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雖然食物藥品稀缺,但人類不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嗎,他們互相幫助,他們有好有壞,這漫長的一生,沒有任何人能夠獨善其身。 第158章 養(yǎng)你 這一路走來, 獵殺了不少低等級喪尸,空間里還剩了些一級晶核,裴然想著中心區(qū)租房子應該不便宜,就全部兌換成了貢獻點,大概一千多。 房源掌握在基地手中,相應的也會有類似房產(chǎn)中介的存在,他們大多都是沒有覺醒異能的普通人, 但因為吃著公家飯,看起來還算體面, 裴然到接待臺詢問了一下, 很快就有專人來負責了。 “上面四樓剛好有空房間,價格一樣,都是三百貢獻點一個月, 水電另算,住的話要一次性付清三個月的房租?!?/br> 接待的人是一個中年大媽, 看起來有些冷漠,說話也隱隱帶著扎人的感覺, 裴然去四樓的空房看了看,發(fā)現(xiàn)有些像旅館住房, 一室一衛(wèi),說不上寬敞。 裴然問:“還有別的房間嗎?” 大媽微微側身,腰間成串的鑰匙嘩啦作響, 她耷拉著眼皮, 嗓門有些粗, 像抽慣了煙的,身上帶著經(jīng)年沉淀的煙味:“不用看,都是一樣的大小,都這年頭了,還想住個大別墅嗎?!?/br> 裴然不跟她吵,畢竟大媽這種生物在他記憶中相當可怕,他偏頭看向曲硯,發(fā)現(xiàn)對方從頭到尾一直像空氣一樣靜默不語,只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出聲詢問道:“這間行不行?行的話我就租下來?!?/br> 曲硯點頭,反正裴然說什么他從來沒有反對過。 二人下樓付清費用,又辦了手續(xù),簡單吃了點東西,兜兜轉轉就過去了大半天。 房間很干凈,沒有落灰,有配套的被褥,看的出來每天都有專人打掃過,裴然風餐露宿了幾個月,看見室內那張大床,終于感覺自己活出了一個人樣,躺在上面就不愿意動彈了。 曲硯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用手撐著下巴,靜靜看著裴然在床上打滾,昏黃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透進來,在屋內投射了一道光柱,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曲硯頭頂,他微微瞇眼,發(fā)絲尖梢傾瀉了一絲陽光,然后順著滑落在睫毛上,蒼白的皮膚多了種玉質的溫潤,但看起來依舊冷的讓人難靠近。 塵埃在這樣的光線下無處藏身。 裴然躺在床上,舒服的不想起來,他望著天花板,摳了摳床單,想起卡里的貢獻點只剩一百不到,不著痕跡嘆了口氣:“沒晶核了?!?/br> 之前出去殺喪尸是迫不得已,現(xiàn)在空間有吃有喝,房子也有了,誰還愿意出去。 他翻了個身,側臉看著曲硯,半條胳膊垂在床邊,對他勾了勾手,笑著問道:“你養(yǎng)我好不好?!?/br> 曲硯還沒回答,系統(tǒng)就響了起來:【叮,不可以喲?!?/br> 裴然無聲捂臉,快煩死它了:“我又沒問你,瞎搭什么腔?!?/br> 正暴躁的時候,他懷間忽的一沉,下巴觸碰到一片細膩微涼的皮膚,曲硯不知何時趴在了他懷里,認真道:“好,我養(yǎng)你?!?/br> 盡管裴然早猜到他會這么回答,但還是很高興,手掌順著曲硯的衣服下擺伸進去,在他尾椎骨處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揉,自言自語的道:“哎,我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混吃等死,現(xiàn)在最大的夢想也還是混吃等死?!?/br> 曲硯被他撩的有些癢,卻沒有做出任何躲避動作,而是將身軀微微下滑,讓裴然的手完全探進自己的衣服里,或許這代表著親密,或許是缺乏安全感,沒來由的,他很喜歡這種身體接觸。 曲硯溫馴的外表下滿是尖刺,但如果有必要,他可以軟的像一灘水,因為他的主動,這個單純的安撫動作不自覺就有些變了味。裴然陡然想起原著小說里,如果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行,曲硯未來將會成為南方基地的掌權人,不過自己面前這個半大少年,怎么看都不太像。 “你瞇會兒,我去沖個澡。” 裴然對于男人之間的事還是不怎么開竅,他見褲腿上有些許泥濘,拿了套干凈衣服準備進去沖澡,于是室內逐漸升高的曖昧溫度頓時又降了下來。 