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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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沅都是淡定得很,便問起來譚絲悅這里的情況,譚絲悅其實(shí)哪里知道那么多,也就是說突然地龍翻身了,有一些人出事了,不過她看看左右,壓低了聲音道:“我剛才聽我娘偷偷地說,這次地龍翻身,有可能是人為的,是火器引起的——” 火器? 顧錦沅聽了,微驚。 火器這個事,她是聽說過,威力巨大,能傷人無數(shù),不過能掌握這個的極少,一般都是那些道士煉制丹藥的,才懂這個,只是在這燕京城里,怎么會有火器? 如今帝王西山狩獵,竟然有人妄動火器,這是有謀逆之心哪! 譚絲悅看她驚訝的樣子,趕緊攥了攥她的手:“這也是我偷聽到的,你可千萬別對人提起!這事,你就當(dāng)我沒說!” 譚絲悅說出來后,其實(shí)也是有些慌了,趕緊看看左右,小臉煞白。 顧錦沅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忙道:“你放心就是,我必不會對人第三人提起?!?/br> 譚絲悅這才稍微放心,不過看上去到底緊張得很,顧錦沅倒也理解她,必是偷聽了母親的話,便對自己說出來,但是說出來后就怕了,便不再提這事,反而問起來諸位貴女的情況,譚絲悅這才慢慢地放松了。 兩個人又說起太后好像也受傷了,皇后和韓淑妃都忙在太后身邊服侍等等,之后又互相安慰了一番,就到了晚上用膳的時候,宮人讓大家各自回去,這才依依不舍地分開了。 此時染絲也不知去向了,那么小一個小丫鬟,估計除了自己,沒人惦記起她,更沒有人在意,當(dāng)然也沒有人會幫著查,顧錦沅也不敢指望誰能幫自己找她了。 一時想著,若是一直回不來,只能等過幾日給她燒燒紙,盼著下輩子投一個好胎了。 很快宮人用來了膳食,簡潔到簡直粗陋,不過顧錦沅卻是喜歡得很,好一頓吃,吃得心滿意足。 回想起那驚馬,那毒蛇,還有那躍過的懸崖,顧錦沅覺得每一口飯都是香的,太好吃了! 肚子里不那么空落落了,她的精氣神回來一些,終于開始回想這一天發(fā)生的種種。 皇太后和自己外祖母年輕時候本就有間隙,如今對自己不喜,她能理解,但是特意用了手段來害自己,未免讓人生疑,畢竟在皇太后那個位置,她想對付誰,辦法多得是,何必如此? 當(dāng)然也有可能,這毒蛇早就是備好了的,看到自己,恰好不順眼,就順手整治自己一番? 而那個火器……顧錦沅以前只是聽阿蒙爹提起過,說是那些客商中,有些是去山里采石的,采石之后,就是用來制作火器,又聽說火器如何如何厲害,但是再多的,自然不知道了。 可是顧錦沅忍不住多想了。 為什么譚絲悅的娘會知道這個? 譚絲悅的娘,是鎮(zhèn)寧公主的女兒,譚絲悅的大哥,是二皇子的伴讀,譚絲悅娘這個消息,必然是從什么人那里聽說的。 而鎮(zhèn)寧公主乃是宮人所生,那宮人早早地沒了,聽說曾經(jīng)養(yǎng)在太后身邊。 她又想起來剛才譚絲悅在貿(mào)然說出這個消息后那種后怕的樣子,一個可怕的猜測從浮上心來。 如果說這次地龍翻身真是因?yàn)榛鹌鞫穑敲纯赡苁甲髻刚?,就在宮中。 顧錦沅站在窗欞前,望向窗欞外。 夜里的山,看起來有些詭異,乍看之下,遠(yuǎn)處那起伏的深暗,若隱若現(xiàn),仿佛隨意涂抹的墨跡,又仿佛是一棵巨大的樹屹立在那里,崢嶸詭秘,但是你盯著仔細(xì)看,才慢慢地辨出,那其實(shí)是山。 光線和夜色將這山凹凸出了奇怪的斑駁陰影,讓一切變得玄魅瑰麗。 