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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什么鄉(xiāng)下粗痞窮小子,還是滿京都的流言蜚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嫁娶兩字究竟是哪個。 許長峰狹長的眼眸露出一絲不屑,嘴角的笑意也帶著幾分嘲諷,“還沒到需要嫁出去的地步,當然是娶?!?/br>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想起云長生乖巧稚嫩的嬌俏模樣,心里覺得好笑:真是胡鬧!怎么還弄出個求娶。 估計是被國公府這個招牌嚇著,府里人對他也不友善,想著還是回到自己家里安全。 他前后變幻的神情,讓幾位好友摸不著頭腦,就是迎娶,也是個不受重視的鄉(xiāng)下小子。 許長峰這模樣明顯沒有不滿,一向清正嚴明的神色,此時看著有些柔軟。 “這門親事,到底怎么回事?” 王承德問出幾人心里疑惑,巧妙的繞開男妻還有鄉(xiāng)下窮小子這些話,不希望好友難堪。 “祖父幾年前定下的,只是高攀沒有宣布?!?/br> 許長峰半真半假,把能讓他們知道的告訴幾個好友,里面對于云長生的說辭高抬幾分。 “畢竟云大夫就一個獨孫,爺爺怕他不舍得,定下婚約也沒敢宣布,等到現(xiàn)在人前來完婚才說出來?!?/br> 徐賀幾個人對視一眼,總感覺哪里不對。 要報恩也不用求娶人家孫兒,還是讓國公府頭號孫輩繼承人求娶,這是哪門子邪事? “既然親事已定?!蓖醭械抡遄孟胍獑栂戮粑粏栴},娶男妻沒有嫡子對襲爵很是不利。 他想了半天沒找到合適問法,最后只能直接道:“沒有嫡子,許國公怎么說?” 許長峰端著酒杯的手微頓,抬起眼眸說道:“很重要嗎?” “生生死死,有多少人沒留下一絲血脈,難道就不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唉!”劉豐益嘆息,“邊關安穩(wěn),把你們許家盡皆召回,除了給長峰安排到巡防營,其他人皆是賦閑在家,你們還不明白上面的意思嘛!” 他一說這個,徐賀頓時惱怒道:“東西兩大營,還有御林軍,哪個不能讓長峰去,偏偏派往巡防營,每日除了尋街就是看門,這是想做什么?” “噓?!蓖醭械伦鰝€禁聲的動作,壓低聲音道:“你能不能小一點聲,這事能隨便說嘛?!?/br> “哼?!毙熨R拿起酒壺給自己斟滿一杯酒,惡狠狠的一口喝下。 “這還不算,偏偏哪里有事就把長峰派往哪里,說的好聽是抽調協(xié)助,誰不知道這是抓把柄,若是有一個不好立馬會一群人圍攻參奏?!?/br> 許長峰任憑他們發(fā)泄不滿,他只是默默喝酒,一杯接著一杯,似乎這樣就能把所有煩惱全部就著酒水喝下去。 他滿腹心事無人說,就是幾個好友有些事情也不能透露,不能因為自己讓他們受牽連。 越喝他眼神越清明,那一本正經君子模樣讓人看了不禁感嘆,既有軍人的干練堅毅,又有文人雅士的隨意灑脫。 許長峰想著自己心事,祖父年紀已大,震國公府還沒有繼承人,不是許國公不愿意,是情況不允許。 嫡出兩子文弱扛不起許家軍,這樣的人不能傳爵位給他們,否則許家軍不是落敗凋零,就是被人奪走軍權。 無論哪一種,震國公府和許家軍都不會有好下場,祖父不能也不忍讓跟隨許家的那些鐵血漢子落到不堪的境地。 庶出的幾位叔叔,身份不夠壓不住局面,朝廷也不會讓他們繼承爵位,祖父雖然一直口頭上說,但只是一種試探和拖延。 現(xiàn)在就指望自己,可是越過父親那一輩把爵位給自己,會有多艱難和無奈,事不可為也要努力爭取。 可是家里那些人,特別是后宅那些人,一個個如同斗雞眼似的互相看不順眼,經?;ハ酄幎窋D兌。 知道情況的幾個人,眼睜睜看著她們耍弄心機,心里厭煩又不敢輕易把機密宣泄出口。 就算謀劃成功,祖父把爵位傳給自己,可父親和二叔這兩個嫡子,首當其沖的遭遇難堪,顏面難以保存。 徐賀他們看著自己好友一杯接著一杯當水似的喝著酒,心里也是有些難受,可是又幫不上忙。 “長峰,少喝一些?!蓖醭械聞窠?,震國公府的處境,還有好友的很多為難,一般人都堅持不下去。 突然他靈光一閃,“啪”的一拍,把桌子上的盤碗震的叮當響,“長峰,你這親事簡直來的太及時了?!?/br> 許長峰看著一臉算計的王承德,放下手里的酒杯正色道:“不要拿我親事來算計和利用,一點也不要往這上面想?!?/br> 有過一次算計和利用,許長峰不想再有一次,畢竟現(xiàn)在云大夫不在,只剩一個略顯弱小嬌氣的獨孫。 但是第二天,他就看到那個嬌氣弱小的云長生,讓他簡直哭笑不得,心里再次柔軟了一些。 ………… 翌日清晨,震國公府東側練武場,熱鬧喧囂。 一群鐵血漢子呼喝著大展拳腳,各種兵器信手拈來揮舞的虎虎生風。 許長峰一身勁裝來到練武場,他捏捏眉心宿醉后的頭有些不舒服,但也阻擋不了晨練的腳步。 他像往常一樣獨自打上一套拳,活動開筋骨后,拿過自己喜愛的□□,一招一式極其認真的練習。 這些熟悉的招式,哪怕是閉上眼,許長峰也能爐火純青的施展出來。 云長生坐在一棵大樹上,秉著呼吸觀察許長峰的一招一式,他逐漸隨著那些招式蹙眉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