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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景云下定了決心、想通了心扉之后,便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輕松了起來,以前在面對著燼望時的那種莫名的壓力、拘束,還有緊張等等統(tǒng)統(tǒng)都不見了,它們化作了期待與向往,變成了美好的憧憬。 未景云將手里的雪球扔掉,而后隨便擦了擦手心里的水,接著抬頭對奚學真一笑,“謝謝你,奚學真。” 奚學真將她的變化看在眼中,挑了挑眉,“想通了?不自閉了?” 未景云彎起唇角,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才自閉?!?/br> 奚學真走過來,吊兒郎當?shù)拇钭×怂募绨颍Z氣卻有些微的認真?!八哉f,要正視自己的內心嘛。說來我都奇怪呢,在我看來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你卻做的如此艱難。明明你和小師妹之間只差一層窗戶紙了,可你卻還不愿意捅破?!?/br> 未景云:“...我哪有不愿意捅破啊,我只是還不能百分百的確定啊。” “哈。”奚學真嘲笑了她一聲,“上次詹正卿來的時候,你對他的態(tài)度可不算好啊?!?/br> 未景云道:“我哪有對他...算了,那只是因為我覺得,他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不太好,所以才不是特別待見他。再說了,明面上我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啊。” 奚學真微微挑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接著又指了指未景云,表示自己將她都看在眼里了。“你確定只是單純因為對他觀感不好嗎,而不是因為他喜歡小師妹所以才引起了你的觀感不好?” 未景云下意識便想反駁,“你胡說什——” 而后她停頓在了那里。無他,只是因為未景云無法這樣理直氣壯的反駁回去了,因為她心底里有一個聲音在說著:難道不是嗎? 奚學真說得對,這是未景云不愿意拿到明面上來承認的事情。她對詹正卿的反感,的確有許多一部分是因為他前世以及今生對燼望的糾纏。想到他對燼望的情感,以及那種死纏爛打的姿態(tài),未景云就很難喜歡上他。 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轉移了視線,沒有再反駁什么。 奚學真聳了聳肩膀,沒有進一步調侃未景云,而是拍了拍她的胳膊,“所以說嘛,這種事情我覺得就是旁觀者清,你看,你奚師兄這樣給你一點撥,是不是覺得忽然就如醍醐灌頂了一般?” 她沒好氣的白了奚學真一眼,“行了,趕緊回去換件衣服吧?!?/br> 聽到她這樣一說,奚學真才猛地想起來,自己還穿著濕了一片的衣服,站在這冰天雪地中和未景云嘮了好大一會。 而且隨后他還想起了這件事的幕后兇手。 奚學真覺得自己真乃當代孔圣人,以德報怨。未景云都那么對他了,他作為一名師兄,還是如此的友愛和善,真的是不容易。 奚學真連忙就往自己住所跑,把身后的未景云拋在了后面。 未景云感到好笑的搖了搖頭,將心底所有積壓的難題釋放出來之后,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卸了負重一樣,從身到心都變得輕松了起來。 而后,她提起步子,離開了這里。 未景云是先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因為她在路上的時候算了算時間,覺得按照燼望的速度,她應該會先買了飯而后一起帶回去。 畢竟現(xiàn)在是冬天了,在食宴居吃飯,哪有在自己有著暖爐的室內吃飯來的暖和舒服? 因此不用想,未景云就知道燼望會怎么做。 來到門前的時候,未景云難得的有些緊張。這樣的緊張是來自于她全新的心態(tài),以及對燼望身份和視角的一個轉變。 以前的時候,無論燼望有沒有恢復記憶,在未景云的心中,她就是她的師妹而已,哪怕知道了燼望喜歡她,可在幾天之后,未景云仍然可以調整好心態(tài),不會被諸多煩惱產生,更體會不到那種緊張的心情。 但是現(xiàn)在,未景云也不得不承認,什么冷靜平和平靜處事不驚面不改色大師姐,都是假的,那全是因為她從未體會過,所以也就從不知道——就算是她,在這樣的時刻,也會緊張。 心臟撲通撲通的,仿佛要跳出來。未景云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才將這種劇烈的跳動稍微壓了一下,但是此刻,她的手指已經有些冰涼了。這不是因為冷,而是緊張。 未景云做了片刻的心里工作后,接著打開了門。 燼望正背對著她從食盒中將飯端出來,雖然穿著冬衣,可大概是因為穿的不厚的緣故,所以她的腰線與身形也被勾勒的明顯。聽到聲音后,她回眸看了一眼,身后披著的黑發(fā)就如同順滑的絲綢一樣,有一些落在了她肩膀前。 燼望抬起雙睫,水靈的黑眸便看向了未景云。大概是因為剛剛回來、在外面受凍了的緣故,她的鼻尖和下巴處都帶著一點粉紅,看上去顯得很惹人憐愛一般。 “娉娉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br> 未景云在那一刻便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言語,滿目之中只留下了燼望的身影。 她再沒有比這一刻能夠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以及那忽然迸發(fā)出來、像是海浪一樣將她淹沒的情感了。 未景云唇瓣微動,閉了閉眸。 燼望:“師姐?” 未景云回過了神,睜開雙眸,而后走入屋內隨手將門帶上。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了燼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怎樣的一副神情,但大約...不是很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