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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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芷云自然是從旁勸著:“這算什么事,你自己以為是大事,覺得丟人丟大了,但其實沒幾個人記得,誰還能特意記住別人丟人現(xiàn)眼的事,再說這是宮里頭的事,你看誰敢嚼舌根?沒人嚼舌根的,過幾天大家也都忘記了!” 老太太對這句話倒是很贊同:“許多事,你自己覺得天大,其實別人根本不當(dāng)回事,自己還是看輕一些吧。” 然而她們說破嘴皮子,也勸不住顧蘭馥。 顧蘭馥實在是不懂,自己機關(guān)算盡,怎么最后沒讓顧錦沅丟人現(xiàn)眼,反倒是自己當(dāng)眾落丑?明明和上輩子一樣的事,怎么這輩子就不一樣了呢! 就在這時,老太太卻和胡芷云并幾個兒媳婦說起了宮中的事;“今日這事,也實在是蹊蹺,你們?nèi)f萬小心,不可多言?!?/br> 旁邊的二太太聽著這話,仿佛不經(jīng)意地問:“母親的意思是,今日這彩棚坍塌,怕是有些門道在里面?” 老太太嘆了口氣:“這個哪知道,只不過,我卻是聽說,今日為太后祝壽的鳴炮,竟然被提前了一些時候,為了這個,大家私底下都議論呢,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出了什么變故。” 胡芷云幾個媳婦聽了,自然是暗暗奇怪。 她們進宮,多余的東西一概不許帶的,又沒滴漏,自然是不知道時間,但往年這鳴炮的時辰是訂下的,今年怎么突然就改,這必然是有什么變故了。 須知這些許異常,有可能背后就有莫大深意,一時大家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詭異,至于顧蘭馥哭哭啼啼的事,倒是沒人在意了。 然而顧蘭馥聽得這話,卻是晴天霹靂一般,氣恨得簡直是想給自己一巴掌。 竟然是因為鳴炮提前了?? 她就記得,鳴炮響動的前后,那彩棚坍塌了,她記得那么清楚??! 她就是要等著鳴炮響起來,顧錦沅落在水里,以至于鳴炮響過了,彩棚還沒坍塌,她才懷疑自己的記憶,才懷疑那個夢,以至于要過去看個究竟。 其實她記得根本沒錯,鳴炮提前響起來了,以至于誤導(dǎo)了她! 這可真真是……顧蘭馥氣得臉都白了,手也跟著發(fā)抖。 怎么甘心,自己的好一番謀算,竟然因為些許小事而白白虧了自己! ************* 顧蘭馥知道這鳴炮提前的事悔恨不已,顧錦沅聽了,卻是別有一番想法。 雖說她并不怕掉到水里去,但是不掉下去總比掉下去好,聽了老太太那話,她就忍不住想了。 為什么鳴炮會提前? 她是何其幸運,竟然能恰好躲過那一災(zāi)? 總覺得這事情背后,并不是巧合那么簡單。 但是如果不是巧合,又是因為什么? 春日里的夜晚,外面分外安靜,只有偶爾間風(fēng)吹柳葉的聲音,低而柔軟的沙沙聲。 她躺在榻上,輾轉(zhuǎn)難眠,總覺得在那皇宮里,還隱藏著偌大的秘密,不是她能輕易看破的。 這么想著間,她又記起來那個太子。 太子俯首在自己耳邊說的那些話,那種帶著冷冽氣息的燙意,就那么彌漫在她臉頰上,讓她心神不寧。 顧錦沅忍不住抬起手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以及耳朵旁的臉頰,那里有一塊小小的痣。 她閉上眼睛,想著太子靠近自己的距離。 她想,他當(dāng)時盯著自己看,是不是在看這小痣? 其實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但是顧錦沅竟然莫名有一種自己的私密事被人看到的感覺,這讓她渾身燥熱不已。 一時又覺得恨極,最后咬牙,攥緊了拳頭,恨恨地道:“若他不是太子,我一定——” 至于一定如何,她也不知道。 