而在近處,月光卻是格外柔和,樹被風(fēng)吹著,沙沙作響,甚至有不知名的蟲兒鳴叫聲。 顧錦沅身上不免寒涼,也不知道是身冷還是恐懼,她這一刻,竟然格外懷念隴西的小院,以及在那小院里為她謄寫字帖的外祖母。 只是那都過去了。 就算她回去,也沒有了外祖母,甚至連曾經(jīng)童年的玩伴,可能也要成親生子,為了生活奔忙。 這個世上最美好的回憶并不會停在那里等著她。 一種徹骨的孤獨(dú)涌上心頭,仿佛絕癥一般,為蝕骨之痛。 這個時候,她想起來那雙墨黑的眼睛。 他就那么凝著自己,用他的唇貼上了自己,就那么定定地望著自己,好像望了自己許多年。 顧錦沅指尖微顫,她抬起手來,觸碰著那處被他吸過的小痣。 顧錦沅忍不住咬牙。 是不是因?yàn)樘^孤獨(dú),而眼前的一切又太過可怕,是以她下意識地尋覓一個溫暖去處,下意識想去依賴一個強(qiáng)大的人,以至于對他生了幻覺?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不輕不重,但是她可以肯定,這是向著自己房中走來的。 顧錦沅頓時心跳加速,后背發(fā)冷,她攥緊了拳頭,想起來昨晚上的那場所謂的“捉j(luò)ian”。 這個時候,還有人想起來對付她嗎? 那她該怎么辦? 這次可是毫無防備,也沒有一個染絲幫她。 那人停在了門前,顧錦沅瞪大眼睛,死死地攥著拳頭,想著若那是一個男人,她就馬上大喊,撕破了臉,她怕什么?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傳來:“姑娘可是歇了?”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顧錦沅繃緊的身體微微放松,她忙道:“并不曾。” 當(dāng)下去開門,門開了,卻是太后身邊的女官。 那女官笑著道:“姑娘沒睡下就好,剛才太后醒了,問起來諸位貴女,知道姑娘險些出了事,幸好命大,回來了,太后擔(dān)心得很,便說把你叫過去,問問你話,要不然總是不安心?!?/br> 顧錦沅面上不變,心里卻是微驚。 太后這個時候叫自己過去?說什么擔(dān)心自己,她當(dāng)然不信。 此時那宮女一臉和善地看著自己,她當(dāng)然不能說不去,她笑著答應(yīng)了,一時稍微收拾了下,便隨著女官過去。 這個時候院落中格外寂靜,她的絲履輕輕踏在那用山石鋪就的小路上,只覺得冰冷硌腳。 太后叫自己做什么? 是發(fā)現(xiàn)自己沒死,所以把自己叫過去看個究竟? 她和自己外祖母,到底是多大的齷齪,以至于哪怕外祖母家已經(jīng)徹底不行了,以至于自己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她都要急于鏟之而后快。 顧錦沅走得不快,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自己好像距離危險更近一步。 一種說不上的直覺,讓她想逃,馬上逃離。 但是不能,那是太后,她是寧國公府的女兒,她不能逃。 她也沒有地方可以逃。 不知為何,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來太子說的話。 他說如果有人想對付她,不管是誰,不用客氣,手段盡管使出來,到時候自有人為她收拾殘局。 可是現(xiàn)在,她不知道該怎么對付太后,她該怎么辦,會有人來幫她嗎? 就在這個時候,太后的寢殿到了,她深吸口氣,跟在女官身后,踏了進(jìn)去。 第38章 太后 太后自然是不快。 這場地龍翻身, 她算計的是別人,卻是不曾想,自己竟然因此遭了災(zāi)。 