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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為止,一切順利,月老擦掉一腦門子的汗,暗道總算是沒出差錯。誰料,牽完紅線之后,按流程該入席開宴,那雙交握的手卻不肯放,甚至握得更緊。 “帝君,”月老急得團團轉(zhuǎn),小聲提示,“帝君,松手,該開宴了?!?/br> 君長夜知道月清塵不喜歡那種烏煙瘴氣的熱鬧,這一松手,他定是找機會要先回房去的。本來行禮前一日就不能見,一想到又要有一會見不到月清塵,君長夜就渾身難受,恨不得底下坐著的那些神仙妖魔通通消失,只剩了他們兩人才好。 他甚至想,師尊難得穿紅,這般天地難尋的好顏色,就該藏起來,只給自己一個人看。 “你們吃你們的,”于是他道,“本君……” 話未說完,月清塵卻率先抽出手去,眼神意味深長,意思是我遁了,你頂住。 君長夜眼巴巴瞅著他露在吉服外的一截雪白頸項,心中再如烈火焚燒,也只得頂住。 “開宴?!?/br> 然而宴至一半,眾賓客酒酣腦熱,主桌上諸位更是一個個被灌得東倒西歪,君長夜卻放下酒杯。他看任務完成得差不多了,正準備施施然離席,可剛起身,卻被身邊醉得一塌糊涂的蕭紫垣扯住了袖子。 “你……”他嘴里還噴著酒氣,“你干嘛去?” “陪你們有什么意思?”君長夜似笑非笑,“我自然要去陪內(nèi)子。” 他自認說得夠清楚,正要甩袖走人,蕭紫垣卻不肯放,還跟著站起身來,招呼一旁同樣醉倒在桌子上的風滿樓。 “老風,走……走,咱鬧洞房去?!?/br> 風滿樓頭還枕在胳膊上,聞言無力地搖了搖手:“不……不去?!?/br> 君長夜笑了:“看見了沒,人家都不去。你去干什么?” “你,你沒聽過?”蕭紫垣險些醉倒在他身上,“洞房的時候,帶著結(jié)過鴛鴦的人……能結(jié)紅線,帶兩對更結(jié)實,絕對砸不破……摔不爛?!?/br> 君長夜才不聽一個醉漢的胡言亂語,直接把他扔在風滿樓身上,讓他們抱在一塊,自己往外走去。走出沒幾步,又聽見蕭紫垣扯著嗓子高喊了一句: “師弟!第一夜!千萬……千萬不能吃得死死的!要不然,以后……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翻身的機會?”君長夜覺著好笑,搖了搖頭,“你想什么呢?” 隨即揚長而去。 君長夜這一路緊趕慢趕,可到了房門前,腳步卻放輕放緩。他屏住呼吸,聽里面沒動靜,在門口輕咳了一聲,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nèi)富麗堂皇,略略打眼一看,幾乎是一間金屋??蓪嶋H上,卻不是金子做的,而是鍍上了一層太陽光澤,所以顯得格外亮堂,連夜里都不用燭火。 月清塵正在床邊閑坐,翻看洛明澈給他帶來的百妖圖鑒。見君長夜進來了,他才戀戀不舍地將書擱下,卻也不動,只伸手去捉金冠前那串珠子玩。 “珠子有什么好玩的?”君長夜一伸手,將人撈進懷里,俯身去尋他的唇,“哪有我好玩?” “你好玩嗎?”月清塵一偏頭躲過去,抬手將已經(jīng)伸到眼前的腦袋推開了幾寸,咬著唇悶聲道:“你就會欺負我。先前就欺負我,待會還要欺負我。我不跟你玩。” 君長夜啞然:“我……”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合著那含糊不清的調(diào)子,讓先前就在君長夜體內(nèi)隱隱作祟的邪火騰得一下,全冒了上來,直沖頭頂。 蕭紫垣還說不能被吃得死死的。如今看來,只要月清塵肯,哪怕被吃干抹凈,他都心甘情愿。 君長夜在床邊坐定,一把將穿著大紅喜服的人抱在腿上,耳垂摩挲著他的,問:“清塵,今日跟我成親,你高不高興?” 月清塵不說話,只看著他,眼底倒映出君長夜大紅的影。他忽然伸手,將君長夜頭頂?shù)慕鸸诔兜袅耍僖簧焓?,將腰間羅帶也解掉了。這舉動幾乎稱得上投懷送抱,可他就是不說,今日成親,到底高不高興。 可這一回,君長夜卻難得不猴急著干那檔子事,反而認真給月清塵講起理來: “你跟我得月老牽了紅線,這輩子可是跑不了了。下輩子,下下輩子也跑不了?!彼室鈬樆K捌鋵嵳嬉闫饋?,當初萬年前那紅線,還是你先牽在我手腕上的,這輩子在瀟湘水牢,也是你先說喜歡我的?!?/br> 月清塵就拿袖子捂住臉:“你能別提瀟湘水牢了嗎?” “不行,要提。不然,好像我多上趕著似的?!本L夜跟他搶袖子,故意將歪理講得名正言順,“次次都是你主動的,你這沒心肝兒的,自己倒忘了個干干凈凈?!?/br> “有。” 君長夜沒聽清:“什么?” “我說有?!痹虑鍓m輕聲道,“有心肝。” “有?在哪?”君長夜一雙手隔著衣料往下游移,“給我摸摸。” 月清塵卻拿起他的手,扭轉(zhuǎn)回折,點在他自己的腦門上。 “你?!?/br> 君長夜定定地瞧著他:“你再說一遍?!?/br> 月清塵就依他:“是你,心肝是你。” 話音未落,卻被對方抱了個滿懷。君長夜貼著他脖頸后那塊軟rou,舔牛乳般吮了吮,喃喃道:“師尊,你這可要了我的命去了。老實告訴我,這話誰教你說的?” “我先前說,我寫過話本子?!痹虑鍓m小聲道,“沒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