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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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清朗的語調(diào)上揚,他顯然是有些沒明白她的意思:“你怎么了?” “我不想嫁給你!”顧錦沅快速地這么說。 其實她說的是實話,這是一個誤會,她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就行了,畢竟她也沒說自己想嫁給他,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說出這話的時候特別心虛,心虛得仿佛做賊。 她是硬著頭皮垂著眼看著他衣服上的花紋說出的。 他今天穿著一身交領靛青箭袖錦袍,領口處繡有半寸寬的百枝蓮花紋,一縷墨發(fā)自那束發(fā)玉冠處灑落,落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抬起頭來,看著我。”聲音尚且殘余著一絲溫度,語調(diào)也是平靜的,但是顧錦沅依然感覺到了來自男人的那股壓迫威勢,那是常年高居云端的人不自覺會有的。 會讓人退避三舍,讓人不自覺心生懼怕,讓人下意識想起,這個人是注定要登上金鑾寶座,高處不勝寒的那個人。 顧錦沅深吸口氣,抬起頭來,看向了太子。 所有的溫柔已經(jīng)全都凝結(jié)在他的眼眸中,神色格外寡淡,出現(xiàn)微微繃著,眉眼間卻是荒蕪到仿佛萬里冰封的雪原,那是一覽無余的冰冷和寂寥。 顧錦沅心里咯噔一聲。 她并不希望看到他這樣啊。 剛才的他分明眉梢還帶著流動的歡喜,現(xiàn)在卻突然變了模樣。 她微微攥緊了拳頭,一時竟然看不懂自己的心思。 “為什么?”太子盯著她,一字字地問道:“告訴我,給我一個理由?!?/br> “我……”顧錦沅只覺得一股冰冷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這讓她下意識想后退一步:“我就是不想,沒有理由。” “顧錦沅,我不接受沒有理由?!碧雍陧涑粒骸澳惚仨毟嬖V我,為什么,我需要知道為什么。我并不想強人所難,更不想以勢相逼,只要你給出一個理由,那我愿意放手,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般糾纏。” “可能是因為”顧錦沅嘗試著將自己的相面想法說出來。 “我不接受什么薄情寡義一說,你看清楚,你和我之間,是誰薄情寡義?是你!生生世世,我便是負盡天下人,也絕不負你半分,但你又是如何對我?顧錦沅,你有沒有良心?” “你必須找出一個理由來,一個像樣的理由,能說服我的理由。不然,我就認為你沒有理由?!碧右а赖溃骸叭罩?,我會去找你,若你沒有理由,我便會請父皇下旨賜婚。” 說完,不待顧錦沅再說什么,他已經(jīng)是甩袖離開。 顧錦沅自己在那里怔了好久,才緩慢地靠在那顆大柳樹上,聽著柳樹上的蟬鳴聲,回想著剛才的那些話。 她其實已經(jīng)將自己的心思反復思量過了,對他,還是多少有些想法的,至少自己那日想到人家樓里可能養(yǎng)了許多宮娥,便沒來由地氣。 但是這種隱約的喜歡,還仿若藏在冬日土地中的苗圃,只是剛剛發(fā)芽,不曾拱土而出,這個時候,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想法,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嫁給太子,當太子妃,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將來再有個后宮妃嬪三千,那是多少麻煩事。 麻煩到她絕對不想放縱自己心里那些萌芽般的喜歡。 畢竟自己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為什么要為了那點喜歡讓自己選擇一條注定不好走的路呢? 說白了,還是不夠喜歡吧。 顧錦沅靠在那大柳樹旁,兀自想了許久,才勉強起身,誰知道因為以這個姿勢站得太久,竟然兩腳發(fā)麻,險些跌了一跤。 她無奈地扶著柳樹,站了好一會,才蹣跚著往前走。 