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手[乒乓]_分節(jié)閱讀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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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xùn)練還好嗎?” 到底還是不知道該怎么提起這一次的修改規(guī)則。 薛忱始終沒有回復(fù)。 郁辭這一天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同事們似乎都有所察覺,但她不說,外人也不好非要追問。唐晏清倒是能猜出來她的心事,幾次欲言又止,但見郁辭始終敷衍以對,到底也只能閉口不言。 郁辭在晚上才接到薛忱的電話。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依然還是和少年一樣清亮的嗓音,帶著點跳脫的笑意和傻氣。 終于聽到了他的聲音,郁辭在半空中懸了一整天的心終于算是放下了一些,耐心又溫柔地聽他說著這幾天封閉訓(xùn)練里的小段子,漸漸也有了放松的笑意。然后她就聽見薛忱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停頓。 她似有所覺,心里微微一沉。 幾秒鐘的沉默后,她聽見薛忱問她:“奧運雙打改團體那事兒……你知道了吧?” 他字正腔圓、清晰又平靜地說出了“雙打改團體”這五個字。 郁辭低低地“嗯”了一聲。 “你別擔(dān)心,”薛忱像是知道她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反倒是笑了起來安慰她,“我其實還是挺能打的,兩年以后也還有希望呢。萬一不行,世乒賽那不也還有雙打的單項嘛,單打名額也多。要是再不行,過幾年我給他們做陪練唄,年紀(jì)也差不多了。” 說著,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更傻了:“奧運冠軍做陪練,也就我們國乒了吧?看給他們長臉的!” “萬一不行”、“要是再不行”……郁辭是第一次從薛忱的嘴里,聽到這樣的詞。 他從來都是少年意氣、飛揚跳脫,以前想過“萬一不行”嗎?郁辭不敢肯定,但至少從來沒有在她面前這樣說過。 他還說,“給他們做陪練”。 明明自然而然、毫無芥蒂的一句話,卻聽得郁辭幾乎有些鼻酸。 “郁辭?”女朋友遲遲沒有說話,那頭薛忱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地喊了她兩聲,“郁辭?你怎么不說話呀?是不是有什么事?” “沒事,”郁辭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這才算是勉強止住了自己滿心的酸澀,又稍稍沉默著緩了片刻,一直到確定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么異常了,這才溫聲應(yīng)了一句,微微頓了頓,又低聲喊他,“薛忱?!?/br> “什么?”薛忱立時就積極地答應(yīng)了一聲。 我總會陪著你、看你的每一場球……郁辭想這樣說,張了嘴話臨出口,在唇邊打了個轉(zhuǎn)卻又咽了下去,再開口的時候,她只是帶著點笑溫和地對電話那頭的薛忱說了兩個字: “加油?!?/br> 薛忱像是也有所察覺,有一瞬間的沉默,隨即點了點頭。 郁辭掛掉電話,靠坐在床頭看向窗外——大片大片的烏云遮得連月光都難以看到,夜色昏暗深沉,濃重得幾乎令人喘不過氣。 要下雨了。 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那些年乒乓球在我心上插過的刀子:車禍,三亞*2,換教練,奧運取消雙打,左撇子詛咒?!緛硌?,互相傷害呀~【都是上一代的刀子,再上一代的時候我實在太小了,還不懂什么叫刀子【幸好不懂…… 奧運縮減名額吧……其實這些年世乒賽也縮減名額了[生無可戀.jpg] ☆、第39章 變故·三 第四十一章 變故·三 這天半夜里,果然下起了一場大雨。雨一直持續(xù)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就公寓到學(xué)校那么十來分鐘的步行距離,郁辭打著傘卻還是濕了大半的衣袖。 “擦擦吧?!庇腥诉f了張紙巾過來,郁辭順著那只手微微抬頭,就看到了年級組長略帶了些關(guān)切的臉。 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郁辭也不好拒絕,道了聲謝接過紙巾,隨意地擦了擦被大雨打濕了的發(fā)梢。 時間還早,雨天堵車、同事們都比往常要晚了許多,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唐晏清數(shù)度猶豫,最后卻還是開口安慰了一句:“國際乒聯(lián)這次確實有點過了?!?