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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皇帝搖頭,“王子殿下,此事正如息大人所說,朕已令人搜查二皇子府,也對行館周圍進行盤查,然而不能任王子這般毫無根據(jù)地猜測,擾我天啟民生,請王子見諒。” “皇帝!” “大膽!”趙莊今日還未出聲,終于喝了這一聲,“王子若如此自信,趙莊第一個可與你比!” 他趙莊身為長安司統(tǒng)領,才是大內(nèi)第一高手,哈查咄咄逼人早讓他按捺不住,方才更見他不將自己放在眼里,更是義憤難消。 “趙莊。”皇帝低低喝了一聲,又咳了起來,“夜已深,都退下吧,明日,你親自帶人去盤查,任他是誰,務必要給王子一個交代?!?/br> “是?!?/br> 樊裕出門拿個藥的功夫,瑯邪已掙扎起身將那血衣?lián)Q下,穿上他干凈貼身的白色里衣,傷口也用繃帶粗糙地纏了一圈,又拿了樊裕外衫套上,抹掉眼角淚汗。 見他進來,想到方才站那屋檐上不甚清明,一腳踩落瓦片墜入池中,白白攪了二皇子的沐浴,登時不好意思起來,“濕衣服不舒服,我把殿下的衣衫穿了,殿下不介意罷?” “傷呢?” “小傷,我自己處理了?!?/br> 樊裕自然比他記得方才他那胸腹?jié)M是血跡的場景,卻也不點破,只問,“怎么回事?” “前段時間與息子帆奉令調(diào)查一案,盯了一連一月也無結果,今晚卻撞上了......” “那人武功不怎樣,手段卻有幾分下作,我被他這一暗算,肚子挨了一刀......幸好只是血流得嚇人,否則今晚我必斃命了。” 樊??粗?,“不痛?” 瑯邪一愣,“......不痛?!?/br> 樊裕臉色略有異樣。 “殿下?” “那‘魅香’是何味道?” “是給女人用的,用來魅惑男子。我只嗅了些余香,也已相當厲害,酥酥癢癢......”瑯邪突地抽了抽鼻子。 樊裕微微皺眉,瑯邪前一刻還慘白無比的臉此時竟然帶了一絲紅潤,青絲披散在腦后,一雙黑玉般的眼眸似浮上水霧,“殿下。” 仿佛整間屋子里都蒙上一層曖昧的顏色。 淡色的薄唇微微張開,帶著不清不白的味道。 “……” “殿下?” “……” 瑯邪從床邊站起,樊裕的衣服在他身上略有些寬大,身形在床欄上投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緩步走到樊裕面前,彎下腰,直視著他,“殿下?” 樊裕定了定神,將目光從瑯邪身上移開。 屋子里恢復如常。 樊裕道,“何事?” 瑯邪牽著嘴角,“殿下在想什么?” 他此時面上平靜,腹部卻傳來陣陣劇烈的絞痛,袖口里的手指早已顫抖不已——拼著最后一點意志醒來包扎,他已快到極限。 樊裕卻奇怪地看著他,遲遲沒有說話。 他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瑯邪,看得他心里一陣亂跳,本要說走,竟舍不得,也克制不住,“殿......” 樊裕忽然站起來,兩人面對面的站著。 眼與眼,唇與唇,鼻尖與鼻尖,中間只隔不到一寸距離,一一默契地對應著。 瑯邪只下意識看了一眼他的嘴唇,再不敢抬眼看他的眼睛。 樊裕膚色很白,薄唇顏色很淡,像兩片淺色花瓣一般,完美而又嚴謹?shù)亻]合著。 他聽到自己心里“砰砰”“砰砰”地跳,比敲門的聲音還要大,像擂鼓,只是每跳一下,便有一絲錯覺那腹上血跡滲出一絲。 止不住—— 瑯邪咽了口口水,著了魔似的,上身微微前傾。 然而還沒碰上,樊裕已后退一步;他皺著眉,眼神回復昔日冷靜。 瑯邪一顫,深深吸了一口氣,垂下眼睛。 “我......” “篤篤!” “篤篤??!” 樊裕說了聲“去床上”,自己去開了門。 來人是他的總管冉俊,匆匆忙忙跑進來,“殿下,長安司來人!” “所為何事?” 冉俊搖頭,“只知子時哈查進了宮,聽說息大人、趙大人也在,龍顏大怒,讓桂公公親自去召的人?!?/br> “宮女太監(jiān)都轟在外頭,只聽到什么刺客,又說解開衣服一看便知……”府里已有了隱約的人聲,冉俊朝屋里瞥了一眼,“殿下,人已經(jīng)到門口了,得盡快讓那位......” 他本意是要瑯邪就此便走,以免連累了王府,可樊裕只道,“你先出去?!?/br> “殿下!” 樊裕進了屋,瑯邪卻沒聽他的話,人靠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十分虛弱,“殿下,我該走了?!?/br> 樊裕一把扣住他的手。 瑯邪大驚,“殿下!” “別說話。” 被他這一握,瑯邪那腦子早已糊作一團,只能跟他一路走著,只是每走一步,腹部傷口便牽扯得更痛,邁出三步時,忽地腳下一輕,腰間一條手臂摟來,卻是樊裕將他橫抱了起來。 樊裕并未看他,只是嫌他走得慢才將他抱到床上,“脫了上衣?!?/br> “……”瑯邪瞪大眼,臉漲得通紅。 黑甲們挨間挨間搜遍王府,始終不見可疑之人,唯獨中間最大的一間房門始終閉著。 長安司副統(tǒng)領劉榮走上前,冉俊頻頻拭汗,“劉大人,這是我家殿下的屋子,他已歇下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