這個時候護城河里的龍舟賽已經(jīng)開始了,喊聲不絕于耳,好生熱鬧,她卻并沒有什么興致看了,她的眼前總是浮現(xiàn)出那雙眼睛,那雙荒蕪到仿佛被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拋棄了的眼睛。 她想擺脫那雙眼睛,讓自己去看那花,那草,那樹,還有那彩旗,但是不行,她只要一個晃神,就想起來他,之后心口便隱隱揪疼。 這讓她覺得,自己好像都不認識自己了。 明明做了選擇,明明知道應該怎么做,為什么卻無法控制? 她就這么踉蹌著,走到了柳林里,對著遠處的堤壩,對著那繁華背后的荒涼,大聲喊:“啊……我到底在想什么!” 她聲音挺大,但是護城河邊的吶喊和鑼鼓聲更高大,以至于她的聲音被淹沒其中,根本不會有人聽到。 極好,顧錦沅再次大喊:“我到底在想什么!” 為什么既然想好了,不想嫁給他,但是心里卻那么那么難受! 不是說好了,有點喜歡,但又不是非常喜歡嗎? 她如此叫了幾聲后,總算發(fā)泄出去,覺得好多了。 或許她不用如此憋悶自己,反正還有三日,三日時間,她可以努力再想想理由,看看到底是那個理由重要,還是那種心痛更重要,到時候再做抉擇吧。 她理清了這個頭緒后,倒是好受多了,反正還有三天,可以慢慢想,當下起身,就打算回去看龍舟賽。 也許看一場龍舟賽,她就能想明白了。 誰知道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旁邊隱隱有說話聲,當下疑惑,側(cè)耳細聽,卻是微驚。 那說話的竟然是一對男女,男的是二皇子,女的正是顧蘭馥。 “二殿下,我娘怎么說,我也是沒法子,我舅父那里怎么說,我更是沒法子,這是不由得我做主,只是我的心思,你當知道,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如今我已經(jīng)遭受舅父不喜母親責罰,父親那里,更是一直疏遠得很,若是再見棄于二殿下,那蘭馥寧愿一頭撞死在這里!” 說著間,她哭著仿佛就要如何,之后就傳來了掙扎聲以及喘息聲。 顧錦沅聽到這話,也是無語凝噎。 她才想明白自己的那些子事,剛好受一些,剛要過去看看龍舟賽,不曾想竟然遇到這種事! 她待要趕緊溜走,但是那顧蘭馥和二皇子拉拉扯扯間,竟然已經(jīng)到了她旁邊,擋住了路,她如果再要走,是勢必在他們面前經(jīng)過。 沒奈何,顧錦沅只好隱藏在柳樹后,屏住呼吸,努力地假裝自己不存在。 顧蘭馥說了那一番后,二皇子卻是低嘆一聲:“二姑娘何必如此?既是見棄于夫人,這門婚事不做也罷,以二姑娘之容貌才情,本不是我能匹配。” 顧蘭馥聽著這話,幾乎哭了:“二殿下說哪里話,難道也是生蘭馥的氣了嗎?二殿下可知,蘭馥為了二皇子,已經(jīng)淪落到和母親不睦,如今在我心里,只有一個母親,那邊是韓淑妃,若是二殿下和蘭馥生了間隙,蘭馥真得只能一死謝罪了!” 說著,她又要尋死,二皇子自然是扯住她的胳膊,之后顧蘭馥便撲到了二皇子懷里,一時之間,女子喘息陣陣,男子氣息也有些緊了,甚至發(fā)出仿佛夢囈一般的喃喃聲。 顧錦沅此時的心情只有如此。 她后悔了,早知道,她應該繼續(xù)在那里糾結(jié)難過一番,亦或者干脆多聽太子對自己冷嘲熱諷一般,也強似現(xiàn)在聽別人墻角! 一時這兩個人已經(jīng)開始哼唧了,顧錦沅心跳加速,恨不得自己能夠原地消失,她雖不是讀著女戒長大的燕京城貴女,但到底是未經(jīng)過人事的女兒家,難道今日就要在這里聽別人野地里行事? 她深吸口氣,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想看看這兩位沉溺于彼此之際,她有沒有可能尋一處跑出去,免得看他們上演活春戲。 誰知道這一眼看過去,卻見二皇子面上泛著紅潮,俊雅的眸中迷離含水,只癡癡地望著遠處,反倒是他懷里的顧蘭馥,踮起腳尖來主動親他的下巴,又去吸他的唇兒。 這好像不太對勁呀,難道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男子主動嗎,為什么二皇子的樣子,仿佛一灘軟泥任憑別人擺弄? 顧錦沅又仔細地看了一眼,她覺得二皇子神智可能不太清楚。 還是說男人被女人勾得丟了魂的時候,都是這般? 就在這個時候,顧錦沅驀地發(fā)現(xiàn),在那顧蘭馥的發(fā)髻上,隱隱有一只彩蝶緊貼著,這只彩蝶微微展翅,竟是活物。 盯著那只彩蝶,她想起來之前醫(yī)書中所提及的,陡然明白了。 