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頁
也就因此忽略了腳下突然裂開的縫隙。 那縫隙擴散的速度簡直不能按常理計,縱使曲闌珊察覺了,也根本來不及反抗,很快便眼前一黑,和蕭紫垣一起被卷進了深不可測的海底地縫之中。 古鏡外的晚晴道長看到這最后一幕,當即果斷地跳著腳從床上蹦了起來,接著便急匆匆地想沖出去門,想去向月清塵匯報情況。 乖乖,連續(xù)兩個小弟子被不明力量吞進去,他可不信這做師父的能不著急。 可他剛拉開門往外走,便差點跟正要抬手敲門的藍衫男子撞個滿懷,那人好像剛跟什么人吵過架似的,裹挾了一身的火氣,連帶著對晚晴說話的語氣也帶了幾分不耐:“勞駕,我二師兄在這么?” 被無辜波及的晚晴給他周身殺氣嚇得一個激靈,忙擺擺手道:“阿彌陀佛,沒有沒有,貧道沒見過天蓬元帥。” 來人有點困惑地瞪他一眼,大概覺出自己是在雞同鴨講,便不客氣地一把撥開晚晴,大步朝里屋走去。 其實也不能怪晚晴,畢竟云琊對月清塵要么不帶稱謂,要么直呼其名,只有在外人面前,他才會稍微收斂那么一點,客氣地喚上一聲二師兄。 這還是在月清塵不在場的情況下。 誰知他難得客氣,卻還碰上這么個不著調(diào)的,也不知月清塵都結(jié)交了些什么人,真是豈有此理。 云琊還沒在心里嘀咕完,屋外卻突然又傳來那讓他火大的欠扁聲音。 另一位不速之客搖著折扇走了進來,沖戳在門口的晚晴笑吟吟道:“敢問這位道長,望舒君可是住在此處?” 這回說的是人話,晚晴聽懂了,連忙道:“他剛剛出去了,貧道正要去尋,兩位若不介意,不妨在此稍后片刻?” 說完,他雙眼滴溜溜地在來人身上掃視一圈,只見那搖折扇的公子同月清塵一般戴了個冰玉的半邊面具,只是樣式比前者風sao許多,著緋衣,外罩雪狐毛皮制成的大氅。他那襲緋色衣裳上下繡了一片盛放的玉溪雪棠,隨風而動時,竟真仿若身處花叢,好像還能聞到陣陣撲鼻的玉棠香。 竟是那曾在臥禪寺有一面之緣的季棣棠。 季棣棠見這中年糙道士看他看得出神,也沒在意,當下歪了歪頭,興致很濃地與他互相打量。可云琊聽了晚晴方才說的話,卻當即以一種審嫌犯的審視目光將晚晴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片,臉色比方才更臭,像一只被踩了的貓一樣蹙眉懷疑道:“你,跟他住在一起?” 季棣棠當下笑彎了眼睛:“阿琊,你怎么還像個得不著糖吃就要哭的小孩一樣?” “你閉嘴!”云琊忍無可忍地沖他怒吼道,“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怎么到哪都能碰見你?” “這叫有緣千里來相會,”季棣棠一收折扇,將扇柄抵在云琊肩頭,狡黠笑道:“阿琊,我們前世有緣啊?!?/br> 云琊被他這般態(tài)度整得翻了翻白眼,當下毫不客氣地把他那破扇子從自己肩頭扒拉下去,然后直接問晚晴道:“事態(tài)緊急,我有要事要跟他商量,月清塵這是去哪了?” 晚晴張了張口,卻答不出,因為他也不知道月清塵去哪了,一旁季棣棠看了看這屋內(nèi)陳設,卻了然道:“我猜他是去找蘅蕪君了。也對,妖族氣勢洶洶地來討說法,他們倆確實該好好商量商量?!?/br> “妖族?”晚晴愣了一下,因為原著中貌似沒有這個劇情啊,“兩位大哥,誰能給貧道解釋一下這個發(fā)展?” 那二人對視一眼,云琊迅速扭過頭去,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屋內(nèi)陳列的古鏡,卻突然頓住,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一盞茶后,瀟湘在水一方。 “主人,”小星半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張烏黑名帖,畢恭畢敬地遞給桌案旁的青衫男子,“妖王帶著一眾族人前來瀟湘,如今正橫列于在水一方結(jié)界之外,他方才遞上拜帖,指名說要見您。” 青衫男子從她手中取過拜帖時,感覺到小星手指微微顫了一下,想必是也承受不住拜帖上的狂暴妖戾之氣。他不動聲色地沿手指相接處將一縷靈氣打入小星經(jīng)脈之中,待感覺到待對方紊亂內(nèi)息平穩(wěn)后,這才將那鴉羽制成的名帖平攤在桌上,溫聲向?qū)γ娑俗陌滓履凶拥?“清塵,你說我見是不見?” 月清塵瞥了一眼案上的黑羽帖,卻沒就這個問題做出回答,而是接著先前的話題繼續(xù)道:“蘅蕪,你還沒告訴我實話,這些年,你真的一直都沒放棄過尋找她散落的神魂么?” 洛明澈沉默片刻,突然笑道:“蘇前輩乃萬年來入圣境的第一人,想找尋她遺留秘境的人不止我一個,連你自己不是都曾去北冥試圖為她招魂么?怎么,清塵,這很奇怪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月清塵淡淡道,“那千世鏡群里有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明澈,我只想問你一句,你這些年,是否查到了‘上達天聽’的一些事情?” 聽了這話,洛明澈望向月清塵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很深遠,他剛想說什么,小星卻又急匆匆地來報:“主人,那妖王不拘手下妖眾,在結(jié)界口與我門中人發(fā)出沖突,容隱君方才趕到,已跟他們打起來了。另外百鬼行之鏡出現(xiàn)……” “望舒君,哎喲,我可找著你了,”就在這時,一個灰頭土臉的道士突然連滾帶爬地進了門,主動替她補全了后半句話,“阿彌陀佛,貧道第一次見那么多妖怪,不對,這不重要,我剛剛從古鏡里看到,青鸞他們那邊不太妙,好像有魔族的大魔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