微微瞇起眼睛, 想起來當(dāng)時那塊突然砸向自己的巨石,實(shí)在是蹊蹺得很, 沒緣由啊, 自己早有準(zhǔn)備,怎會遇到這等事。 太后輕嘆了口氣, 有些疲憊地垂下眼睛。 這些事,她本來也不想做,更不想這么著急,但是如今的種種,讓她總是心生疑竇, 讓她感覺,在這燕京城里, 在這朝堂之中,好像出現(xiàn)了一股她無法掌控的力量,讓她心力憔悴,以至于竟然心里竟然生了莫名恐慌。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韓淑妃暗暗地提醒, 說是顧錦沅來了。 她抬頭看過去, 看到了那個女孩兒。 寢殿中雖布置了夜明珠和鳳燭,不過依然顯得昏黃,可就在那黯淡之中, 那個女孩兒卻嬌艷明媚, 仿佛開在陽光底下的一瓣鮮花兒,鮮嫩得仿佛能看到上面沁著的露珠。 太后盯著這緩緩走來的顧錦沅, 卻是恍惚想起來了幾十年前,幾十年前,那個明媚地走在春光里的女人。 她心里泛起一抹冷笑,面上越發(fā)顯出刻薄之相來,就那么盯著顧錦沅。 顧錦沅進(jìn)來后,并未抬首,但是她卻感覺到了,感覺到那種撲面而來的陰沉氣息。 她拜見后,便被賜座,她自然不敢坐,只侍立在那里,不著痕跡地打量過去,卻見太后歪歪地靠在榻上,臉色蒼白,便是錦繡綾羅加身,也難掩其形容憔悴,看起來傷得不輕。 太后由韓淑妃扶著,靠在那里,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人老了,這覺就少了,睡不著,便想著找姑娘過來,給哀家講講外面的故事?!?/br> 顧錦沅笑得乖巧:“既是太后要聽,是臣女之幸,只是太后想聽什么故事?” 太后瞇著眼睛:“就說說你外祖母的事吧,她活著的時候,經(jīng)常說些什么,做些什么?!?/br> 顧錦沅聽了,心里一動。 自己這么一個柔弱無依的孤女,若說尊貴的太后竟然處心積慮要對付自己,實(shí)在是怎么也不信的,她只能認(rèn)為,太后要對付自己,是因?yàn)橥庾婺浮?/br> 只是外祖母已經(jīng)逝去,便是昔年有些仇怨,也不至于對自己這個外孫女窮兇極惡趕盡殺絕。 那么,有沒有可能,太后殺自己,是要滅口? 外祖母知道太后一些秘密,而太后擔(dān)心外祖母將那些秘密告訴了自己,但是作為皇太后,她又不能直接逼問自己,只能是盡快除掉? 顧錦沅想起這個,便不著痕跡,故意說起外祖母一些事,諸如幫自己謄寫字帖詩詞來教自己等等,都一一說了。 此時皇后和韓淑妃已經(jīng)退下,甚至連一旁的女官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了,偌大的寢殿,竟然只剩下太后和顧錦沅。 太后抬抬手,示意讓顧錦沅扶她起來。 顧錦沅過去,扶著她。 當(dāng)扶著這位太后的時候,她才感覺到,別看錦緞裹身,好一番榮華富貴,但其實(shí)那身子卻孱弱得很,當(dāng)她的手握住太后的手時,更是感覺到了上面布滿的紋路。 自然是精心保養(yǎng)的,但是再保養(yǎng),也抵不住年紀(jì)。 太后很老了,老得那身子仿佛要腐朽的木柴,稍微用力,可能就化為灰燼。 太后有些氣喘地靠在那里,口中卻是喃喃地道:“本是好好的,不知怎么,一塊石頭下來,倒是險些砸中了哀家,雖周圍侍衛(wèi)盡力護(hù)著,但到底撞了那么一下,倒是害得哀家好苦?!?/br> 顧錦沅聽著,卻是垂眸,并不言語。 說實(shí)話,太后被石頭砸中了,她心里高興得緊。 周圍沒外人,她也懶得寬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