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凌宋兒歪歪斜斜做了禮。達達爾起身相迎,“我送你回去?” 凌宋兒搖了搖頭:“有烏云琪在便好,大王子還是好好陪陪大汗吧。今日是大汗壽宴莫要掃了興致?!?/br> 達達爾無法,只好望著她被烏云琪和芷秋扶著,出去了客營。 方才出來客營,喝了兩口涼風,倚靠在烏云琪身上走了兩步路,胃中翻滾,忙俯身去了路旁,抬手捉著什么東西,便吐了起來。沒吃得落幾口rou,吐的全是酒。聞著那酒臭味道,自己都覺著羞怯??上雭硇闹锌湛帐幨帲故菄聡聠鑶杩蘖似饋?。 芷秋見她埋著頭,本以為她是難受,可這么聽起來,卻是在哭著的…“主兒,可別傷心了,你這樣芷秋也心疼…” “蒙哥兒這不是來了么…” 凌宋兒沒聽得清楚芷秋說了什么,醉得一塌糊涂,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人,孤孤獨獨寂寂寥寥,余生不長也是自己一人品味,還顧他人做什么?即便腳下一輕,身子落入溫軟的棉花里,也并不覺得奇怪… 約莫著…該是到了天上。她望著那片天笑了笑,視線里卻恍入兩顆熾火般的星光。目光游離著,她抬手指著天,笑得幾分蒼涼:“呵呵呵,今日夜里有星星…” 蒙哥兒只再將人往懷里顛了顛,“別動。” 她聽不到,方才吐了一遍,胃里還難受。卻是有股蠻力,將她的身子緊了緊。她干脆掙著往那片溫軟里鉆,躲著冷風,才好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蒙哥兒將人抱回營帳。芷秋在后頭跟得緊,看他抱著主兒進了帳子,將人放在塌上,用被子捂好。芷秋不知該勸還是不該勸的好,猶豫著半晌才開口,“二王子,主兒醉了,這大半夜,你也不該在帳子里。免得招人閑話?!?/br> “閉嘴?!彼奸g擰成一團,只望著床上的人難受得緊,見她要掀被子翻身,忙抬手制止了。又問了一旁候著的烏云琪,“你該有解酒的法子?” 烏云琪方才看著赫爾真這番舉措,著實有些沒反應過來。公主回營,他行為恪守得緊。怎的今日見她醉了會這般緊張?聽得赫爾真問話,烏云琪這才反應過來,“有,我去準備?!闭f罷,轉身往帳子外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新時間:晚上八點。 后天更新時間:凌晨十二點左右,我會盡量早更。 大后天更新時間:晚上十一點后(因為在夾子上,請大家包含拉) 感謝在20200511 00:02:24~20200511 19:59: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9、sunne、阿潞、潮水帶星來、茶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知有陰山瀚海無 5瓶;delta、王毛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0章 阿修羅 芷秋忙著去案邊沏熱茶給凌宋兒暖胃醒酒。 塌上的人卻又掙著翻身, 蒙哥兒只好扶著,等她挪著身子斜躺,朝著床外, 蒙哥兒便再給她捂了捂被子。她臉上方才還有兩朵酒暈, 現(xiàn)在已經(jīng)煞白…幾顆晶晶瑩瑩水珠流連在睫毛上, 反著搖曳燭火的光。 蒙哥兒不自覺伸了食指去碰了碰。淚珠順著指節(jié)狹縫滑落手中,帶著她的余溫, 直入心懷, 心口似是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卻見她從被子里伸手出來,扣著捂在自己胃上,皺著眉將臉埋進被子里。 蒙哥兒忙捂她的肩頭,“難受?” 那人沒答話,卻聽得她嚶嚶嗚嗚小聲哼哼…酒醉的滋味他嘗過,年少酒量淺, 后來跟著阿布爾汗才算是練出來。不好受的… 凌宋兒卻是忽的撐著身子自己起來了,他忙扶著。見她昏昏沉沉趴著塌邊, 又吐了起來。他大掌伸到她背后, 給她順著后背。