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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讓小兩口難受的,是晴兒的父母還不能接受。 不過他們不知道,老人家已經(jīng)有些后悔了。 他們家是閨女,左右只能嫁人,出了那種事,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如今看著……好像閨女日子過得還成,只有一天天地到自家門前送東西的時候,最是傷心。 一間簡單小院。 晴兒的爹抽著旱煙,問院子里空處洗衣裳的婆娘:“唉…晴兒她娘,你說哥兒和姑娘成親,這么奇怪的事?為啥子景大人和王大人還愿意去吃酒哦?” 洗衣裳的婦人頭也不抬,微胖的身形動了一下,道:“我哪里曉得,我要是曉得,我還在這兒給你洗這臟衣裳?” “咳咳!”坐在門檻上的男人咳嗽兩聲,眼睛在煙霧中慢慢睜開,“晚上晴兒又來,還不開門?。俊?/br> “我、我不去?!眿D人頓了一下,隨即念叨男人,“什么都是我干,要你有什么用?” 男人嘆氣,心想婆娘又沒同意。 他不好意思開口說,他早就心軟了。 他偷偷出門敲過,晴兒和那個哥兒在一塊可高興呢,笑得就和閨女出生的那個大晴天一樣。 婦人卻是偷偷打量著沉默無聲的男人,氣得很,生氣地摔了盆子里的衣裳,一扭身去廚房忙活了。 等婆娘進(jìn)了屋,晴兒爹才小聲嘀咕道:“好好地,怎么又生氣了……” 女人啊,總動是不動就生氣。 男人坐了會,門外邊果然又響起了敲門聲。 男人神情一慌,站起了身。他看看院門,又看看廚房門口。 他倒是想去開門,可這要是開了,婆娘甩臉子怎么辦?回頭晴兒又得哭了…… 男人心中正猶豫著,陷入兩難之地。 婦人一手提著一只脖子上被扒光了毛的雞,一手拎著菜刀,從屋子里沖了出來,下巴沖男人指指門的方向。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看清了婦人手里提的雞。 不逢年過節(jié),家里不殺雞。再加上婦人的動作,晴兒爹總算反應(yīng)了過來,大步朝著門口去。 聽著敲門聲停了,男人小跑起來,欻地一下將門栓抽出來。 而門外邊,何華和晴兒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失落地準(zhǔn)備回去。還是晴兒聽見有動靜,瞪大了眼睛回頭看。 瞧著自家姑娘一臉的欣喜,眼淚都快要掉出來,男人眼眶也是一熱。 可他不怎么會說話,就道:“你娘正殺雞呢……” 提刀捅人都沒掉過淚的姑娘,聽見這句話眼淚嘩地下來了。 不想她一哭,一只脖子噴血的雞從晴兒爹身后蹦跶了出來。那雞一飛,一個人影從門后邊跑了出來,和晴兒抱做一團(tuán),哭得稀里嘩啦。 等哭了幾下,婦人想起雞跑了,使喚男人:“她爹,雞跑了!抓住,快抓?。 ?/br> “哦,好!抓雞抓雞?!蹦腥送低的眯渥硬敛翜I,抬頭去找雞。 何華堵他面前,把死透了的雞遞給他:“爹,雞在這兒?!?/br> 男人看著何華,接雞的動作頓了一下,笑容別扭地點(diǎn)頭道:“好?!庇謶?yīng)道,“唉?!?/br> 這天晚上的雞rou,可香可香了。 ****** 景行之參加完婚宴后,下午出城看了在建造過程中的定北大學(xué)堂。 沒想到參觀完,撞上了寧海波。 景行之二話不說,轉(zhuǎn)頭就走。 晚上和王子凱說一聲,天亮后他就離開沒人的家,回有小方方和小阿燈在的應(yīng)故去。有家人的地方,才是真的家。 景行之帶著一個護(hù)衛(wèi),兩人輕騎往回趕。 途徑順路的村子,景行之會進(jìn)村詢問一下成果和進(jìn)度,有問題的幫忙解決問題,沒問題就夸夸夸! 因著要進(jìn)村了解,時間上多耽擱了一些,比一開始預(yù)料的到應(yīng)故的時間晚了兩天有余。 眼看著還差兩個時辰的路就到應(yīng)故,景行之心頭輕快起來。 再有區(qū)區(qū)四個小時,就可以親親他的小方方,再吸吸崽啦! 護(hù)衛(wèi)偷看著景行之笑,心里嘀咕,忍不住好奇地問:“大人笑什么?” 景行之垂眸,摸摸馬兒鬃毛,眼角眉梢溢滿溫柔:“開心啊,馬上就能見到夫郎孩子了。” 那護(hù)衛(wèi)卻是看著前方,突然驚呼一聲提醒:“大人小心!” 話音剛落地,護(hù)衛(wèi)已經(jīng)舉刀擋在了景行之面前。 景行之透過錯開的視角,看見前方一匹馬像是托著一個人,朝著兩人走了過來。馬上的人趴附在馬上,頭埋在馬兒身上,完全看不到面孔,雙手垂落。 人看不清模樣,可馬兒卻是眼熟。馬身通體黑色,四個馬蹄處卻是白色的,景行之不久前見過!正是鐘正青的愛騎,據(jù)說是匹千里馬。 景行之眉頭緊蹙,一提韁繩,語氣急促道:“我們過去看看,那是鐘先生的馬!” 第121章 兩人驅(qū)馬上前, 那黑馬似乎是認(rèn)得出景行之,唏律律叫著,大腦袋蹭了過來。 蹭過兩下, 黑馬張開大嘴,咬著景行之的衣服往它來時的路拖。 景行之安撫地拍拍馬頭,躍身下馬, 拉住黑馬身上的韁繩。 護(hù)衛(wèi)則上前, 去將馬上的衣裳沾血的男人扶抱下來。 離得近了, 才發(fā)現(xiàn)馬背上的人后背一大片都是血, 瞧著是幾處傷口暈染開成的一大片。 馬上的人一被翻過來, 景行之就認(rèn)出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