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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北地自然是沒京都繁華的。不過我很少出宮,京都也沒看過幾回。”章通懶洋洋地道。 做伺候人的活, 再好也就像他這樣了。不自由,身家和性命都掌控在主子手里,想讓你死就讓你死,想讓你活你還必須得活著,不容易。 不過攤上好主子,日子也好過??纯此峦ǎF(xiàn)在也沒哪個人敢給他臉色看。 就是那些當(dāng)官的,不也得殷勤地伺候、討好上官嘛。 另一個小公公又問:“章大人,您這么年輕就這么厲害,能教教我們嗎?” 這個小公公就比較單純,一雙眼睛像鹿子眼似的。 章通看看他,笑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br> 問第一個問題的小公公捧場道:“怎么可能不信?大人盡管教誨我們!” 章通道:“那我說了,就四個字——多做好事。” 鹿子眼小公公傻眼。 機靈小公公臉都歪了,他心想:這別不是個傻子吧?! 還做好事,他們這種人,卑賤得很,一不留神就被人弄死了。他活著都不容易,哪有心情做好事。 鹿子眼小公公眨眨眼,雖然沒聽懂,但還是點點頭:“記住了,謝謝大人教誨!” “嗯,記住就好?!闭峦ㄒ膊还芩麄兊降锥疀]懂,說說就是他好心了。 章通站起身來讓兩個小公公給他擦干凈了,穿上衣服去睡覺。 第二日。 章通早早地起身,朝著安北去。 戰(zhàn)事已然結(jié)束,以異族割地求饒為終,還附帶無數(shù)的牛羊馬。 打完了仗,等著的自然就是論功行賞,大家瓜分好處。 這回李云璽挺大方的,幾乎稱得上是大賞。 寧海波家的老夫人領(lǐng)了超品,還給寧海波升了一階官位。至于國公位,犯錯的人自然不用給了,李云璽就給留下了。 李云璽沒給寧海波升國公,但給他的同行大將軍賞了個侯爺,只是封號普通,比不過寧海波這種老牌侯爵。 其他武官也是大發(fā)了一場,升官發(fā)財,人生三大喜事同時占兩件。 章通此去,就是去給安北、定北兩地的文官論功賞賜。 出來之前,李云璽說是章通這張臉?biāo)茨佂崃?,讓他出來轉(zhuǎn)轉(zhuǎn),換張臉看看。 章通細(xì)細(xì)一想,扒開了他圣上口頭的嚴(yán)苛,摸到了里面的好——圣上肯定是體諒他辛苦了,所以讓他出來風(fēng)光風(fēng)光。 就和四殿下說的似的,圣上看起來兇,其實還是個好圣上,是心疼他們這些身邊人的。 安北轉(zhuǎn)了一圈,兩位主官都受了賞賜,洪集益更是又升了半品,一年比得上過去幾年。 李云璽還給洪集益的文書和護院也賞賜了東西,感動得老洪涕泗橫流,恨不得把老命給李云璽。 在安北做完好人,章通心情不錯地奔著定北去。 “我這回去,景大人怕是要嚇到?!闭峦ㄠ止镜馈?/br> 他身邊的人道:“景大人見著總管肯定高興呢!” “你不懂?!闭峦ㄏ氲绞ブ贾袑懙?,就搖了下頭。 除開他這個深受圣上信任的,沒人知道圣上這回又要驚掉多少人眼球。 ****** 定北城。 王子凱和景行之率一眾官員在城門口,等著迎接圣上的圣使抵達(dá)。 景行之看著遠(yuǎn)方,打了個呵欠,道:“王哥,讓一個人看著就是了,我們?nèi)プ嚷?。?/br> 王子凱打眼一瞧,利索的眼睛在景行之脖子上掃見兩個紅斑塊,笑著道:“站站身體好,你年輕,又不是腎不好站不住。” 這話一說,年輕的官員們都站得筆直筆直。 只有中老年官員才淡定地懶散站著,怎么省力氣怎么來。 小年輕里,唯獨景行之比較放得開:“您別說,我昨晚還真被……” “咳?!绷硪贿?,柳方抱著阿燈咳嗽了一聲,提醒他收斂點。 景行之注意力一半放到柳方和小阿燈身上,柳方一咳就聽見了。 皮王子凱,那肯定沒有回家睡小方方快樂呀! 所以衡量過后,景行之立馬收斂,擺出正直面孔,好似剛剛那個人不是自己。 王子凱正納悶景行之怎么收斂了,他旁邊的老師爺用胳膊捅捅他,示意他往旁側(cè)百姓堆里看。 王子凱一眼就看到了抱著阿燈的柳方,轉(zhuǎn)頭笑景行之:“旁□□管嚴(yán),行之夫管嚴(yán)??!” “王哥,這你就是瞎說了?!本靶兄煌?。 王子凱問:“怎么不對?” “我夫郎從不管束于我,所以你怎么能叫我夫管嚴(yán)?!本靶兄?jīng)解釋。 可惜旁人都不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弄得景行之懷疑:我真的是二把手嗎?你們一個個的,好囂張哦。 景行之委屈巴巴地看向柳方,柳方笑笑不看他,反倒是阿燈沖他爹揮舞胳膊:“爹!” 景行之就樂了,揮手安撫亂蹦跶的兒子:“在在在!別動,等等阿爹,等會就好了?!?/br> 王子凱看得心癢癢,差點就像提步去逗弄阿燈。 不過他心里主意剛起,那邊章通已經(jīng)帶著隊伍過來了。 王子凱率一眾人遙遙地給遠(yuǎn)在京都的李云璽謝恩,謝恩完了章通念圣旨。 “……與異物之戰(zhàn)中……王子凱調(diào)度有功,無一差錯,特賞官升一階,黃金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