在說出這句自己也不知意味的狠話后,總算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側(cè)了個身,閉上眼睛,努力地睡去。 而就在這一晚,太子蕭崢回到宮里,他一直沒有睡。 站在廊檐下,看著外面那一抹青竹,他吹他的竹塤。 東宮的宮人太監(jiān)跟著一夜沒合眼。 他們看著月亮出來又落下,看著東風(fēng)起來又褪去,看著這院子里的青竹簌簌作響,看著東方的天一點點亮起來。 他們聽著竹塤聲,塤聲悠揚,他們打一個哈欠,紅著眼圈,想起曾經(jīng)那些傷心事。 *************** 顧錦沅昨晚確實沒太睡好,她做了一夜的夢里,夢里竟然都是那雙清冷幽深到讓人看不懂的眼睛,他就那么凝視著自己,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又好像看了自己一輩子。 醒來后的顧錦沅面對著院子里的鳥語花香,長吸了口氣。 她并不是那嬌弱之人,更不是會傷風(fēng)悲月的人,就算他是太子又如何,總不至于他看自己一眼,自己就要想東想西。 況且自己也沒有傷風(fēng)悲月心神不寧的資格。 這幾日,因為要準(zhǔn)備進宮為太后祝壽,寧國公府上下都為了這個在忙,顧錦沅這里又是要置辦衣裳又是要準(zhǔn)備行頭的,也頗為忙亂,如今總算忙過去了,大家都可以松口氣了。 顧錦沅得了清閑,便命人將清影閣歸置了一番,又把自己最近得的東西收拾了下。進宮的時候太后賞了自己東西,但這些不敢用,只能是收進來放著,老太太那里,還有顧瑜政那里都分別送了東西,有些還頗為貴重,顧錦沅都分門別類了。 好不容易歸置完了,她松了口氣,讓織緞沖了一杯清茶,她喝著清茶,看著窗外的紫藤,鋪開來宣紙,開始給朋友寫信了。 在隴西,她頗有幾個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當(dāng)時來的時候,他們很不放心自己,如今自是要寫信,說說自己的境況。 寫完信后,她想了想,去拾了幾片柳葉,連同信箋一起放了進去,這是燕京城的柳,也是她院子旁邊的柳,希望這春意盎然的柳能讓他們感覺到燕京城的氣息。 接下來兩日,她勤走老太太那里,又和二太太多聊,關(guān)系逐漸好起來,自然是打聽到更多消息。 從那只言片語中,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猜得并沒有錯,胡芷云那里確實是不太看得上二皇子這門親事的,她想甩掉這門親事,讓自己的女兒嫁給太子當(dāng)太子妃。 這就讓顧錦沅疑惑了,為什么顧蘭馥那里卻仿佛對二皇子情有獨鐘?難道她們母女私底下想法不同? 這是顧錦沅想不明白的,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 恰好這一日,她回稟了老太太,說是想去街上走動走動,老太太也是愿意她出去:“你自小不住在燕京城,應(yīng)該多看看?!?/br> 一時又笑起來,說道:“上次你進宮,怕是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幾日陸續(xù)有人向我問起來,我想著,我們家閨女,才回來多久,哪那么著急,可以多留一些日子。”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上自然是驕傲得很。 家里有一個天仙般的姑娘,人人來求,做老人家的自然面上有光。 顧錦沅沒說什么,也不過是笑笑罷了。 等到終于出來寧國公府,她坐在馬車?yán)?,心里卻是想著,親事是嗎,她并不想讓別人做主,至少不會隨意被府里的人安排自己的人生。 她要自己選,總要找個可心的,若是實在不行,大不了一走了之。 本來就來自隴西貧寒之地,光腳不怕穿鞋的,她不是那閨閣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 出來后,顧錦沅便撩起車簾,看街上風(fēng)光。 