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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之勸說道:“說不定是奔著其他大人來的,我又不是香餑餑!再說了,就是幾個普通人,那更就不用放在心上了,等著看他們會干點什么吧?!?/br> “是不用放在心上?!蓖羟f想了想,覺得小景先生說得甚是在理。只不過他是做下屬的,該告訴的還是得提醒一聲。 汪莊道:“那我讓人放松點,看他們要干什么?!蓖羟f說完,便要回去騎馬。 景行之有些手癢,也下去騎了一段路,任由馬蹄踏著地上的青草,感受著雨后的清新空氣。 不過景行之沒穿護具,衣物也是普通衣物,騎了沒一段回了馬車作畫。 后面的三人組看著很是羨慕,感慨做下人和做主子還是差距大,看這個“小人物”,也能騎著高頭大馬溜達,看著還挺像那么回事,和人家貴公子似的。不像他們,人是下人,也沒享受過什么,只給公子干過牽馬的事,騎馬還真不會。 轉(zhuǎn)眼就到了柳條村。 兩岸的柳樹搖曳著枝條,迎著一行人進村。 村長站在村口,見了工房的人彎著腰,笑皺了一張老臉打招呼:“幾位大人路上辛苦了,小老兒是這村里的村長,可要到小老兒家里歇歇腳,吃個午飯,下午小老兒領你們?nèi)ツ嵌魏拥炭纯??!?/br> 工房的孫經(jīng)典是個瘦削的五十歲中年人,背脊挺直,神如松柏,他摸摸自己的花白胡須,應道:“這位老大哥叨擾了,中午正好錯過飯點。” “哪敢當大人一句老大哥……”村長笑呵呵地領著工房的孫經(jīng)典一起往村里去,其他則由村里其他人陪著。 景行之左看看,右看看,笑著和柳條村的人談笑問話。 這等景象落在三人組眼里,那簡直就是戳眼睛。 聞著村里似有若無的飯菜香氣,三人目瞪口呆。這群人有柳條村的人帶著去吃飯,他們?nèi)齻€怎么辦?!他們也餓了?。?! ***** 下午,景行之吃得飽飽的再溜達出來,一行人朝著河堤去。 不敢露出痕跡太多的三人組則是不敢打擾村里,怕引起注意,在河里靠著水邊養(yǎng)出來的水性抓了幾條魚烤著吃。而他們又沒帶什么有煙調(diào)料,魚的味道也是一言難盡。 反正聞著遠飄來半響的香氣,差點把三人羨慕哭了。 一看人終于從村里出來了,還有別處的人也湊來看熱鬧,三人就逮著機會湊了上去! ****** 孫經(jīng)典抓起一塊從河堤上掉下來的石塊,不滿地問柳條村村長:“老大哥,這段河堤應是你們村里自己人負責的吧?怎么幾年不到就出問題了?” 孫經(jīng)典手里抓的東西,碎石不似碎石,是石子和凝固物混合的東西。但按理來說,這玩意兒可比石頭本身還粘得穩(wěn),沒有掉下來的說法,除非是偷工減料,或者有人故意鑿了下來。 漢南府河堤的建立在幾代前,起用的工人就全都是本地人,朝堂補貼工錢,最初是以工賑災的形式。因為是自己家附近,造河堤的人對于材料和河堤的防護性都講究了許多。河堤壞了,家可就要被沖沒了,沒人敢偷偷搗亂,敢搗亂的也會被抓出來趕出村落、宗祠除名。 不過雖是用的這個法子,可河堤的建立耗費不菲,還是對于各種銀錢花銷記錄在冊。如果某段河堤出事,要查簡單得很! 老村長擔心得不行,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大人,這河堤還是小老兒看著建起來的,哪一小段屬哪家負責,小老兒都記在腦子里呢。小的沒問出什么,給您把人叫來?!比缓罄洗彘L回身喚道,“柳菜,你領著你家的人過來。” 柳菜看著四十來歲,面相老實,被叫了過來就急忙道:“大人,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用統(tǒng)一的材料弄的。修河堤的時候大家都看著呢,誰敢動手腳,在家門前偷東西!” 孫經(jīng)典一腦門子官司,冷哼一聲:“這會兒解釋也沒用,等他們查出原因吧!” 只要工房的人一檢查,還能不知道石塊是怎么掉下來的。知道了緣由,再從緣由細細掰開去查就是,在工房做了三十余年,孫工房也是個老人精。 孫經(jīng)典剛擺著官威說完這句,他身后邊不遠處就和下餃子似的,發(fā)出了“撲通、撲通、撲通”接連三聲聲響! 孫經(jīng)典想到府衙大人放下來的小公子,剛剛可不是就站在自己后面,嚇得魂都要沒了,立馬就猛地轉(zhuǎn)頭。 第64章 孫經(jīng)典一回頭, 看見景行之站在堤上的身影,一顆心咻地落回肚子里。 景行之像是知道一樣,回頭沖著孫經(jīng)典安撫地笑了下,隨即才轉(zhuǎn)過頭看著河里狼狽的三人組。 落水的三人組覺得自己真可憐,他們瞅著河堤的面坑坑洼洼,還有凸出的石子。 又正好景行之站在河堤上, 好像十分好奇地看著河里, 心里想著人要是從這兒摔下去,臉上可不得和河面似的, 變得坑坑洼洼。 這會兒當官, 沒有太講究相貌要俊美好看、高大威猛, 但起碼也得不嚇人。你要是長得太丑,或者殘疾,那也生不出多少威嚴,反倒是會被輕視。 他們主意打得好, 覺得時機合適便三人一擁而上, 心想一定要把人按在河堤的凸出的石子上狠狠地摩擦! 臉廢了,他們也就完成了少爺交代的任務,屆時躲在屈家也安安全全的,說不定還能升管事。 等把人推下去, 三個人就跳下河, 直接劃水游走。他們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水性,號稱屈府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