隔著薄衣, 觸著她兩處蝴蝶骨, 纖細瘦弱。 芷秋忙端著熱茶過來, “方才吃食都吐了, 怎的還惡心?” 等著她吐完,蒙哥兒將人一把扶進懷里,從芷秋手里接過那碗淡茶, 吩咐道,“去打些熱水來?!?/br> 見著主兒難受,芷秋也顧不得禮數(shù)不禮數(shù)了,忙答著蒙哥兒,“嗯,芷秋這就去?!?/br> 蒙哥兒將人再往自己懷里捂了捂,兀自小聲念叨:“喝不得酒,喝那么多做什么?徒讓人不省心?!?/br> “芷秋…”懷里人聲調幾分上揚,弱弱喊著。 “……”蒙哥兒垂眸看著她,見她微微睜了眼,目光呆呆落在床榻上。“芷秋不在,想說什么?” 凌宋兒吞了口口水,只覺得嘴里發(fā)酸,只好咳嗽起來。頭暈腦脹,胃里明明已經(jīng)空了,卻還想吐,忙抬手捂嘴,才止住了?!拔液贸簟蛩畞??!?/br> 蒙哥兒無奈一笑,將她方才捂嘴下來的手,捉回來自己手心里?!笆呛艹??!?/br> “你說什么??”凌宋兒抬眼望他,眼前一片朦朦朧朧,她不過啊是喝醉了酒,怎的芷秋大了兩號?聲音也變粗了? “沒什么?!?/br> 凌宋兒只覺得芷秋力氣好大,直將她往懷里捂。一碗茶水遞來她眼前,“喝點熱茶,解酒?!?/br> 芷秋懷里熱得很,她忙往外頭掙了掙,方才吐了干凈,那酒又辣喉嚨,是真的渴了。這才端著茶碗,自己咕咚了兩口。喝完,茶碗遞回給芷秋?!斑€你?!?/br> 蒙哥兒接過來??此诖采习l(fā)呆,問著,“還難受么?” 她搖頭。戳著一旁布枕頭,下面翻出兩瓣兒玉龜?shù)鷥簛怼S窒屏讼票蛔?,床榻上空出來一塊地方。蒙哥兒不知她要做什么,那玉龜?shù)鷥核彩堑谝换?nbsp;見,她的玉枕卻是不見了。 凌宋兒恍恍惚惚,只約莫看得清楚龜?shù)鷥旱妮喞?,要卜卦定是不能了。卻小心翼翼將兩塊龜?shù)鷥函B到一處,然后抬起身子來,拉著芷秋的衣袖,指了指那兩塊疊龜殼?!澳悴逻@是什么?” “是什么?”蒙哥兒望著她。 “赫爾真?!?/br> “縮頭烏龜,還是疊烏龜最底下那個!” “……”蒙哥兒無奈擰著眉,又覺得幾分好笑,直將眼前人捂進懷里,“說得沒錯,赫爾真是縮頭烏龜?!?/br> “嗯!”和芷秋達成共識,凌宋兒嘆了口氣,看著眼前模模糊糊的芷秋,撲過去她懷里,摸著腰身忽的覺得不大對,“芷秋你怎的這么壯了?平日叫你克制些,你偏偏不聽。大蒙的rou是好吃,吃了貼膘了,以后誰要你?你可跟不了我一輩子,早晚是要嫁人的。最遲也就三年。” “……”蒙哥兒聽出來些許不對,直問,“三年后你去哪兒?” 那人沒答話,直往他胸前鉆,他捂著她肩頭,卻是察覺著她身子微顫。這才伸手去扶她的下巴,見得那雙眼睛空空洞洞,卻氤氳泛紅色… 那人抽了口氣,哭著,“芷秋你干嘛呀?你今晚太奇怪了?!狈讲耪Q?,淚花滾落臉頰。蒙哥兒忙湊去舔著她的面龐接住。另一顆淚珠也被他粗糙的大拇指刮了去。 凌宋兒只覺得臉上大概是被鳥兒啄了一下,耳尖卻在發(fā)燙。她又無斷袖之好,怎的心跳得這么快? 定是喝了那烈酒。 被芷秋一把捂回懷里,卻聽他細聲道:“你等等我?!?/br> “等什么呀?”頭埋在他懷里,聲音像蒙了一層紗。 蒙哥兒聽來抿嘴笑了笑,“等我…算了…”他說不來那些rou麻話,干脆作罷。 芷秋和烏云琪一同從外頭進來,芷秋端著洗臉的熱水,烏云琪端著碗解酒湯。 蒙哥兒這才將人翻身過來,“洗洗,吃了解酒湯,早些睡?!?/br> 凌宋兒靠在他懷里笑了笑。“好呀。芷秋?!?/br> 真正的芷秋擰著帕子,一旁聽得離奇,小聲問蒙哥兒:“二王子,公主認錯你啦?” 蒙哥兒:“嗯…” 凌宋兒:“不準提那個龜龜兒?!?/br> “……”芷秋噗嗤一笑。 “……”烏云琪也沒忍得住。“我大蒙堂堂戰(zhàn)神,怎么在公主這里成了龜龜兒?” 凌宋兒眼皮兒睜不開,懨懨欲睡倒在蒙哥兒懷里,口氣執(zhí)擰懶散:“他就是?!?/br> 客營中,壽宴還在繼續(xù)。阿布爾汗正找赫爾真喝酒,問著博金河人去哪兒了。博金河搪塞了三輪,實在扛不住了只好出來找人。 