曲硯望著他消失在門后的身影,第一次覺得男人太傻了也不是好事,他五指貫穿發(fā)間,將過長的劉海向上緩緩梳攏,分明的眉眼少了遮擋,目光也多了股銳利,讓人不敢直視。 不知過了多久,他輕笑一聲,從床上起身,擰開浴室門,直接擠進了那個過于逼仄的環(huán)境,彼時裴然剛剛沖洗完頭發(fā),看見他不由得愣了愣:“怎么了?” 水花四濺,曲硯身上薄薄的衣服很快被打濕,緊緊貼在身上,透明的水珠順著他蒼白的側臉下落,最后順著精致纖細的鎖骨滾落進衣襟,襯著他神色淡淡的臉,莫名冰涼,也帶著些許惑人。 裴然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你要洗?我讓給你?!?/br> 說著就要離開,曲硯卻直接拉住了他,身形一傾壓著他靠在了浴室的瓷磚墻壁上,水流嘩啦啦的落下,霧氣彌漫,二人的視線都有些模糊起來。 空氣靜默了片刻。 裴然忽然間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卻莫名的不知該做些什么,曲硯深深看著他,將濕漉漉的頭發(fā)盡數(shù)捋上去,仰頭親了親裴然,第一個吻落在他的唇上,第二個吻落在他的喉結,第三個吻落在他的胸膛上,然后順著往下,曲硯跪在了地上……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當他們困在那個狹小的地下倉庫時,在衛(wèi)生間,曲硯也曾麻木的在他面前下跪,頂著鮮血淋漓的臉,做著卑微到塵埃的事。 下意識的,裴然不想讓他繼續(xù)下去,伸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別這樣。” 曲硯淺色的唇此時顏色漸深,是一種糜麗的紅,他微微皺眉,指尖攥住了裴然的雙臂,神情偏執(zhí),迷茫的輕聲道:“為什么……” “不是喜歡我嗎……” “為什么不碰我……” 都已經(jīng)跪到地上,這樣也不行嗎? 這種事在曲硯看來,很惡心。他幼年的時候,看著那個當妓女的母親與客人云雨纏綿,周遭充斥著煙味,歡愉的叫喊聲像是一只糜爛的手,掌心緊攥著墮落放蕩。 如果那個女人沒有死。 如果那個女人還活著。 她會把自己的兒子賣出一個高昂的價格,畢竟清秀干凈的少年對于客人永遠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幸好她死了。 曲硯纏緊了裴然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語,仿佛能看透人心:“我知道你不喜歡男人,但是你說過,你喜歡我……” 他抵住了裴然某處,然后身形緩緩下滑,膝蓋與地面再次相觸,抬頭望著他:“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知道嗎?” 只有裴然,才不會讓他感到惡心。 盡管兩個人已經(jīng)足夠親密,但曲硯猶覺不夠,他的占有欲比骨血交融更深,比吞吃入腹更烈,欲望像無盡的深淵,永遠都難填補。 “不用這樣。” 裴然見狀終于從“自己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這個復雜的問題中抽身,他再次把曲硯拉起來,反手關掉花灑,抱著清瘦的少年走出浴室,傾身倒在了床上。 他們二人身上都沾著水,滴滴答答落在床單上,染出一片片或淺或深的痕跡,裴然下頜線分明,側面看去線條性感,他喉結動了動,然后俯身在曲硯唇上落下一吻,無聲安撫著身下情緒總是陰晴不定的少年。 曲硯像是一個癮君子,終于得到解藥般滿足的喘息了一聲,重新恢復成以往的乖順模樣,他纏住裴然的腰,聲音曖昧沙?。骸坝H我……” 裴然用牙尖輕咬了他一下,表示自己正在親。 曲硯又問道:“你喜歡我?” “喜歡,”裴然認真回答完,然后停下動作,看向他,“那你喜歡我嗎?” 曲硯不語,而是牽引著他的手,緩緩落在自己后背上,那里有三道新傷,是之前遇上高階喪尸圍攻時,為了保護裴然留下的。 當時他們住宿在一棟廢棄旅館里,沒成想引來三只t4,曲硯也沒辦法完全cao控,二樓陽臺成了唯一的出口,裴然恐高不敢跳下去,曲硯緊緊拉著他,說:“別怕,不疼?!?/br> 然后裴然真的沒疼,因為曲硯墊在了他身下,但后背扎進了三塊碎玻璃。 疼的只有曲硯。 裴然牢牢記著這三道傷,他撫摸著上面結痂的邊緣,俯身用舌尖輕輕舔舐著,帶著愛憐與心疼,曲硯敏感的顫了顫,然后擁緊裴然,感受著他的體溫,在他耳邊輕輕喘息:“不要問我喜不喜歡你,你只要知道,這輩子,我只會為了你一個人心甘情愿的受傷,就夠了……” “我會一直保護你?!?