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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仙紅著耳朵道:“我、我染得, 不是長出來的?!?/br> 這倆人一個是年紀小說話不清楚, 一個沒在內陸長大, 反正普通話都不好,一人一句魔仙堡方言反而交流十分順暢。這天真無邪的場面實在叫人忍俊不禁,樓艾就忍不住微微低著頭掩面,輕笑出聲。 “mama,我也想染粉紅色的頭發(fā)。”沙發(fā)太軟了絨絨站不穩(wěn),就一手扶在霍因肩上,一手叉著小肚子,沖樓艾奶聲奶氣的提要求。 “你還小,等到你像哥哥這么大的時候,就可以有粉紅色的頭發(fā)了。”樓艾聲色溫柔地說。 絨絨就看著霍因,“哥哥你幾歲啦?” 這是蕭明的女兒,霍因本來沒什么好感的但也不至于討厭一個小孩子,此時說了兩句話,這小姑娘的自來熟就把他繞進去了,忘了那絲微末的敵意,“我十九啦,你幾歲呀?” “我四歲,那我神摸時候才能十九呀?”十九這個數(shù)字太大了,絨絨掰著手指半天不知道四和十九的差距是多少。 “你還早呢?!被粢虻靡馄饋?,順便糾正她,“你喊我蕭哥叔叔,也得叫我叔叔,不準叫哥哥。” 絨絨也有個二十歲的小叔叔呢,此時痛快極了,清脆道:“叔叔我還想吃冰淇淋?!?/br> 霍因正要給她去拿,樓艾忙阻止他,對絨絨道:“你再吃要鬧肚子了,明天再吃吧?!?/br> 絨絨頓時像挨了打的小狗一樣,抱著肚子蹲在沙發(fā)上唔唔唔個不停。樓艾性子軟,每次讓絨絨磨一磨就受不了,正想著那冰淇淋小小的一盒,再吃一點似乎也沒什么。正要松口,霍因就拿了一杯甜牛奶和手指餅干回來,讓她蘸著吃能咂摸一下午。 沒多久蕭準回來了,辦公室門口離會客廳有點遠,他一進門里面的人還沒發(fā)現(xiàn),就聽著他的小朋友和絨絨用魔仙堡方言不知在嘀嘀咕咕什么,樓艾在對面帶著笑意喝茶。 氣氛十分融洽,顯然霍因招待得還挺周到。 “蕭哥!”霍因率先發(fā)現(xiàn)蕭準回來,立刻站起來跑到他身邊。 “等我一下,帶你吃午飯去,下午我送你去電視臺?!笔挏拾咽掷锏奈募A交給他,習慣性摸摸他腦袋輕哄。 霍因嗯了一聲,把文件放到他辦公桌上。 蕭準在樓艾對面落座,絨絨頓時要往他身上撲,讓霍因眼疾手快一把拎了起來帶到旁邊玩游戲去,狀似不想讓絨絨打擾蕭準,心里想的卻是我蕭哥只有我能撲。 “有事嗎?”蕭準看霍因把絨絨帶走了,輕笑一聲,才轉頭看著樓艾。 樓艾神色微凜回過神來,“家里的事你知道了嗎?” “知道?!笔挏是榫w淡淡,給自己倒了杯茶。 樓艾頗為無奈道:“爺爺讓我來探探你的口風,我們家這次算是丟人丟大了。” 蕭準面帶一絲嘲諷,“怎么蕭承和蕭懷遠,什么都沒跟你們說嗎?以后蕭家跟我再沒半點關系,出什么事都跟我無關,我不踩蕭家,也不會幫什么忙?!?/br> “說了,爺爺氣得不輕。”家里跟蕭準之間的變故老爺子當晚就說了,反正大意就指蕭準是蕭家的白眼狼,蕭明也借機發(fā)了一通火,樓艾卻沒什么感覺,蕭家本來就虧欠了蕭準,這是事實,還指望蕭準為蕭家出什么力鞠躬盡瘁嗎?以他現(xiàn)在的地位,沒踩一腳已經(jīng)是他大度了。 “爸爸的事一直沒查到什么,你在這方面手伸得比較長,小弟花了小一千萬才把熱搜全撤完,說是不對勁兒,才想著讓你看看怎么回事?!睒前^續(xù)說著,把手包打開掏出一個古色古香的小木匣子遞給蕭準,“不過我想你應該也不愿意,我就是轉達一下,順便過來把這個給你,想著你應該不會再回老宅了?!?/br> 蕭準靜了一瞬,這匣子是老太太的。 他放下茶杯又抽了張紙擦擦手才捧起匣子打開,里頭不是什么名貴的東西,雜七雜八什么都有,一打蕭準從小到大的證件照、一小包風鈴草種子、一個精小的煤油打火機等等,全是和蕭準有關的。老太太跟什么寶貝似的一直鎖在梳妝臺里,照片的邊角磨損得起了毛,打火機也是被磨得锃亮泛著油彩,顯然老太太在世時經(jīng)常抱著匣子翻看。 蕭準在創(chuàng)業(yè)期間忙得腳不沾地,經(jīng)常大半年沒回來,雖然電話一直通著,但見不著人,那時候老太太便是一邊跟他打著電話,一邊摩挲這些小小的物件。 蕭準看著這些東西心里一時百般滋味,紅了半圈眼眶。 樓艾道:“你在老宅要是還有留了什么東西,日后想起來了不方便回去拿就跟我說,我讓人給你送回來?!?/br> “謝了?!笔挏室羯行┥硢〉?。 樓艾擺擺手,她哪里好意思承蕭準的謝意,自覺都是應該做的。 主要目的達到后便把絨絨喚了回來,樓艾站起身領著絨絨道別后就走了。 絨絨頂著一圈奶胡子擺著手大聲道:“叔叔再見,小叔叔再見。” 蕭準心不在焉地跟她揮了一下手,拿著匣子發(fā)呆。 霍因回到他身邊,單膝跪在沙發(fā)上往蕭準懷里鉆,兩手環(huán)著他的后腰下巴磕在他肩上,小聲說:“蕭哥,你還有我呢,我一會一直在你身邊的,跟你拉鉤?!闭f著抬起頭,豎起自己嫩白修長的小指。 蕭準心中微動,那絲悲愴被霍因撒個嬌就沖淡了不少。他放下匣子輕輕摸他的腦袋,幸好這小孩兒及時出現(xiàn)在他身邊,否則這段時間蕭準還不知要怎么熬過去,或者說能不能熬過去。蕭準從小就渴慕親密的感情,對唯一的老太太極為留戀,驟然失去她,要是沒有霍因交付過來的另一種感情,蕭準可能還真就一蹶不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