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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你通過陸謎,在西界找到赤焰鎏金的下落。別急著撇清關系,心頭血都剜了,你們現(xiàn)在正情到濃時吧,不管你說什么、做什么,陸謎那種陷在情愛中的毛頭小子應該都會深信不疑的。”燕息白勾起嘴角,“說起來......我之前的人選本來是顧蘭因,現(xiàn)在看來,似乎陸謎更得你心。不過正好,他也更合適?!?/br> 燕其微微愣住:“陸夫人那兒......” “陸夫人當然沒有用赤焰鎏金燒死過那十八個獵妖師,是我使的計?!毖嘞讖纳迫缌鞯亟涌?。 “你!”燕其駭然地看著他,目光卻漸漸地死寂下去。 是了,他早該想到,還有什么人能把西界攪得一團亂,而如今碎妖草也為燕息白所用,碎妖草、赤金火......這段時日,江湖的亂局似乎都連成了一條線...... “陸夫人雖沒用過赤焰鎏金殺人,但她知道赤焰鎏金的下落,我不過是打開了秘密的一個豁口,她越慌亂,就越容易暴露那個隱藏了多年的消息?!?/br> “碎妖草和赤金火的消息是你讓御寶坊放出的吧,御靈劍派也是被你陷害的......”燕其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先攪亂南境,又對付西界,你到底想做什么?” “別急,慢慢你會知道的,”燕息白親昵地吻了吻燕其的嘴角,“現(xiàn)在,就和紅線啟程去西界吧,我的好弟弟?!?/br> 將燕其扶起來,燕息白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瞇瞇地開口:“哦對了,為兄從小就了解你的性子,光是用這不致命的毒藥作為要挾,大抵是不夠的......” 燕其的心倏地又提起來:“你還做了什么?” 燕息白慢吞吞地從袖中拿出一塊鐵質的圓牌遞過來,燕其看了一眼,腦中的弦‘噔’的一聲崩斷了。 那是屬于西界城主的城主令牌。 “是你......是你......”燕其囁喏著唇,恐懼地后退了一步。 “只是請陸城主去密牢中小住幾天而已,不用擔心,”燕息白柔聲道,“只要你不胡說八道,好好完成我的事情,他自然能安然無恙,他的兒子當然也不用為失去父親而痛心斷腸。” “......你太可怕了?!?/br> 燕其的身體繃直,竭力讓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從密室中一步步走出來,背后毒蛇一般陰冷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連帶著籠中妖獸痛苦的喘息和滿室的血腥氣,一并關在了門后。 恍惚地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紅線的身影,燕其虛脫地踉蹌一步,被紅線用力地扶住。 “王爺!” “沒事......我沒事......” 燕其喃喃自語,江湖中翻天覆地的混亂在他腦中一幕幕閃過,頭疼欲裂,他隱約知道燕息白想要做什么,卻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他想起陸謎知曉西界消息后的焦急難耐,想起他談起爹娘時眼睛里的光亮,心里就像被冰刀反復割裂著一般,疼得他窒息。 “抱歉啊......” 在紅線慌亂的呼喊聲中,燕其的意識徹底地沉入了黑暗。 ———————————————— 再度醒來時已是半夜,艱難地睜開眼睛后,眼前依舊是一片朦朧,有人過來給他喂水,而此時分明是夏天,燕其卻感覺身體內部全是驅之不散的寒意,不管被子裹得再緊,依舊是空寂的冷,讓他幾欲落淚。 昏昏沉沉又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睜眼后已是天光大亮,紅線趴在床邊打著瞌睡,大概是守了一夜。 身體的不適稍稍減退,運用著靈氣在體內檢查一番,燕其的臉色愈發(fā)難看。 燕息白說的沒錯,這毒藥配制得很精準,不會致命,卻很難醫(yī)治,只能硬熬著,跟寒毒的癥狀相差無幾,最是折磨人。 在畢方城休養(yǎng)了三天,這三天都沒再見過燕息白,勉強能行動自如之后,燕其便不顧紅線的勸說,從城主府借了飛鸞,帶著她往西界趕去。 趕的路越多,燕其心里的石頭便越重。 大概是燕息白在暗中推波助瀾,又勒令各地的輯妖司添油加火過,現(xiàn)在各地各城都是滿目戰(zhàn)火,管轄松懈,人與妖大大小小的亂斗從南境、西界一直蔓延到了各個區(qū)域,矛盾日漸加深,民間甚至有了“讓軍隊出手”這樣的言論出現(xiàn)。 雙方壓抑了百年的戾氣通通爆發(fā),幾乎不想留一點余地。 作者有話說: 愛他就讓他慘!艷琪琪,mama愛你! 第37章 見家長 藥丸帶來的寒毒疼痛并不是持續(xù)性的,這世上有些病痛,你越壓抑住它、越告訴自己不能倒、不能疼,神經(jīng)繃到最緊,它反而就消停了。 而當某一個瞬間你的意志突然軟化,它也就席卷而來。 燕其在西界再次見到陸謎的那一刻,心里的那根弦松了松,寒氣便張牙舞爪地在體內反撲過來。 陸謎先是對突然的重逢呆愣了片刻,隨即快步朝他走來,驚喜地上手摟住燕其的腰:“你怎么來了?” 燕其的牙齒用力地咬著舌尖,刺痛感和血腥味將僵住的身體喚醒,壓下那陣疼痛,勉強地勾起一抹笑:“我要去哪兒,誰還攔得住我?” 陸謎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絲毫沒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握著燕其的手使勁揉搓了幾下:“手怎么這么涼?” 燕其一本正經(jīng)地胡謅:“半妖都是這樣的,你以前沒摸過其他半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