其實她進燕京城的時候,進宮的時候,都曾經(jīng)看過,但那時候不一樣,心里裝著事,并沒太多心境東看西看,如今總算是在府中有了一席之地,慢慢地熟悉了這國公府里的門道,人也就慢慢放松下來了。 出來寧國公府所在的那條巷子后,往北走了十余丈,便見粉墻朱戶,楊柳抽綠,偶爾間插有桃李梨杏,乍一看,倒像是入畫一般。 這里人尚少,馬車噠噠噠地拐進了東邊的那條街,街道頓時寬闊起來,兩邊各色旗子飄飛在牌匾之間,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叫賣聲更是連連,這些多是店鋪,金銀鋪子漆器什物鋪子,還有珠子鋪紙畫花果鋪等,看得人眼花繚亂。 顧錦沅今日是帶了小丫鬟染絲一起出來的,染絲看得一雙眼睛都不夠使了。 顧錦沅見此,知道她怕是也不輕易能出來,問不得,便問起那馬夫豐益樓在哪里,馬夫一聽,忙恭敬地說起來,顧錦沅見他知道,便命他徑自過去豐益樓。 豐益樓是在左藏庫旁邊的南曲接上,一進那條街道,氣氛又和之前不同,多是居民茶坊,也有什么王樓山梅花包子,李婆婆rou餅,另有分茶鋪子,熟羊rou鋪子,反正一股子香味,若不是已經(jīng)吃過飯,怕是要流下口水來。 馬車停在了一處商樓前,顧錦沅抬頭看時,只見那上面赫然三個大字:“豐益樓”。 看來就是這里了。 顧錦沅吩咐馬夫?qū)④囎油T谝慌?,她自己帶著染絲下了車,過去了豐益樓。 這是燕京城最有名氣的點心鋪子,據(jù)說先帝微服私訪曾經(jīng)到過這里,也算是頗有盛名了。 顧錦沅進去后,便見一格格都是密密麻麻的各樣點心,花樣頗多,光是饅頭就有十幾種,更不要說餅,有炙焦金花餅、乳餅、菜餅、牡丹餅等等。 顧錦沅根據(jù)自己外祖母的記憶,挑選了幾樣,酥油鮑螺,糍糕和菠菜果子饅頭,這些都是外祖母提起來格外懷念的。 挑了這個,她又問染絲想吃什么,染絲那雙眼正盯著那果子不放開,如今聽著這個,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染絲沒什么想吃的?!?/br> 顧錦沅看著,笑了,順著她的目光,給她選了炙焦金花餅,又多挑了一些其它的花樣,什么牡丹菊花的。 結(jié)賬過后,小二給她好好地打包了,她就遞給染絲拿著。 染絲抿著嘴,兩頰興奮得紅撲撲的。 她確實覺得自己運氣不錯,本以為來服侍這么一個隴西來的小姐,必是要遭罪,沒想到姑娘這么美,脾性也好,對待下人更是不錯。 顧錦沅出去后,也不著急回去馬車,她想到處逛逛,用自己的腳走走這燕京城,也算是不枉來這里一次。 誰知道她邁出幾步,就感覺到對面商樓上有些異樣。 抬頭看過去,耀眼的日頭落入了她的眼睛中,而她就在這逆光之中,見到對面商鋪的窗子開著,一個男子坐在窗前品茗。 那人抬眸,看向她。 又是太子! 第17章 “那個湯瓶能燙紅你的爪子!” 顧錦沅說不上來自己此時的感覺。 陽光不再那么明媚,空中飄浮著的柳絮不再那么可人,就連剛剛買的那上等點心都仿佛索然無味起來。 她收回目光,低聲命令染絲:“走,我們過去馬車。” 染絲顯然是有些失落,不過還是恭敬地點頭道:“好?!?/br> 誰知道顧錦沅過去馬車處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馬車不見了,染絲在那里找來找去,不由跺腳;“這馬夫真得不見了,不是說好了在這里等著嗎?” 顧錦沅也覺得這事怪異,她轉(zhuǎn)首,看向了對面,那是一處茶樓,茶樓上的窗欞半開,男子已經(jīng)不向這里看了,她也看不清楚里面,只隱約感覺到她還在。 顧錦沅微微咬牙,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就是和他有關(guān)系,絕對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