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_分節(jié)閱讀_78
敏感脆弱的少年,在覺得自己受到傷害時,立刻會像面臨生命威脅的刺猬,不遺余力地豎起滿身倒刺,不把傷害自己的人刺到鮮血淋漓決不罷休。 “讓我猜猜你這么精心偽裝想待在我身邊,是為了什么……”作勢沉吟一會兒,他扯開一個諷刺的笑,“八成是為了錢吧?看我家境還算過得去,覺得能在我身上撈一票?” 胸口涌出一股涼意,徐泗蹙眉,緊了緊拳頭又松開,“抱歉,剛剛那句話只是隨口開個玩笑,你別多想,我留在你身邊沒有任何惡意?!?/br> “玩笑?”一切風(fēng)度和教養(yǎng)在人暴怒的時候都是浮云,喬冉煦蠻橫地打斷他,“恐怕是脫口而出的真心話吧?在你眼里我不就是個玩笑么,呵,你們一個個都是這樣,一個看不見的瞎子而已,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好說好話,沒有價值了就一腳踹開……” “放什么狗屁!”一直憋得胸口發(fā)疼的徐泗總算忍不住了,“一句話而已,被你聯(lián)想出這么多,你這想象力可以去當(dāng)編劇了,拉小提琴多屈才?。 ?/br> 喬冉煦被這么一句粗暴的吼聲梗得啞口無言,頓了一下,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趁著這個空檔,終于逮到機會說話的徐泗毫不客氣地占領(lǐng)主場。 “你自己想想,要不是自己心里特別在意,至于這么炸毛嗎?看不見怎么了?這不是事實嗎?這么多年了你還不習(xí)慣?小屁孩兒,心思敏感可以理解,誰沒有過一段自怨自艾的時期?但是你不能刻意歪曲周圍人對你的好意。啊,沒錯,你就是看不見,你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樣,這點你自己得承認(rèn),承認(rèn)了才能毫無芥蒂地接受別人的幫助,別人幫助你就這么讓你覺得丟臉嗎?” 本來還想反駁的喬冉煦噤聲了,他無力地張了張嘴。 是的,他一直在意著別人看他的目光,那股深深的自卑已然融入骨血,深植于心,這讓他極度的敏感和忌憚。一直以來,他不與人交流,把自己封閉起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度陌生人的心思,覺得所有刻意接近他的人都是有目的有償?shù)钠髨D回報的,否則,誰會真的不帶一點歧視,那么好心的來關(guān)愛一個殘廢呢? 還有當(dāng)年的那場鬧劇……喬冉煦咬緊了牙關(guān),下頜鼓出兩塊,那個以最好朋友的名義的人,最后還不是背叛了他,把他傷的遍體鱗傷?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輕易就相信別人,這樣一來,索性他就再也不信任何人,遠(yuǎn)離所有會帶來傷害的因子。 而他之所以愿意親近阿光,原因很簡單,因為阿光是只貓。 可是現(xiàn)在突然告訴他,對方其實是個人。這讓他接受不了。以往那些惡意揣度他人的習(xí)慣再次強勢占據(jù)了他的心理,讓他不得不擺出強硬的姿態(tài),懷疑起對方的動機。 然而仔細(xì)想想,回顧平安無事相處的那一個月,阿光非但沒有任何歹意,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情,還每日與他聊天斗嘴,陪他做一切無聊的或有意義的事。 因為他的到來,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泛起了活潑的生機。 少年灰暗的眸色時深時淺,在陽光下顯出明暗不一的色調(diào)。沒過一會兒,他突然垮下肩膀,蹲了下來,把臉埋進(jìn)雙手。 徐泗反思自己剛剛那番話太激烈了一些,怕小孩消化不了又生出些消極悲觀的想法,于是深吸一口氣,盡量把語氣放的柔和,他把手輕輕搭上少年的肩膀,“要是我變成人對你影響很大的話,我可以維持著貓的形態(tài)。唉,其實什么時候變成人,好像也不是我能掌控的,好在保持的時間不長,你一如既往把我當(dāng)成貓就好?!?/br> 說完又補充一句,“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 喬冉煦保持著那個埋首掌間的姿勢很久,徐泗以為他在哭,心疼得不要不要的,越發(fā)覺得自己這張嘴賤得很,說的都是些什么屁話。 他拔拔自己的貓耳朵,瞬間氣勢全無,慫噠噠地小聲道:“我錯了。你別趕我走?!?/br> 委屈成一個球的徐泗正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喬冉煦悶悶的聲音響起,“你先告訴我,昨晚那個男的是你嗎?” 