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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雙喜淡淡地看了過去,目光掃過寧雍遠在她面前不自覺露出乖巧的面孔和眉眼,心里遺憾這怎么就不是她親子呢? 身子康健,從小到大沒病過幾回;也是懂事聽話的,她說了就會聽;性子略跋扈些,但是這樣的性子正合她意…… “減你的銀子,是為娘的意思?!?/br> 吳雙喜一句話,驚得寧雍遠心里rou大跳。 “娘,為什么要減我的銀子,出去應(yīng)酬哪天不要花個幾十兩?”寧雍遠裝作不滿地嘀咕,目光在屋子里掃了一圈。。 掃完屋子后,寧雍遠更害怕了。他居然沒在屋子里看到奶娘杏娘,他奶娘可是母親身邊最得用的親近人。難道是奶娘忙什么去了,或者是因為什么隱秘被譴走了…… 本身就有些多疑的寧雍遠自個兒腦補了一二,背后冒出層細汗來,濕漉漉的后背讓他覺得更難受了。 吳雙喜兩只手合攏,十指交握放在紫色的緞被面上:“娘總是為了你好,下去吧?!痹捖洌]上了眼睛。 寧雍遠兩股戰(zhàn)戰(zhàn),鼓起膽子擠出個笑臉,顫聲問:“娘,杏娘呢?我好像沒瞧見她……” 吳雙喜睜開眼,清凌凌透著冷漠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寧雍遠。 寧雍遠被看著,臉上笑容滿滿變淡,腿也開始發(fā)軟。 他剛想說點什么,吳雙喜卻先發(fā)制人。 “你怕什么?”吳雙喜淡淡問,卻猶如巨石一般敲擊在寧雍遠心頭。 寧雍遠搖頭:“我沒怕什么,就是搗了點小亂,可以自己解決的?!?/br> 寧雍遠張口就給自己找了借口,而且看來也自然得很,活像個干了壞事被家長抓到的皮孩子。 可吳雙喜此時看著寧雍遠,忽然勾唇一笑:“杏娘啊,她急病去了。” 寧雍遠嚇得幾乎要哭,笑得極僵,勉強道:“娘,你別嚇我……” “我可沒嚇你,老實在府里待著吧?!?/br> “哦,好?!?/br> 寧雍遠應(yīng)和一聲,乖巧地離開。他看不到,他衣服背后有一塊顏色變深了些,那是被汗浸透了。 重新閉上眼的吳雙喜心道這個兒子還是太嫩,她太寵了,慣得都不如一個在外長大的孩子,膽子也太小。 寧雍遠見了景行之一面,便對景行之動手,從這點吳雙喜就發(fā)現(xiàn)了——寧雍遠肯定也知道了他不是親生子。但她吳雙喜的態(tài)度,在之前都沒變化,這般模樣寧雍遠竟然都還猜不透自己站在哪邊,真是廢物。 不過人都廢了,嫌棄也沒什么用處。吳雙喜放下這絲對寧雍遠的不滿,徹底把人拋腦后,把心思轉(zhuǎn)移到如何哄回自己“親子”身上去。 她想,哄一個普通的十來歲的孩子,應(yīng)當(dāng)不難。 但是當(dāng)這個孩子像她一般,既聰明又能下狠手的時候,問題就來了,她要怎么把先前幾次三番的迫害圓好??? 第78章 吳雙喜想到了自己派出杏娘, 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阻攔那個孩子去鄉(xiāng)試。 但那個孩子聰慧,每每都破解了她的為難,甚至于還在考試的學(xué)子里得到了樂于助人的美名。吳雙喜害人不成,反倒成就了景行之。 這樣的結(jié)果,說出來吳雙喜都不會相信??善褪钦娴? 怪只怪吳地農(nóng)那個沒用的, 還有杏娘太過于呆滯,只知道按步驟行事, 遇上真的聰明人就出事了。 正因為景行之的聰慧, 吳雙喜不禁懷疑自己能不能哄好他? 胡亂搪塞的借口肯定不行, 她得用高明的手段去說服對方。 吳雙喜想著,蹙起了眉頭。 因為她若是哄不攏景行之的心,除了等著和景行之斗法,就只有走另一條很危險的路——偷偷地背著寧海波, 在寧海波沒回京城之前, 毫無破綻地讓“別人”把景行之徹底廢了。 吳雙喜希望那個孩子還能對“母親”有點期待,這樣自己也不用去寧海波的老虎屁股上拔毛。她的榮華富貴,沒了“兒子”的心,可都依賴于寧海波了。 雖然斗法她有母親身份的便利, 可難得地, 吳雙喜對自己沒了信心。她知道那景行之可是能對一起長大的兄長無情動手的狠人,想來也不會顧忌太多人倫。 “倒真像我的兒子?!眳请p喜低喃一聲。 思考一番過后,吳雙喜和寧海波做出了一樣的決定, 她也派人往漢北府送了幾大車的東西,都是新鮮又好玩的,其中還有給孩子用的小老虎帽子,做得十分精致可愛。 不管有沒有用,先哄了再說。 ****** 且不說這對夫妻兩的反應(yīng),他們各自送的東西還在路上的功夫,各地鄉(xiāng)試的閱卷都進行到了最后的步驟。 漢北府的閱卷房里,八個穿著暗紅色官服的男人分兩列而坐。八人俱都形容憔悴,眼里泛著血絲,不過灌了無數(shù)杯濃茶下去,精神倒還好,只是困倦的狀態(tài)沒有緩解。 居于左側(cè)最前位置的中年男人道:“各經(jīng)房的文章前列者已經(jīng)挑選出來,十佳也選了出來。如今我們便從十佳里,選出前三甲吧!” 中年男人開了口,其他官員便推薦起各自看好的文章來。 眾人口味相差不大,客觀公正,被推薦出來的文章領(lǐng)頭的中年男人也頻頻點頭,唯有一篇文章出了意外。 中年男人推遠那篇文章:“這篇文章雖好,可格局上不妥。且這個學(xué)子思想不成熟,曾被好幾個他們本府的大人在官報上駁斥,不宜列為前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