/br> 郁辭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唐晏清一向都有點兒看不上薛忱,沒想到這回還能站在薛忱的戰(zhàn)線上說話。 雖然一向都不喜歡他總是話里有話、掌控一切的性格,但不得不承認(rèn),至少他一直都是很有分寸和風(fēng)度的,不論是當(dāng)初給國乒隊出考卷、還是這一次的安慰。 自從去年給國乒隊補課開始兩人間幾乎降至冰點的關(guān)系像是在此時此刻終于稍稍緩和了幾分。 郁辭擦干了頭發(fā),把至今扔進(jìn)垃圾桶,抬起頭笑了一下:“謝謝?!?/br> 唐晏清也笑了一下,張了張嘴似乎是剛想再說些什么,就見郁辭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找課件了。 他嘆了口氣,只能把話咽了回去,剛想走就見郁辭忽然又回過了頭來、定定地看著自己:“你不用同情他,競技體育本來就很殘酷。” 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盡管……這一次的修改規(guī)則確實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但他不需要同情,也沒有人有資格同情他——不只是他,每一個在這次修改規(guī)則中受到影響、甚至每一個在歷次修改規(guī)則后飽受限制的運動員都不需要。 站在賽場上,他們就已經(jīng)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戰(zhàn)士。 她只是……有點心疼那個場上氣勢如虹、場下意氣飛揚、永遠(yuǎn)像是十八歲的少年。 郁辭說完這一句話,也不管對方究竟是什么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徹底轉(zhuǎn)過了身、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備課。唐晏清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終于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沒有再回頭。 她和剛來學(xué)校的時候,真的完全不一樣了。 他還記得郁辭剛來的時候,因為知道了是同校同專業(yè)的學(xué)妹、尤其一個理科生非要來當(dāng)語文老師,自然而然地讓他多了幾分關(guān)注。漂亮、聰明、好脾氣,是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好感的。有點兒懶、把自己的鋒芒收斂得干干凈凈,但如果給她一點壓力、逼一逼她,每次她都能給出一點意想不到的驚喜。 但現(xiàn)在,她不一樣了——她開始有了鋒芒。 比以前更吸引人了。 可惜的是……很顯然,這同樣也意味著他已經(jīng)徹底沒了可能。 年輕有為的年級無聲地嘆了口氣,從那道纖細(xì)的背影上徹底地移開了目光。 封閉訓(xùn)練的強度向來都是連一隊主力都有些“談之色變”,郁辭能和薛忱說話的時間也并不多,通常也都只是每天晚上在他睡覺前才能聊上幾句。但好在聽起來薛忱的情緒和狀態(tài)都一切如常,再加上按慣例他又是和鄒睿一個屋、萬一真有什么情緒不對鄒睿也能開解幾句,郁辭漸漸地也放心了許多。 這一屆世乒賽的團體賽在封閉訓(xùn)練結(jié)束后不久如期而至。 比賽前郁辭還特地關(guān)注了央視的新聞,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出征的男乒隊員們杵在大門口、一個個手里提溜著領(lǐng)帶、晃晃悠悠地排隊找人幫忙打領(lǐng)帶的場景。 郁辭就是在電視機前看著也忍不住好笑地扶額,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自己收到了薛忱發(fā)來的微信: “領(lǐng)隊打的領(lǐng)帶沒有你上次打得好?!?/br> 看起來又嫌棄又委屈。 自己這么多年了都沒學(xué)會打領(lǐng)帶,還好意思嫌棄別人打得不好。再說人家領(lǐng)隊能不嫌棄你們、愿意給你們這十來號大老爺們兒排著隊打完領(lǐng)帶就不錯了,他可厲害,還委屈上了。 郁辭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立時就給他回消息:“你敢把這條拿去給你們領(lǐng)隊看?” “不敢?!毖Τ肋B個停頓都沒有,飛快地就回了這兩個字,還附帶了一個眼淚汪汪、哭唧唧的委屈表情。 慫得真快——郁辭頓時就笑了。 …… 這一屆的世乒賽團體在歐洲舉辦,因為時差的關(guān)系,大多數(shù)場次的比賽時間都在半夜凌晨。郁辭看不了直播,只能等第二天下了班回家看錄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