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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檔案室收拾了一番,將有用的打包帶回去,沒用的就留在那讓人去后院引一把火過來全部燒盡。 凌鷹帶著死士回了城中的一處據(jù)點,幾人脫下衣服之后開始重新梳洗,斂去昨夜的那一身戾氣,天一亮就又成了城中忙忙碌碌討生活的憨厚老實的良民模樣。 翌日一大早,凌鷹安排妥當就到王府找李昀復(fù)命。李昀這會兒才剛起身洗漱完畢,連寢衣都未褪下,兀自在梳妝鏡前靜靜坐著。 “屬下昨夜帶人去將暗宅全端了,但是……楚臨風跑了,”凌鷹如實稟告道,“不過他也受了重傷,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出來作怪。” 李昀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屬下離開暗宅前還讓人偽造了江湖人尋事的戰(zhàn)帖,吞云會應(yīng)當不會懷疑到我們?!?/br> 李昀譏笑一聲,“江湖人這么巧,尋事正好尋到了吞云會的據(jù)點處?” 凌鷹啞然。 “吞云會正在搜查王爺通敵的證據(jù),正在與我為敵,昨晚那一出,你如何可以洗脫我的嫌疑?” 凌鷹疑惑道:“那殿下為何……還命我去偷襲,給自己抹黑?” 李昀許久不言,似乎是醞釀了很久才道:“進酒一個人追查吞云會太難了,好不容易尋到個線索,怎么可以不好好利用。” 凌鷹嘆了口氣,“但這殺孽太重,昨夜死的人實在太多了?!卑嫡锬茄鞒珊拥膱鼍耙琅f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崩铌肋有σ宦暎劬锍錆M了邪性,猶如鬼魅一般。 凌鷹發(fā)覺李昀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來。 “屬下還在暗宅尋到了些東西,待會兒讓人送過來交給殿下?!?/br> 李昀不答復(fù)。他忽然想到經(jīng)過昨夜那場惡斗凌鷹應(yīng)該也受了傷,淡淡道:“你這些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整休整,有事我會讓進酒告知你?!?/br> “是。”凌鷹行了個禮便告退。 李昀穿戴完畢之后就隨意用了點點心,先是去給母親請了個安,然后又派人遞了請安折子進宮看太后。 李昀這一趟的目的倒不是探望太后,而是想去宮里的藏書閣查查李崇這個人,這兩天他總覺得這個人才是無意中的大發(fā)現(xiàn)。 太后看到他依舊高興得緊,一臉樂呵呵地,笑出了滿臉褶子。 “李昀見過太后,太后萬安?!崩铌酪?guī)規(guī)矩矩地跪地磕頭行禮。 太后忙道:“快起來,好孩子,走過來給哀家看看?!?/br> “昀兒真是聽話,讓你經(jīng)常來看哀家,就真的隔幾天就來,”太后嘆道,“要是其他人能有你一半孝心,哀家這慈寧宮不知道會熱鬧多少?!?/br> 李昀親手給太后奉茶,笑著哄道:“祖母,其他的兄長弟弟都是公務(wù)纏身,太忙了騰不出時間才不來看您,其實他們心里可敬愛您了。只有我有得空閑,才好來看看您?!?/br> “你可別給他們說話,”太后噘著嘴巴,“他們就是不把哀家當回事兒,心里就只想著怎么奪權(quán)……” 太后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她在深宮中待了多年,自然懂得什么當說,什么不當說。 李昀陪笑道:“祖母真是想太多了,怎么會呢?” “早膳用過沒有?”太后扯開話題,關(guān)懷道,“哀家這小廚房剛做了棗花酥,你嘗兩塊兒。” 李昀也不推辭,道:“好?!?/br> 太后抬手示意婢女下去將棗花酥端來,又瞇眼笑著問:“王府上忙不忙?有沒有把昀兒累著?” “沒有,王府的事兒都有管家呢,昀兒樂得清閑?!崩铌缹嵲拰嵳f。 太后嗔笑,假意指責李昀,“你啊,就是不與我說實話。我都聽說了,昀兒你在王府上事事親力親為、勤快得很?!?/br> 李昀嘴角一抽,心里疑惑著這是誰傳的謠言。 “但你也要注意身體,年紀輕輕的,別累壞了落下什么病癥?!碧蟠葠鄣貏竦?。 李昀點點頭,“是?!?/br> 李昀吃了幾口棗花酥,又和太后隨意聊了幾句,覺得時間到了,就張口問道:“祖母,我近幾日在府上尋著一本野史,甚是好看,但那書殘破不堪,后半本便沒有了。聽說宮里的皇史宬藏盡了天下萬書,昀兒就想去那里找找?!?/br> 李昀一臉乖巧:“祖母,能否給我個令牌讓我進去看看?” “這是什么事呢,你只管去便是,”太后大笑道,“守皇史宬的總管太監(jiān)先前得過我的好處,正愁沒有地方報答我?!?/br> “你去了,就說是我的口諭,只管進去?!?/br> 李昀莞爾一笑,“謝謝祖母。” 皇史宬是當朝的皇家檔案館,坐落在皇宮西側(cè),規(guī)模宏大,里面的藏書大多都是本朝的史書。歷朝歷代,皇帝都會特地派司禮監(jiān)的大太監(jiān)擔任皇史宬總管負責看管,并設(shè)正七品守尉三人、守吏十六人負責防守,其下又有不少小太監(jiān)會定時整理書籍、掃灑庭院。 因為存放的都是本朝史書,與普通的藏書閣不同,皇史宬這個地方紀律嚴苛,非得皇帝允許不得入內(nèi)。所以李昀才去向太后要個令牌,太后雖比不上皇帝的職權(quán),但皇帝生性孝順,對這等小事自然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李昀從慈寧宮出來之后,一路向西朝著皇史宬走,身后不僅跟著兩個王府里帶出來的小廝,還帶了一個太后的婢女。他剛拐了個角,就碰上了四皇子李暄和六皇子李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