方才宴席,公主剛被人扶了出去,赫爾真那副緊張的樣子,蹭著客營墻邊,跟了出去。博金河還真怕被別人看穿了。眼下猶豫著該先去哪里找,想來公主飲醉了,定在休息,他博金河一個大男人多有不便,在加上他先前還得罪過人家,只好先繞道來了赫爾真的帳子。 掀開來帳簾,發(fā)現(xiàn)里頭沒人。該不會真的在公主帳子里? 守了那么久,可不功虧一簣了么… 博金河無法,搖著頭又從營帳里出來,只好折回去凌宋兒的營帳找人。 牧場邊上,還有兩三牧民,正在清理入欄牛羊的飼草,又給它們留好干凈的水過夜。 博金河卻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茵茵自從來了大蒙,便一直跟著他做仆子。家中額吉見小姑娘可憐,買了新衣,又給她換了蒙人打扮。一直帶在身邊伺候。夜里一向都是要伺候額吉入寢的,怎的現(xiàn)在會來了牧場。 博金河幾分奇怪,走去敲了敲她肩頭?!澳阍谶@兒做什么?” 茵茵被嚇了一跳,轉頭回來望著博金河?!吧僦魅恕摇藕蛑蛉怂?。有些發(fā)悶,便來牧場吹吹風散散心?!?/br> 博金河沒多想,“行。早些回去,別著涼?!?/br> 阿布爾汗還在找赫爾真,他說完,轉身便急急往凌宋兒的帳子趕了過去。 蒙哥兒照顧著凌宋兒洗好臉,又喝了醒酒湯,才起身打算出去。方才從宴席上溜出來,久了該要惹人懷疑。 凌宋兒被他放回床上,捂實了被子,不依不饒又伸手找他,“芷秋你去哪兒?。磕愕门阄??!?/br> “……”蒙哥兒搖頭笑著,轉身回去將她手放回被子。大手捂了捂她的小臉。床上的人兒才安靜了,臉靠在他寬厚的手掌里,呼吸深沉了幾分。 蒙哥兒這才小心抽手回來,起了身,小聲吩咐著芷秋和烏云琪,“好生照顧?!?/br> “我來過的事情不要聲張?!闭f完又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她醒了若是想不起來,便不用告訴她我來過了?!?/br> “……”芷秋卻是不解,鼓起來三分勇氣,“二王子可真是烏龜么?” “你說什么?”蒙哥兒沉聲威嚴,這話塌上那人說他倒是無妨,別人說便不那么聽得入耳。 芷秋頓時被掐掉了三分氣焰,擰著自己袖腳,小聲嘟囔,“就是,好不容易,聽得公主的心里話。二王子還不明白么?” “那日博金河來收了骨鈴回去,公主將那玉枕都砸了?!?/br> 蒙哥兒方才覺著奇怪,她那玉枕不離身,金山鎮(zhèn),定北城,一路走來不帶在身邊是無法安睡的。方才塌邊照顧她,他卻見她換了個布枕。“為什么砸了?” “公主那玉枕,是宮里工匠專門打的。里頭鏤空,能放她兩瓣兒用來卜卦的玉龜?shù)鷥?,算是最貼身的物件兒了。大王子和三王子雖說都給了信物,可公主都沒當回事兒。唯獨狼骨鈴鐺,公主卻一直放在玉枕芯子里的?!?/br> 蒙哥兒一旁聽得眉心緊鎖,手掌也不覺背去身后成拳,“然后呢?!?/br> 芷秋接著道,“那日博金河來幫你拿了骨鈴回去,公主便拿著那玉枕出氣。說那玉枕犯了誅心煞,留著不吉利,便砸了…” “誅心”二字流連耳畔,蒙哥兒恍惚了片刻。目光落在塌上的人身上。她小臉還紅著,呼吸也深沉。只壓下一口氣道,“我都知道了?!闭f完,掀開帳簾出去了。 博金河剛好從外頭來,見他從凌宋兒帳子里出來,一把拉著他,“你這是破了戒條了?怎的從這兒出來?” 蒙哥兒沒回他的話,卻是問著,“你怎的也出來了?”他猜到三分,方才出來這么久,若被人發(fā)現(xiàn)去了凌宋兒的帳子,怕是她的名節(jié)也不保。 “大汗找你喝酒,找了你三遍了?!辈┙鸷诱f著,指著客營的方向,“可快回去吧。” “走?!泵筛鐑哼@才跨步回客營。博金河也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雖然我卡文,可是我甜啊! 感謝在20200511 19:59:54~20200512 20:19: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