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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的親兒子是李嘉瑞,自然只會維護李嘉瑞,哪里會管自己的處境。 回家后,娘肯定又要用冷眼掃過自己渾身下上,看得自己面色煞白,落荒而逃。 更可笑的是,娘?也不是他的娘。 李嘉瑞卻根本沒聽到后面小聲的抱怨,他只聽到了寧雍遠的承認。 好??!我把你當兄弟,覺得你以前和我混得好,也不圖我什么,就以為你是圖我這個人! 沒想到,你是想混好了關(guān)系,再利用我去做事。 李嘉瑞忍著屁股上的疼,抬起腳踢了寧雍遠的腿一下。恨恨地踢了一下后,李嘉瑞轉(zhuǎn)頭跪到了離寧雍遠很遠的石磚上。 寧雍遠也沒去看他,兩眼無神地躺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寧雍遠再醒過來,人已經(jīng)到晃悠的馬車上了。 他抬起眼,就看到了沉著臉的吳雙喜。 被叫來宮里,接被打得半死的寧雍遠,吳雙喜只覺得面子都丟盡了,臉上神情會好才是怪事。 一旁伺候的侍女看到寧雍遠醒了,小聲驚呼:“呀,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吳雙喜目光如寒雪般冰冷,落到寧雍遠臉上。她冷聲吩咐下人:“你們下去。” 跪在一角的侍女聞聲,立馬掀開簾子,無聲無息地就下了馬車。 馬車里,只留下了兩人。 吳雙喜皺著眉問寧雍遠:“怎么回事?連二殿下也被罰跪了?” 寧雍遠垂下眼簾,簡潔地道:“他踩了景行之的畫,畫上的是方啟晨。” 母子兩都是聰明人,寧雍遠一句話,吳雙喜就能想到前前后后。 吳雙喜想了一通,發(fā)現(xiàn)只能怪李嘉瑞和寧雍遠兩個人太笨! “你們兩個人,踩那個畫都不看看的嗎?人家還能等著你們?nèi)ズΣ怀??!”吳雙喜恨鐵不成鋼。 要害人,就果斷些,下手狠辣,出人意料,如此才能成事。 寧雍遠心里麻木,低著頭沒說話。 吳雙喜在想,寧雍遠不成器,惹出了麻煩,這鍋會不會落到自己頭上。 親子景行之那處,上回就沒收自己的東西;還有寧海波,也是好久沒給她寫信…… 不行,這樣不行!眼看景行之那個兔崽子不會歸順她,她不能坐以待斃。 吳雙喜伸手,握住寧雍遠因為失血冰涼的手。 觸手的溫熱,讓寧雍遠心尖一顫,他忍不住又抬眼去看吳雙喜。 雖然近來吳雙喜顯得喜怒無常,可以前的疼愛總不會都是假的吧?自己被娘撫養(yǎng)了快十七年,也是她一手帶大的。 吳雙喜伸出另一只手,拍拍寧雍遠的手背:“你好好養(yǎng)傷,過幾日,回老家探親的祖母就會回來。” 寧海波出門在外,寧老夫人和吳雙喜處不來,干脆就撇下一家子跑回老家探親扶貧去了。 老太太心里,寧雍遠這個獨苗孫子,那可是命根子。 而且老太太是真的喜歡寧雍遠。老太太不喜歡吳雙喜,甚至有些討厭,能這么喜歡寧雍遠讓吳雙喜稀奇過好一陣。 寧雍遠想到白發(fā)蒼蒼的老祖母,咬著牙,落下淚。 “娘……,算了吧?!?/br> 寧雍遠不想折騰了,反正假的就是假的。 大不了,就把他送到不知道哪家去。反正他認字,還有一身見識,也不至于餓死。 他為了自己的身份,幾番折騰,可如今的他覺得假的就是假的。李嘉瑞是笨,可他有親爹提醒,有圣上主張公正。 他呢?父親知道了真相,早就對他沒關(guān)注了。留下他,想來也不過是因為之前宮里對他還算過得去。 母親在乎的,也從來不是他,而是自己的地位和權(quán)力。 他身上的傷口,明顯沒有被處理過,可這會的娘還算計上疼愛他的老祖母了。 “算了?!你和他算了,他能和你算了不成?你真以為,世上都是好人?” 吳雙喜看著寧雍遠的目光愈發(fā)嫌棄。不夠聰明也就罷了,如今連膽子都沒了。 寧雍遠閉上眼,不搭理吳雙喜。 可一陣劇痛從胳膊上傳來,寧雍遠睜眼看去,吳雙喜長長的護甲在他胳膊上劃出一道血痕。 “你瘋了?”寧雍遠伸手,將吳雙喜推開。 寧雍遠受了傷,可到底也是個快十七的大小伙子,一推就把吳雙喜推開了。 吳雙喜冷哼一聲:“清醒了沒?不成為娘再給你醒醒腦子?!?/br> “從你和屈志偉接觸,讓他的族弟在漢南府對景行之動手,你們兩人就結(jié)了仇。你以為他回來了,你就可以走,然后沒事了。笑話?得罪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現(xiàn)在不爭,到時候,你連小命都保不住。”吳雙喜用指頭戳著寧雍遠的腦袋。 這回倒不是她恐嚇寧雍遠,這些話都是吳雙喜從景行之行事風格里分析出來的,也是真心勸道。 可寧雍遠現(xiàn)在沒有一絲一毫的想掙扎的欲望,他看著吳雙喜,道:“死了就死了?。 ?/br> 看著聽了自己的話后一臉愕然的吳雙喜,寧雍遠心里竟有種變態(tài)的快感。 吳雙喜總是教他爭,教他算計,教他各種小手段,可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要了!也不再愿意,給吳雙喜做刀子、做工具人! 快感上頭的寧雍遠忘記了吳雙喜的可怕,他居然笑著問吳雙喜:“娘,你丟掉自己親生的孩子的時候,想到過今日嗎?你看,你丟掉的孩子,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