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頁
怕自己嘴拙,安撫不了好友的情緒,吳明瑞摸了摸后腦,干脆直白地道:“對壞人使心眼是保護自己,行之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br> 這下,輪到景行之懵了! 甚至他一顆厚臉皮的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一絲絲愧疚來。 明瑞兄真是個好人啊,自己這個大壞蛋還哄他玩。 雖然景行之是為了讓明瑞兄別自責(zé)沒幫上忙的事,也是為了彌補未來可能會產(chǎn)生的朋友間的關(guān)系縫隙。但這一刻,景行之還是有了意外的負罪感。 怪只怪,明瑞兄是個真君子吧!而景行之自忖自己算不得小人,也不算君子,他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 景行之想通這點,抬頭淺笑,露出白凈整潔的牙齒,抬手抱拳道:“那多謝明瑞兄諒解了!先前得明瑞兄那般信我,小弟心中感動得很?!?/br> 景行之仔細算來,他心理年紀(jì)比吳明瑞還大??蓛扇讼嗵庨g,吳明瑞是著實把他當(dāng)?shù)艿艽?,照顧之意十分明顯。 景行之心道也許是古代人確實心理成熟得快,他們受著尊老愛幼的教育理念,所處的社會更是將這一點貫徹到方方面面,由此而言吳明瑞也是個“長者”。 這一聲小弟,景行之真心實意。 吳明瑞聽得心里一熱,瞧著景行之尚留兩分青澀的面孔,心里熱血道:“行之說的什么話!你我二人可是同一舍房住過的兄弟!” ****** 回到住處,景行之別過吳明瑞,先回了院子看柳方。 柳方許是上午逛累了,躺在床上闔眼睡著了。 景行之偷了個香,乖覺地去外間看書,不吵柳方睡覺。 一個時辰后,汪莊站在外間的窗戶外,敲了敲窗框。 景行之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后自己走到外面院子里。 “莊哥,你查出什么了?”景行之問道,頓了一下又補道,“和漢南府那回有關(guān)嗎?我后來想想,發(fā)現(xiàn)我沒得罪那姓屈的?!?/br> 程歡雖然想害自己,可程家和屈家不合,兩家子弟自然說不上什么好交情會出手幫忙。所以屈家的人動手,肯定有原因或者好處! 當(dāng)時看在那姓屈的人的爹不容易和銀子的份上,景行之沒在意,放過那人一馬。可這回再遇事,他不免就聯(lián)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陷害。 最關(guān)鍵的,這兩回被害還有相通之處!這回動手的人,拿他去漢南府的事做文章,說明對方知道他去過漢南府;而兩回一致的特點,便是動手的人目的一致,都想敗壞他前途。 上回遇害的河堤,臉毀了人就毀了;這回則是更狠的誅心。 正值備考的緊要時候,如果心神動搖,注意力無法集中,看不進去書,對一個讀書人來說是前途危矣! 如果景行之真是個單純的少年郎,在太白樓被群口所責(zé),怕是只會面紅耳赤地生氣辯駁,甚至就連闡述真相,也會被人強行誤解。 眾人誤會后,自然免不了責(zé)罵鄙夷。少年郎委屈得要死,就會被打擊得連書都看不進去,還提什么鄉(xiāng)試,說什么前途。 再往后拖些時日,少年郎鄉(xiāng)試沒中,說話有什么人聽。到時候景行之證明了清白也無用,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這就是誅心的狠處。 景行之腦子轉(zhuǎn)得飛快,把思路給捋清楚了,心里升起一股惱意。 無緣無故就要毀他前途,一回不成再來一回,步步緊逼,好生歹毒的心思! 還真當(dāng)他是好脾氣是吧?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看著景行之面色漸漸難看,汪莊就知道小景先生怕是和他一樣,看出來問題了。 汪莊掃了一眼,緩緩道來:“小景先生,你指給我看的那幾人近日忽然開銷頗大,應(yīng)該是都收了銀子?!?/br> “至于提前發(fā)難的那國字臉府學(xué)學(xué)子,則是因為打聽到這屆科舉的督學(xué)大人馬上要來我們這兒考前視察,才主動攬事,估計是想博個名頭!” “那人難不成學(xué)識很好?喚什么名字?”景行之垂眸,腳下一動,踩死了地上一只亂爬的螞蟻。 汪莊看著這幕眼皮一跳,心想那人怕是沒好了。 他心里憐憫了國字臉一瞬,然后道:“那人喚鄭絕倫,大姓鄭,精彩絕倫的絕倫。他在府學(xué)的月考里,兩年內(nèi)一直名列第一,人贊“絕倫文章也絕倫”?!?/br> 景行之把“鄭絕倫”這名字記在心里,問起背后關(guān)鍵:“莊哥,那出銀子的人什么來頭?” “出銀子是一男一女,我瞧他們衣著和行事,像是哪家的家仆?!蓖羟f皺眉,為難道,“至于這對夫妻背后是誰,我這里暫時還沒消息,不好打草驚蛇,不過等幾日肯定能順藤摸瓜,既不驚動人又能把人查出來!” 景行之思忖了一下,腦海里都卻不得結(jié)果。他想破頭,也想不到自己得罪了誰? 既然想不通,那就等著真兇自己浮出水面吧。 景行之放下心思,向汪莊道謝:“辛苦莊哥了,要不是你,我可沒什么人手能查這個?!?/br> 汪莊擺擺手,反倒是笑了:“我是老大人的人,和家仆沒什么差別。小景先生用得上就好,用不上反倒是我沒用。” 景行之心里驚訝不已,奇怪汪莊到底是個什么身份。 外出了兩回,汪莊用起來可比現(xiàn)代的管家好用多了,好像就沒汪莊不會的事,要查什么東西也快得很,景行之感覺汪莊手里人手絕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