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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偷字,多難聽。”離淵捏了捏手中輕薄的料子,故意道:“這么說吧,帝姬要是不給,我現(xiàn)在就掀簾子進(jìn)去。你雖年紀(jì)大了些,倒也算個美人。等我自己先飽了眼福,就把眼前這一幕畫下來,拿出去賣,再冠上九重天帝姬的名號。想看美人出浴圖的大有人在,想必也能賺不少醉生夢死丹。” 容嫣咬住下唇,恨不得將簾外魔頭剝皮抽筋,對方卻仍在大放厥詞:“不過這樣一來呢,你名聲就毀了,龍王好面子,應(yīng)該也不想要一個被人畫在春宮圖上日日肖想的兒媳婦。” “下流胚子!” “他是風(fēng)流,我卻是下流,你變臉變得好快?!彪x淵大笑起來,“不過,有罵人的工夫,還是快些將面具取過來吧?!?/br> 容嫣氣得要命,卻也怕他真的進(jìn)來,只得暫時妥協(xié):“面具在本宮侍女手中,你將結(jié)界打開一條縫,本宮叫她取來?!?/br> “不成,你誆我怎么辦?”離淵搖搖頭,“你只管說在哪,我自己去取便是。” 容嫣不耐煩道:“本宮向來一言九鼎,一個面具而已,不值得本宮破例?!?/br> “那,”離淵轉(zhuǎn)轉(zhuǎn)眼珠,“那你還得發(fā)誓,絕不將東海邊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仙帝。不發(fā)誓,我便不開。若哪個仙婢不長眼,膽敢靠近此處,也莫別怪我手下無情?!?/br> 容嫣只猶豫片刻,便真的發(fā)了毒誓。離淵這才相信,揮手將結(jié)界打開,又躲到一旁暗處,見容嫣叫了逐月進(jìn)來,果真只讓她去取面具,沒多說別的,懸著的心便放了一半。等逐月取了面具來,放到外間,又再度退了出去,他另一半心也放下了,忙高興地將面具揣進(jìn)懷中,隔著簾子拱拱手道:“謝了,衣服還照原樣給你放外面。今日之事,是離淵得罪了。希望帝姬與我,永沒有再碰面的一天。告辭?!?/br> 容嫣沒有出聲,直到再三確定離淵已經(jīng)走了,她才啟唇,喚了逐月和采云一并進(jìn)來。 逐月進(jìn)來后,見容嫣神色不對,嚇了一跳,忙替她披上衣服,關(guān)切道:“殿下,您怎么了?臉色怎么這樣白?” 采云也想上前,可還沒等靠近,卻被容嫣一揮手,推進(jìn)了余溫散盡的清池中。 “逐月,”容嫣閉上眼睛,指著池中已成落湯雞的仙婢恨聲道:“給本宮劃花她的臉,再挖了她的眼睛?!?/br> “殿下?” “看她沒了眼睛,還敢不敢再看別人?”容嫣冷冷道:“看她花了臉,還有沒有人愿意看她!” 采云不知自己又做錯了什么,嚇得只會喊“殿下饒命”。逐月也慌忙跪倒在地,拼命求情道:“殿下,無論采云做錯了什么,請您念在她向來盡心盡力的份上,從輕發(fā)落吧?!?/br> 容嫣想了想,唇畔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既然如此,那就罰她去北冥神君手下伺弄風(fēng)雪,永不許再回九重天來!” 逐月愣住了:“殿下,北冥苦寒,采云生來便在九重天,如何受得了?” “逐月,別說了。”采云含淚道:“奴婢領(lǐng)罰。奴婢往后,不能再伺候殿下,愿殿下仙元永固,長樂無憂,奴婢也就心安了?!?/br> 容嫣不理她,自顧自往外走去。剛走到正廳,卻見門外匆匆跑來一個仙婢,神色很是焦急,一見了容嫣便迎上前來,急促道: “不好了,殿下。太子殿下受了重傷,已被送回玄霄殿,殿下可要過去看看?” “華兒受傷了?”容嫣頓時焦急起來,“怎么傷的?重不重?可是之前在凡界渡劫時傷的?” “不是,太子殿下剛從人間渡劫歸來,就被帝君派了差事。”那仙婢急匆匆道,“說是有大妖在凡間逆天改命,帝君派殿下前去鎮(zhèn)壓,還特別囑咐,無需帶回天庭受審,令殿下將那妖就地正法。許是,許是那個大妖怪法力高強(qiáng),將殿下打傷了,也未可知?!?/br> 容嫣一怔,暗道這旨意下得蹊蹺,卻因擔(dān)心弟弟安危,沒空多想,直接吩咐道:“擺駕玄霄殿?!?/br> 第263章 越人歌 回去的路上, 離淵越想,越覺得不太妙。那容嫣帝姬不像是個心胸開闊的,自己在紫煙宮這樣鬧了一通, 她定是要記恨上他了??伤浐拮约旱共灰o,怕就怕,被自己這樣一激,她反倒對九赭更加執(zhí)著。 看來此事拖不得,為免夜長夢多,得快點將九赭和芳洲之間那層窗戶紙捅破。還得找個德高望重的神仙給他們主婚, 這樣一來, 就連龍王也無話可說。 若論德高望重,還有誰比玉清君更合適? 既能幫到九赭,又能讓龍王吃個啞巴虧, 最妙的, 還是能借機(jī)與玉清君搭上話,實乃一箭三雕之計也。 我可真聰明。 離淵打定主意, 便又偷偷翻進(jìn)紅鸞殿內(nèi), 從樹上扯了塊紅綢, 又順了幾根紅線,涂寫一番。隨即原路翻出,將那豬頭面具扣在臉上,重往太始殿去了。 鳳官兒正坐在窗邊生悶氣, 忽見一個碩大的豬頭自眼前飄過, 駭?shù)赝笠谎?,大叫道:“? 何方妖孽?敢來太始殿造次!” “噓?!彪x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扒在窗戶邊, 笑嘻嘻問:“小鳳凰,肚子還疼嗎?” “呵,是你?!兵P官兒惡狠狠道,“黎九淵,你還敢回來?什么小鳳凰,jiejie我叱咤風(fēng)云的時候,你還在娘胎里沒生出來。若論起輩分,我大你不知道幾輪,你該叫我一聲老祖宗!” “娘胎?”離淵依舊嬉皮笑臉,跟她逗著玩:“我是自石頭里出來的,沒爹沒娘。你既非要讓我叫你祖宗,我又的確從你腹中出來過,索性,就認(rèn)你做我娘親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