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手[乒乓]_分節(jié)閱讀_102
第八十七章 終章·五 郁辭被他這么一蹭,頓時就蹭了一脖子的水。 剛才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腦子都有些不太清楚,這下才終于猛地想起薛忱洗完澡頭發(fā)還濕著呢,郁辭趕緊推開他、一下子做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本來氣氛溫馨得很,薛忱特地又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滿心期待著女朋友點頭說好,誰知道女朋友聽完忽然就要走了。這算是什么意思?就算是還沒準備好領證,那也不用連覺都不睡了吧?薛忱趕緊跟著也坐起來,伸手卻沒來得及拉住人——郁辭已經(jīng)飛快地下床出了房間。 等到郁辭再一次回到臥室的時候,就看見男朋友坐在床上,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乍一眼看過去,活像是打輸了比賽似的——真要打輸了比賽,他多半也就是當時懊惱一下,大概也不至于低落成這樣。 “怎么了?”郁辭輕輕推了他一下。 薛忱抬起頭她,一雙原本英氣的眼睛在有些昏暗的床頭燈下顯得越發(fā)可憐巴巴的。 郁辭有些好笑,卻還記得正事,插好了電吹風的插頭、打開開關就要給他吹頭發(fā)。 薛忱從她剛才回到房間開始就蔫蔫的,也沒什么心思去想別的,一直到這時候電吹風的聲音響起來,他才像是意識到郁辭剛才下床出去的原因是什么。剛才還可憐巴巴、甚至顯得有些委屈的眼睛一下子又猛然亮了一下,伸手拉了一把還站在床沿的郁辭,見她側著身子在床沿坐下了,薛忱又笑嘻嘻地湊過去、趴到她腿上。 郁辭笑了一下,好脾氣地給他吹頭發(fā)。 他的頭發(fā)短,用不了幾分鐘就吹完了。郁辭伸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揉了一把、示意他起來讓自己把出風機放回去。薛忱沒挪位置,只是翻了個身、從趴著變成了枕著郁辭腿的姿勢。 “起來,”郁辭推他,“你幾歲了?” 薛忱一把抓住了她推自己的手不放,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一直到看得郁辭都快以為自己臉上是不是開出花來了,才聽到他委委屈屈地開口問:“你現(xiàn)在不困了吧?” 郁辭點了點頭——剛才一直到起來前確實都困極了、有些迷迷糊糊的,現(xiàn)在給他吹了一會兒頭發(fā),倒是真的徹底清醒了。 薛忱“哦”了一聲,視線還是緊緊地釘在她臉上,語氣也不知道到底是有點兒委屈還是帶著點兒誘哄的意味:“你是不是有什么話忘記說了?” 郁辭期初冷不丁還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然后…… 她眨了眨眼睛,滿臉的茫然:“什么?” “就剛才啊,吹頭發(fā)前,”薛忱一口氣噎著差點沒上上來,眼巴巴地盯著她,“循循善誘”,“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話呢?” 郁辭忍笑,臉上卻還是越發(fā)茫然了起來,睜著眼睛說瞎話:“什么?吹頭發(fā)前沒說什么呀?” 這瞎話說得有點太大了,到最后她還是沒能忍住漏出了一點笑意來。薛忱本來就全副心神都在她的身上,這時候自然不會錯過她臉上沒能忍住的笑意,一下子就明白女朋友這是又在逗著自己玩呢! 世界冠軍惱羞成怒,終于躺不住了,一撐床、做起來就把女朋友給撲到了,壓著她在床頭就是一陣猛親: “你又欺負我!” “別鬧別鬧,大半夜的還睡不睡了!”他一親起來就沒個完,郁辭被他壓在床頭鬧得不行,好不容易才稍稍掙開了一點,趕緊舉白旗投降,“好了好了,我想起來了!” 她這么一說,薛忱才算是終于消停了下來,卻還是幾乎貼著她的唇不肯后退,那意思,仿佛只要郁辭敢再逗她、就要咬她一口似的。 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著比平時要上場比賽前還緊張似的。郁辭本來還挺嚴肅的,這下子又忍不住笑場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眼看著男朋友真的恨不得要咬自己了,郁辭趕緊忍住了笑意、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明天去領證是嗎?” 薛忱猛點腦袋。 “好呀?!庇艮o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生怕他一逮著又親個沒完,沒敢親他的嘴唇,想了想,趁薛忱還沒說話前又鄭而重之地重復了一遍,“我們明天去結婚吧。” 薛忱用力地點了一下腦袋、重重地“嗯”了一聲,把她抱在懷里笑了起來。 …… 薛忱這幾天你國內國外連軸轉實在是太累了,連一向良好的生物鐘都失效了,第二天早上破天荒地睡過了頭。 