這竟是媚蝶! 回憶起從西山時,顧蘭馥袖中便仿佛藏了什么,到了如今,她終于懂了。 顧蘭馥竟然養(yǎng)了一只媚蝶來誘二皇子! 第49章 太子的粽子 何為媚蝶?《南方草木狀》卷中曾有言, 鶴草上有蟲,老蛻為蝶,赤黃色。女子藏之, 謂之媚蝶, 能致其夫憐愛。 顧錦沅昔日讀媚蝶一篇, 并不以為然, 至于其中的“致其夫憐愛”不過是書中虛寫罷了, 畢竟夫君喜不喜歡,和一個媚蝶有什么干系,但是如今, 她發(fā)現(xiàn)她親眼目睹了什么叫“致其夫憐愛”。 這二皇子,分明是已經(jīng)失了本性。 此時,眼看著二皇子的衣衫已經(jīng)半褪, 露出來半邊肩膀, 那肩膀竟然還生得白嫩好看, 透著一大片粉澤。 卻見顧蘭馥附在上面, 輕輕啃著,口中還喃喃地道:“蘭馥此生,只愿做殿下的人,求殿下憐惜蘭馥, 殿下便是要了蘭馥性命, 也心甘情愿。” 而那二皇子被啃得已然是神智迷離,臉上紅潮更濃,氣息凌亂地開始摟著顧蘭馥,主動去親她臉頰, 又無措地開始撕扯顧蘭馥的衣裙。 顧蘭馥今日穿得衣裙本就容易解開,被二皇子這么幾個揪扯, 已經(jīng)是失了體面。 顧錦沅看著這一幕,不由蹙起眉頭。 她第一次見到二皇子,便知此人看似和尋常人并無異樣,但其實內(nèi)里孱弱,這是打小帶著的病根,如今被人以媚蝶相誘,失了本心,在這野地里野合一番,孟浪之下,只怕是傷了身體,從此后更需要多花心思調(diào)理了。 或者簡單地說,二皇子如今的身體,根本不能承受男女之歡。 顧蘭馥這是害人了。 顧錦沅其實是一直獨善其身的,并不會因為別人而讓自己陷于困境之中,但是二皇子這個人還不錯,她不看到也就罷了,既然看到了,明知道媚蝶之后,二皇子身子可能越發(fā)不堪難以調(diào)理卻坐視不管,到底是會心里不安。 當下略沉吟了下,看到旁邊一塊石頭,便撿起來,沖著對面的桃林拋扔過去。 這么一扔,聲音并不小,顧蘭馥陡然一驚,連忙看向那邊的桃林,雖然不見人影,但也嚇了一跳,畢竟自己也是寧國公府的千金小姐,此時竟然衣衫盡褪在這里勾男人行事,若是傳出去,那怕是從此后名聲再也不保! 她這么一驚,那赤黃色媚蝶也隨著翩翩而起,竟然是飛離了她,落在旁邊的桃花樹上。 顧蘭馥見此,有些慌,就要去捉,誰知道她這么一離開了二皇子的身,二皇子的神思逐漸清醒過來,他看到顧蘭馥衣衫不整,又見自己的袍子也被解開,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道:“二姑娘,我,我?!?/br> 顧蘭馥慌張張捉回了媚蝶,回頭看二皇子這樣,知道這事怕是不成,不過想到那桃花林里的動靜,她也不敢繼續(xù)了,便哭著抹淚道:“二殿下,你剛才為何如此對我?” 二皇子臉上通紅,手足無措:“二姑娘,我,我也不知,剛才我做了什么?” 這么說著間,低頭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紅痕,再抬頭,看到了顧蘭馥臉頰上的嘬痕。 顧蘭馥捂著那嘬痕,卻是道:“二殿下,我是鐵了心隨著你,只是如今到底未曾過門,你我這般,若是被人看到,蘭馥只能一死以保殿下名聲了。” 二皇子羞得無地自容,忙拱手道:“姑娘何出此言,我既已經(jīng)做下這等孟浪之事,定必為姑娘負責,早日迎娶姑娘進門,我回去后,便會和母妃提起來,早些下定?!?/br> 顧蘭馥聽到這話,已是心花怒放。 她之前的功夫主要下在韓淑妃那里,為了能讓這未來的皇太后喜歡,可算是使盡了手段,甚至還特意說出顧錦沅克夫。 她是已經(jīng)知道,那太子對顧錦沅有意,既如此,他們不成也就罷了,以后顧錦沅自然是任憑自己踐踏,若是他們成了,以后太子成親沒幾日就死,顧錦沅克夫之名自然坐實,到時候韓淑妃只會更加信任感激自己。 只是她雖然收服了韓淑妃,但二皇子這里,到底是打心眼里對自己疏遠,不免有些擔心。 現(xiàn)在好了,二皇子說出這話,那就是一定會娶她了。 她知道二皇子這個人,雖生在皇宮之中,但是心底良善性子軟,既如今以為冒犯了自己,那就不會輕易拋棄自己了。 這顧蘭馥一時高興得抿著唇笑,眸底全都是春色。 她重活一輩子,得二皇子這句話,算是徹底放心了,自己早些嫁給二皇子,若是能盡快生個兒子,二皇子登基后,自己愁什么? 此時的顧蘭馥,已經(jīng)開始想象著自己登上后位掌管后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