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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彼局衤牭竭@話,轉(zhuǎn)身離開,想著多派一些人看守,免得跑出來把少爺名聲敗壞了。 云長生又看幾眼賬本,眉頭不由蹙起,許靜怡和錢氏她們怎么不想想,二皇子的事還沒平息,她們就著急找下家,臉呢? 這事輪不到自己cao心,但不能由著她們胡來,關(guān)起來還是對的,至于許靜怡再議親的事還是提一提,早點讓她滾蛋清凈一些。 “少爺,洪少爺和沈少爺來了?!鼻锼囊荒橂y盡,臉上驚駭?shù)谋砬槌唷⒙?、裸的表現(xiàn)出來。 “怎么了?”云長生奇怪,秋四怎么這副表情。 “還是少爺自己去看吧。”秋四搖頭,皺著臉,無法言說的模樣。 “好吧?!痹崎L生收起賬本,都是一些不省心的家伙,連個話都不會說。 “呀?”云長生來到正堂,一臉笑容正要熱情招待,當(dāng)看見洪寶之頓時驚訝出聲。 “你你你?!痹崎L生指著洪寶之說不出話,他算是明白秋四的那般表情為何。 曾經(jīng)活潑可愛精雕玉琢般的小少年,現(xiàn)在竟變成一個身著灰色僧袍的光頭和尚,低頭斂眉靜靜的坐在那里。 “寶兒,看你把云少爺嚇的?!鄙蚶ぜt著眼眶埋怨,道:“你這又是何必?” “云施主?!焙閷氈鹕?,平靜的臉龐帶著稚嫩,“今日上門多有打擾,只是救命之恩不能不報?!?/br> “這個,那個。”云少爺在他身上掃視一圈兒,又看看沈坤擔(dān)憂的眼神,心里有些明白。 洪寶之指指帶來的禮品,“一些俗物,云施主不用介懷?!?/br> “哦哦?!痹崎L生艱難的請他們落座,看著洪寶之光禿禿的頭頂,眼睛發(fā)澀,又不能說什么。 畢竟他的身體是個秘密,自己無意中知道也不能說出來,只能當(dāng)做什么也不知,一時之間場面有些沉默。 顯然,他不說話,洪寶之和沈坤更沒心思說話,在洪寶之即將起身之際,云長生把人攔住。 “好久不見,瘦了許多?!痹崎L生沒話找話,道:“我還吩咐廚房準(zhǔn)備午宴,現(xiàn)在要換一些菜色了?!?/br> “秋四。”云長生喚道。 “云施主?!焙閷氈?dāng)r住,“多謝云施主救命之恩,口腹之欲不能貪圖,貧僧就要告辭了?!?/br> 洪寶之起身,抬手摸摸光禿禿的頭,露出一絲少年的羞赧,“還沒有受戒,先在家里小佛堂修行,年后就會離開京都,到時就不過來向云施主辭行?!?/br> “你要離開京都?”云長生這下更加驚訝,不可置信的看看沈坤,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樣? 沈坤欲言又止,最后還是無奈的嘆息一聲,低下頭一言不發(fā)。 洪寶之倒是像放下一切,又似對云長生有著信任,自己開口把事情說出來,“貧僧生下身體特殊,不容于世?!?/br> 隨著洪寶之述說,云長生才知道事情經(jīng)過,不要說沈坤這個表哥,連洪寶之自己都不知道他被世人視為不詳。 他剛生下來,嚇壞了產(chǎn)房里的人,人人驚駭哭喊著跑出去,最后差一點被當(dāng)場溺死。 是洪老御史阻止了這場悲劇,讓人緘默不言把事情壓下,并嚴厲囑咐家人不許對洪寶之苛待。 在洪寶之懂事之后,洪老御史對他的說辭是,洪寶之乃是上天賜給洪家的寶物,誰擁有這樣的體質(zhì)鴻運福運不是常人能比。 不但能庇佑家人帶來滔天時運,還能讓其他人也沾到他的運氣,洪寶之這樣的體質(zhì)只要一說出去,就會被世人惦記覬覦。 洪寶之就想是天之寵兒,只要與他接近就能沾到好運,所以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訴他人,否則洪家護不住他。 洪寶之就在這種謊言中長大,還一直沾沾自喜,小心翼翼的保守秘密,怕別人知道了把自己搶走。 至于他的母親,一心寵愛嬌慣,其實是捧殺,就想把洪寶之養(yǎng)廢讓洪老御史厭煩,好解決他這個隱患。 他也是在今年中秋過后,一次意外中,聽到母親和父親吵架,才知道自己是個禍害,若被人發(fā)現(xiàn)不是搶奪,而是累及家門。 洪寶之甚至聽到母親哭訴,曾經(jīng)聽到過一個與他一樣體質(zhì)的人,被世人發(fā)現(xiàn)后,不但自己像怪物一樣被人扒光衣服展示在人前。 還帶累自己母親也被世人唾棄,險些一樣被人展覽示眾,好在提前一步一頭撞死,才讓那些瘋狂的人停下殘忍的舉動。 那個人最后被燒死,包括她母親的尸體也被投入火海,他父親受不了打擊,自己沖入火海一家人全部喪生。 “我是個不詳之人?!焙閷氈鏌o表情道:“給家里帶來隱患,還沾沾自喜這么多年?!?/br> “好在沒幾天就被人綁架,讓我徹底想通?!焙閷氈K于忍不住紅了眼睛,強忍著淚水道:“福禍相依,我不能抱著僥幸。” “本來想一死了之,可不忍祖父他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么多年的疼愛寵溺沒有一點虛假,是真真的想保我一世平安?!?/br> “至于母親,不怪她害怕,那事任何人聽到都會忍不住心驚,何況世家重顏面,若是我的事被發(fā)現(xiàn),洪家就是不死也徹底完了?!?/br> “所以,你?”云長生忍不住開口,觸及洪寶之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不禁又閉上嘴。 “我選擇修行,日后可以借口離開京都?!焙閷氈溃骸皶r間久一點,會慢慢被人淡忘,送回一個死信不會有人懷疑,那時洪家再無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