/br> 喜歡這個詞,對曲硯來說,太過無力也太過蒼白,不足以描述他的心。 但他卻對裴然給自己的、無力且蒼白的喜歡,珍而重之。 裴然輕撫他的時候,曲硯像是哭了,但他臉上卻只有細密的汗珠,眼角不曾有淚痕,一邊喘息,一邊無力的仰起頭,將脆弱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承受著滅頂?shù)目旄小?/br> “曲硯……” 裴然低聲念著他的名字,比以前多了種難言的情緒,他吻遍曲硯身上每一個角落,溫吞的性子終于帶了些欲把人吞吃入腹的狠勁。 曲硯咬住他的耳垂,聲音在撞擊下變得破碎,斷斷續(xù)續(xù)道:“知道嗎……我這種人很可憐……” 沒有見過光,沒有嘗過甜,對于別人施舍的些許喜歡,都會如獲至寶,只要稍稍對他好一些,就愿意把整顆心都捧出來。 多悲哀。 多可憐。 生長在臭水溝里的可憐蟲。 曲硯繼續(xù)說著,只有他自己能懂的話:“我以為我不是可憐蟲,但原來我是……” 裴然捧著他的臉,對上他的雙眼,低聲道:“你不是?!?/br> “有我在,所以你不是?!?/br> 夜色漸沉,清洗過后,床上躺著的人緊緊相擁,誰都沒有松開手,曲硯伏在裴然的身上,閉著眼,神色罕見的寧靜,后背上三道猙獰的傷在暗沉的室內逐漸模糊,最后隱入黑暗。 它們會一直忠誠的陪伴他直到生命盡頭,沒有仇恨,沒有爭吵,默默的伏在他背上,安安靜靜。 裴然連日來神經(jīng)繃的太緊,驟然放松,困意便如潮水般涌來,他沒有注意到,懷里的人悄無聲息穿好衣服,離開了房間。 基地夜晚的崗哨很嚴密,探照燈嚴密的掃過每一處角落,不放過任何地方,時不時有汽車轟鳴聲響起,是完成任務歸來的異能隊,誰也沒有注意到隱秘夜色中那抹清瘦的身影。 晶核可以提升異能,但這只針對初階新手,越往后等級越高,就再難寸進,只能起到補充體力的作用。 只有在生死關頭,才會有更大的提升。 在基地不遠處的荒野中,逐漸聚集了一小批喪尸,但它們只是在原地徘徊,并沒有發(fā)出嘶吼,安靜乖巧的不像話,所以不曾引起注意。 曲硯無聲息的調動著更多的喪尸,將精神力壓榨到極致,體內的異能運轉也越來越快,漸漸的,喪尸越聚越多,黑壓壓一片,在這個沒有月亮的夜晚,乍一看望不到盡頭。 曲硯帶著一頂棒球帽,大半張臉都落在陰影下,他歪頭打量著遠處的喪尸群,像是在給接下來的好戲配音,無聲動了動唇,吐出一個字:“砰……” 仿佛是為了應和他的話,夜色下,那些喪尸忽的齊齊炸裂開來,血rou四濺,各種人體組織落在草坪上,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讓人不禁懷疑是否下起了暴雨。 曲硯周身縈繞著腥臭的血氣,他并不在意面前這駭人的現(xiàn)場是否會引來旁人注意,而是心情頗好的走到跟前,用精神力控制著血rou堆里的晶核浮在上空,然后收攏到了隨身的背包里。 裴然第二天早上,是被閃醒的,他半睜半閉的眼皮縫隙一直有細碎的光芒在閃,刺得眼睛生疼,他皺眉坐起身,睜開困倦的眼睛,然后就看見了一床的晶核…… 一床的…… 晶核…… 這種東西擁有媲美鉆石的光芒,此刻不知被誰洗的干干凈凈,盡數(shù)鋪在床上,折射著窗簾縫隙中透進的陽光,像星河銀沙般耀目。 裴然正處于懵逼狀態(tài),耳邊就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喜歡嗎?” 曲硯趴在床邊,伸手把自己昨晚的戰(zhàn)利品堆在一起,然后盡數(shù)推給裴然:“都給你?!?/br> 他眉目間少了絲陰郁,靜靜趴在床邊,像是在等待夸獎,裴然靜默片刻,沒忍住抹了把臉,問道:“你挖的?什么時候?” 曲硯說:“昨天晚上?!?/br> 裴然坐在床上,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此起彼伏,由震驚轉為詫異,由詫異轉為平靜,最后睨著曲硯漆黑柔軟的發(fā)頂,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裴然隨手把衣服套上,頭發(fā)微亂,有一種頹廢的帥感,他下床,把曲硯從地上拉到懷里,又是氣又是笑:“跟我睡了一覺,還能出去殺喪尸,你體力挺好啊?!?/br> 曲硯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見裴然抱著自己,神情顯而易見的愉悅起來,順勢撲進他懷里,蹭了蹭他的下巴道:“我養(yǎng)你?!?/br> 系統(tǒng)無孔不入,幽靈一樣:【答應我,別拿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