徐泗:“……”我如果說是我,會被打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鼻涕:為什么話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又回到打飛機?:) 第55章 這回都不是人了11 徐泗舔舔在烈日下因缺水有些干裂的嘴皮子, 出了一身汗, 薄薄的背心被汗水濡濕, 貼在背上,他認(rèn)真整理著措辭, 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 承認(rèn)也要承認(rèn)得有技巧的嘛, 因為對正常人而言,怎么看,教人打飛機這事都有點不正經(jīng)。雖然在徐泗看來, 他完全是為了對方的身心健康著想, 一顆紅心向太陽, 作為男人成長的必經(jīng)之路,無論是自學(xué)成才還是受人引導(dǎo),殊途同歸, 結(jié)果好就是好。 本來呢,喬冉煦要是把這當(dāng)成一場夢, 最好不過了, 避免了一番口干舌燥的解釋,可偏偏還特么露了餡兒。這樣一來, 徐泗想起自己上午一時興起的揶揄,這居心怎么看都有點不良了…… 所以眼下要承認(rèn),確實有點高難度, 既要維持自身好爸爸的形象,不能讓對方覺得自己很猥瑣,像是垂涎少年美好的rou體;又要化解對方的芥蒂, 不能讓他對這事徹底有了陰影,要是搞不好真把人孩子搞成性冷淡,自己罪過就大了;最好呢,順便還可以表達(dá)一下自己對主人的赤膽忠心,拉近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徐泗:“……”我的天,好特么難啊。 磨蹭了一會兒,喬冉煦也不催,貼心地保持著沉默,耐心地等候。 “咳咳,”徐泗索性也蹲下來,倆帥哥并肩蹲馬路邊上,引來路人頻頻側(cè)目,“那什么,我們來探討一下,你覺得昨晚上感覺怎么樣?” 選來選去,選了這么個開頭,一出口徐泗想咬了自己舌頭。這感覺是不是有點像陪玩一宿早上下班的小姐,臨行前收錢的時候問的?帥哥,妾身服務(wù)得還行嗎,行的話給個五星好評唄? 徐泗老臉一紅,但是他篤定純潔的小煦煦肯定不會聯(lián)想到以上亂七八糟的畫面,再加上自己嚴(yán)肅的語氣,嘿嘿,倍兒像正經(jīng)討論學(xué)術(shù)問題,所以他有恃無恐。 像是沒想到徐泗會問得這么直白,喬冉煦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透著點意味深長。 問感覺?這句話等于是變相承認(rèn)了,不出所料。喬冉煦動了動蹲麻的腿,晃了晃了身子,肩膀觸碰到身邊人的。雖然隔著一層衣料,卻能想象出那天晚上男子肌膚的滑膩觸感,繼而帶出整個旖旎的畫面,令人熱血沸騰的過程,自然而然地也就回憶起釋放時沖入云霄的快感。 脊髓里有細(xì)微的電流攀援而上,帶動著心臟跳出急促的節(jié)奏,喬冉煦面沉如水地垂著眼,喉骨聳動,遵從內(nèi)心,“還行。” 徐泗一直緊緊盯著喬冉煦的面部表情,對方一臉沉思,半分喜惡不露,提著膽子巴巴地等待著,他自己都說不清自己這么緊張干嘛。 等來的回應(yīng)就兩個字,還行,徐泗吐出一口氣,繼續(xù)忽悠:“這事吧,挺正常的,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不礙事,基本都是這么過來的。你心里覺得反感嗎?” 他避重就輕,有意突出擼管很正常這個重點,淡化并且無視互擼這個不那么正常的行為,不對,不是互擼,是單方面幫著擼。徐泗想起昨晚自己憋成狗的慘烈現(xiàn)場,苦不堪言。 被忽悠的喬冉煦抬起臉,極其認(rèn)真地瞇著眼睛想了想,搖頭。 不光不反感,很享受,喜歡。他摩挲著手里的盲杖,耳尖微紅。 “那就對了嘛,”徐泗完全把心放回肚子,端出一副老教授的口氣,“以后你就照著我教你的,自食其力??偙镏缓??!?/br> 聽到自食其力四個字,喬冉煦眉頭動了動,心里隱約升起一絲失望。 徐泗沒注意到他這一微妙的神情,拍拍手站起身,倏地又想到什么,覺得還是得提醒一句,“但是你也得控制次數(shù),別太頻繁,有句話你可能沒聽過,強擼灰飛煙滅。小年輕還是注意點身體?!?/br> 喬冉煦:“……” 張口閉口小屁孩,小年輕,喬冉煦挑眉撅嘴,有點不爽。明明你只是只一歲半的貓! 似乎是讀出了喬冉煦皺眉的背后是個什么想法,徐泗撇撇嘴,“這你還真別不服?在我們貓界,一歲半相當(dāng)于你們?nèi)祟惖?2歲,所以公平點說,我比你大了足足六歲?!?/br> 這點倒是真沒考慮過,喬冉煦騰地站起身,一只手往前探了探。 徐泗立馬握住在自己面前胡亂摸索,差點戳到自己鼻尖的手,“怎么?” 指尖被握住,握著他的那只手溫度很高,燙得驚人,似乎要把自己融化,喬冉煦顫了顫,把心里的疑問問出口,“你的壽命不是按照人的,而是按照貓的壽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