是讓韓大嫂回來,在她的意識里,所有家里人都應(yīng)該巴結(jié)她求著她才好。 柳浩哲笑了笑,拍拍大哥的肩膀,沒說什么。 韓金玉讓他早點睡覺。 柳浩哲道:“我去河里洗洗,熱一身汗。” 韓大哥趕緊道:“我陪你吧。一個人黑咕隆咚的。” 柳浩哲沒拒絕,兩人就去了,等回來的時候韓老太太早睡下,韓金玉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 如今廂房收拾出來,韓金玉回娘家就住這里,不去小耳房睡。 她趴在柳浩哲身上,摟著他,卻被他推開。她一生氣就死死地?fù)е?,湊過去親他,又被推開。 “你干什么?”韓金玉聲音略大。 柳浩哲:“睡覺?!笔种冈谒齑缴限袅宿?,示意她低聲。 韓金玉氣得要命,又羞恥又不甘,小聲嘟囔:“你干嘛不……” “今天不是才睡過了?”他聲音沒一絲溫度。 “那……那是……”韓金玉氣得用腳踢他,夫妻倆哪有不在炕上睡的? 柳浩哲卻不耐煩,低聲呵斥:“你不睡你出去,我要睡覺?!?/br> 韓金玉卻非要跟他較勁,非得讓他睡自己。 柳浩哲:“你懷孕了,不能亂來?!?/br> 韓金玉就開始無聲抽搭,什么叫不能亂來?你不是亂來?你們?nèi)紒y來!她委屈得要命,氣得要命,偏生又不敢說出來,因為她不敢面對真生氣的柳浩哲。 “你睡吧,我去跳河了,我不要這個孩子?!表n金玉又開始扯吧自己的肚子。 柳浩哲翻身背對她,“行,你去吧,沒了孩子我就休了你。” “你就不怕我給你四處宣揚(yáng)你們那些破事?”韓金玉怒極,卻還是壓著嗓子,倒是不敢大聲。 柳浩哲沒理睬她。 她卻不舍棄,非得逼著他跟自己有來有往地懟。 柳浩哲不耐煩:“你宣揚(yáng)你捏著嗓子?你去找你三哥報案不是更好?去吧,讓他來抓我?!?/br> 韓金玉又啞巴了。 柳浩哲:“他用什么罪名抓我?我犯什么罪了?你倒是說說?” “你……你耍流氓,你、你……”韓金玉卻說不出來。 柳浩哲一翻身就將她撲倒在炕上,雙腿夾著她的腿,雙手撐在她體側(c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屋子里燈光昏暗,他的眼睛幽幽的里面仿佛藏著魔鬼。 她哆嗦了一下,有些害怕,知道他動氣就不說話了。她踩著他的底線來回試探,已經(jīng)知道他什么時候是真生氣,什么時候是有點生氣。約莫也知道他什么時候會懲罰她,什么時候不會。 看她安靜下來,他唇角勾起來,眼神幽冷幽冷的,“你要不想生孩子我不勉強(qiáng),別想拿孩子威脅我?!?/br> 韓金玉不動了,只是萬般委屈地看著他。 柳浩哲看她不說話,親了親她,還安撫地拍拍她,翻身下來如她所愿摟著她。 韓金玉在他懷里蹭了蹭,嗚嗚低泣,“柳浩哲,我那么愛你,你干么這么對我啊……你是不是不愛我?” “不愛你能娶你嗎?!彼S手拍拍她,腦子里想的卻是別的。 東間的老韓頭和韓老太太睡得沉,什么也不知道,西間的韓大哥隱約聽見點動靜,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什么,但是韓金玉鬧騰抽搭他卻是聽見的。 不過他覺得妹夫?qū)eimei好,而且妹夫這個人實誠還關(guān)心他這個大舅兄,自然想不到是柳浩哲欺負(fù)韓金玉,猜測是柳浩哲替她還錢她rou疼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