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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活不成了_分節(jié)閱讀_93

    第64章 這回都不是人了20

    扶助中心的員工宿舍前面, 有一大片草坪。由于平時疏于打理, 雜草叢生, 喬冉煦上課的時候,徐泗常常就趴在草坪邊緣的一顆光滑大石頭上曬太陽。

    他最近在貓的狀態(tài)下, 很少能保持清醒的意識, 時常就在夢里魘著。

    繁雜的夢里,他一會兒是妖冶邪肆的廠花,一會兒是惡趣味叢生的空少, 一會兒又是一只又懶又肥的貓, 他浮在半空中冷眼看著那一幕幕場景跑馬燈地閃過, 生不出任何真實(shí)感。

    跟常人相比,他過了很多個不同的人生,遇到了很多個重要的人。但是他冷漠的眼神里閃過疑惑和不解, 那些他經(jīng)歷過的人生好像離他很遠(yuǎn),那些人是他又不是他, 那些曾經(jīng)抵足而眠轟轟烈烈處過的情人, 也都不會再記得他。

    他以別人的身份活著,以別人的身份死去, 在異世界里活成一個鬼魅。

    他也確實(shí)是一個鬼魅,徐泗的唇角勾出一個苦澀的笑,從一直以來的狀況看, 他確實(shí)有點(diǎn)像是附在死物上的魂魄,打著做任務(wù)的旗號,行走在光天化日。

    有腳步聲傳來, 徐泗動了動耳朵,一雙手悄悄地靠近他,慢慢地沿著石頭摸索,觸到毛發(fā),隨即一手托著他的腦袋,微涼的指腹從肚皮下穿過,把他攬進(jìn)一個熟悉的懷抱。

    微苦的金盞花味道,喬冉煦的味道。

    徐泗鼻翼翕動,吸進(jìn)更多這股令人安逸舒適的氣味。

    “你又睡著了?!?/br>
    男生,哦不,男人經(jīng)過歲月的沉淀,聲線越發(fā)低沉而有磁性,自胸膛震動而出,帶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氣音,蘊(yùn)含了深情與寵溺,溫柔得恍若棉花糖,一口咬下去,從舌尖甜進(jìn)心底。

    徐泗閉著眼睛哼了一聲,歪斜著腦袋,任由他抱著。換來男人一個落在額頭上的吻。

    路過的同事與他們打招呼,“小喬啊,阿光還是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么?”

    喬冉煦禮貌地朝聲源的方向笑了笑,并沒有搭腔。

    等喬冉煦走遠(yuǎn)了,那兩個同事敞開了嗓音肆無忌憚地議論。

    “那只老貓活了挺久了吧?”

    “是啊,從我第一年在這里的時候,它就跟在喬老師身邊了,少說也有七八個年頭了吧。”

    “誒,你還真別說,這只貓真是成了精,聰明著呢!”

    “是啊,比導(dǎo)盲犬還伶俐。你說它要是死了,喬老師得多傷心啊?!?/br>
    兩人長吁短嘆,一字不落地落在徐泗耳朵里。

    是啊,我要是走了,小煦煦怎么辦呢?

    對了,他會忘記我……

    趁著喬冉煦在浴室洗澡,化身人形的徐泗撈過他的手機(jī),給喬奕綾發(fā)了條短信,呆坐了一會兒,又給師小語發(fā)了條短信。

    雖然大家都知道喬冉煦一個盲人,從來不會使用短信功能,但是他相信,這兩人理智上不管怎么否定,情感上還是會偏向于選擇相信,抓住一切可能的機(jī)會。

    橘貓在一天天老去,但是徐泗的人形依舊跟當(dāng)年第一次現(xiàn)身時一模一樣,不說高矮胖瘦,十年間連頭發(fā)都沒有長長一毫米,時間在他身上仿佛被無限凍結(jié)。

    但即使他能永葆青春,生命卻始終跟一只貓系在一起。

    青春跟壽命,不可兼得。

    徐泗把自己扒了個精光,躺在床上。

    這十年來,他可以說是無作為,整天混吃混喝等死,想盡一切辦法拖延陰影面積的衰減,可即使是這樣,喬冉煦的心理陰影依舊在不停地減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搖搖欲墜,只差那么1%,就要拜拜了。

    也到了不得不拜拜的時候,把頭埋進(jìn)枕頭,徐泗睜著眼睛,眼前有一根頭發(fā),他把發(fā)絲拈起,湊到眼前瞧了瞧,喬冉煦的,于是他把它攥進(jìn)手心。

    要么完成任務(wù),他離開去往下一個世界,阿光死去;要么壽終正寢,他死,阿光也死。

    怎么選擇,喬冉煦的阿光都是個死。

    這時候,徐泗一側(cè)頭,瞄到書桌上那一盆燦爛的月季花,忽地又想起了徐女士,徐女士掛滿淚水的臉和撕心裂肺的哭嚎宛如當(dāng)頭一棒,在他腦海里丟了一大把竄天猴,整個兒把他炸醒。

    呸,真他媽的不孝,不配給人當(dāng)兒子!他一個激靈坐起來,抹了一把臉,就差指著自己鼻子罵。

    恰逢喬冉煦出了浴室,徐泗刷地跳下床,沖進(jìn)那人懷里,勒緊了人勁瘦的腰身,把頭抵在那副蹦跶著沉穩(wěn)心跳的胸膛。

    喬冉煦猛地被人這么撲了個滿懷,愣了愣,隨即揉了揉那一頭柔軟得不像話的頭發(fā),笑了兩聲,“怎么?又想吃小魚干了?都說了不行,醫(yī)生說……”

    “不是,不吃小魚干?!毙煦籼鹉?,胡亂吻了吻他的臉頰,“我要吃你。”

    四個字帶著強(qiáng)烈的不滿,纏綿的撒嬌,露骨的控訴。

    “我、要、做、愛、”徐泗捧著喬冉煦的臉,一字一頓地道。

    自從徐泗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精力越來越單薄,喬冉煦就開始盡量減少歡愛的次數(shù),生怕累到徐泗。

    壓縮壓縮再壓縮,往日的喬小泰迪都快憋成吃齋念佛四大皆空的和尚了,甚至到了徐泗都已經(jīng)不記得上次撒歡是什么時候的地步。

    今天好不容易喬冉煦有了感覺,自己得以幻化成人,他要好好把握機(jī)會。

    說干就干,徐泗兩條大長腿緊緊纏著喬冉煦的腰。

    要是浪起來,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像是傾盡最后一點(diǎn)余熱在極盡挑逗和勾引,他誘惑著喬冉煦與他一道沉淪深淵,拼盡全力滿足對方的予索予求。

    像是……要用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來……道別。

    多年的夫夫生活讓雙方都對彼此的身體熟稔到令人發(fā)指的程度,隨意一個輕巧的動作,都能直戳敏感點(diǎn),喚醒對方身體內(nèi)沉睡的欲望巨龍。

    “準(zhǔn)備工作夠充分了,快點(diǎn)進(jìn)來!”被喬冉煦輕柔舒緩到極致而顯得有些磨嘰的動作搞得欲仙欲死,徐泗咬著牙關(guān)請求對方給個痛快,被欲望熏得通紅的眼角滿是不耐。

    話甫一出口,喬冉煦猛地提搶,一桿到底。

    徐泗一口氣沒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