郁辭輕手輕腳地起了床,輕輕親了親他的額頭,一個人去學校上班去了。 下午的時候郁辭甚至都沒有請假,只是和年級組長打了個招呼、稍稍出去一會兒就出了校門。 沒有人知道她是去做什么。 郁辭先回了一趟家里,拿了戶口本出來——上午薛忱醒了以后給她打電話,郁辭問他是不是要先去拿戶口本,他想也不想就回答說“戶口本在包里呢!”,郁辭這才知道他這一次根本就是蓄謀已久。 郁辭拿好了戶口本,就和薛忱一起到了民政局,今天不是什么特別的黃道吉日、來登記的人并不多。不過兩人本來就也不在乎這些,人少不用排隊自然還是更好。給他們辦證登記的是個年紀也不大的姑娘,一見兩人就懵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眼看著就是要叫出聲來了。 郁辭趕緊笑著沖她比了個小聲的手勢。 姑娘猛點腦袋,飛快地給兩人拍好照辦好了手續(xù)。薛忱一直到這時候把結婚證踏踏實實地捏在自己手里了,這才覺得好像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滿足感,把兩張證翻來覆去地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還覺得不夠,出了民政局的大門都還是一臉傻笑。 當天下午,薛忱的微博又更新了: “終于變成你們口中的‘英年早婚’了,筆芯!郁郁乎文” 配圖,是交疊在一起的兩張結婚證地照片。 郁辭隨即轉發(fā)了他的微博,還發(fā)了一個愛心。 “有生之年系列!我站的CP結婚了?。。。。 ?/br> “啊啊啊啊啊啊啊終于修成正果了!開心到哭出聲來!” “嚶嚶嚶我的小jiejie徹底被拐走了QAQ百年好合?。?!” “嗷嗷哦嗷嗷嗷嗷嗷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什么?。?!天辣結婚啦?。。?!幸福到昏古起!??!” 評論里的粉絲們普天同慶、興奮到恨不得喜極而泣,國乒隊也紛紛發(fā)來賀電,就連何指導都難得語氣溫柔地祝福了兩人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薛忱這晚請了郁家的長輩們吃飯。 之前求婚過后,薛忱雖然還在各地奔波著打聯(lián)賽,但他的父母卻特地上門來拜訪了一次,算是雙方父母正式見了滿、定下了婚事。今天去領了證、也不是小事,再加上薛忱知道自己恐怕是沒有時間來辦婚禮的,這一晚鄭鄭重重地請了長輩吃飯,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恭恭敬敬地給長輩們都敬過了酒,接下來就是平輩,首當其沖就是郁桓。薛忱端著酒杯站在郁桓跟前,老老實實喊了一聲“哥”。 郁桓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要說整個郁家,薛忱也不憷長輩,唯獨每次站在郁桓跟前的時候都覺得有點兒底氣不足。這可能是因為郁桓和他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存在,他天然就對這種既有文化又難捉摸的人有點兒心虛。 郁桓沒說話,薛忱還沒覺得有什么,郁辭就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桓哥,干什么呀?叫你呢!” 郁桓簡直被這個自從交了男朋友就胳膊肘往外拐的meimei氣得恨不得像訓小孩兒似的打她一頓屁股,可最終還是沒舍得下手,只是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原本還笑盈盈、甚至有些嗔怪的郁辭忽然間覺得眼睛有點兒酸澀。 郁桓揉完了她的頭頂,又伸手拍了拍薛忱的肩膀——他們面對面站著,本來是拍左肩最順手,他卻特意避開了他的左肩,拍的是右肩膀。 薛忱的左肩,有傷病。 “小辭也不是脾氣總那么好,熊起來夠氣人的,”郁桓說著看了郁辭一眼,“我慣的,你多擔待?!?/br> 言下之意,你不要以為我們家閨女脾氣好就欺負她,在家里我都是慣著她的,你也得好好慣著。 薛忱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猛搖腦袋。搖完又覺得不對、生怕大家有什么誤解,趕緊又猛點腦袋: “郁辭說的都是對的!” 這個回答無疑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滿意極了,郁桓點點頭,難得也露出了一個明顯的笑意來,和他碰了碰杯,真心實意地又補充了一句: “比賽加油,我們都會看的?!?/br> 薛忱在他這兒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么溫柔和藹的待遇呢,頓時就有些受寵若驚,忙不迭應了聲、仰頭就把整杯酒都一口悶了,悶完還撓著頭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