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看著馬車后方，漸漸遠去的村落。他伸手抓住了柳方的手：“等我們老了，回來建個大房子住在村里吧?！?/br>
    柳方握緊他的手，回身看了一眼：“常?；貋砜纯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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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再回到書院，方啟晨加重了課業(yè)，讓景行之消耗了大把的時間精力。

    別說成家后感覺還真的不一樣，意志在特別時刻很容易消磨，但責(zé)任心也蹭蹭地往上漲，想事情都更周全了。

    景行之把精力投入到科舉的鉆研上，柳方則是做大了百貨鋪子的生意，緊接著往環(huán)水縣所在的漢北府隔壁州府漢南府?dāng)U展了一部分生意。

    因為景行之下一站——是漢南府。

    漢南府的知府名程謂，和環(huán)水縣所在的漢北府知府申方是一屆的進士。兩人本來關(guān)系一般，不過因著方啟晨托申方送個信，兩人倒是熟絡(luò)上了。

    而程謂的根底在京城，他家里的祖父更是世襲的侯爺，在京城也是說得上話的，打聽消息更是不在話下。

    李云璽年輕時認識齊心藍這位義妹，心里更是存過些不好說的心思。所以當(dāng)初張明雨事發(fā)時，他在朝堂上落過張明雨同枝的張相好幾回面子，讓程家知道了帝心的偏向。

    而申方也得了一兩個上面的青眼，下一任只怕要高過程謂去，讓程謂心里對招待方老大人小弟子的事多上心了幾分。

    程謂估算著日子，覺得天氣漸熱，快到了申方跟他提的日子，主動往環(huán)水縣送了封信過去。

    信上也沒寫明照顧景行之的事，只問著方啟晨的好，意思含蓄地表示學(xué)生等著呢，能幫老師的事自然義不容辭。

    方啟晨接了信，沒聲張，安安靜靜地寫了封回信，指點了權(quán)衡漢南府幾家世家的一二事。

    和漢北府相比，漢南府地盤更大，地理優(yōu)勢也更好，住在漢南府的富貴世家可盤踞了好些年，一直讓程謂頭疼得很，得了這信幾年沒進展的事終于可以破冰前行了。

    直到五月里，景行之將鄉(xiāng)試書上內(nèi)容吃透了，方啟晨這才將前去漢南府的事告訴景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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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準備自己去漢南府，七月就回?！本靶兄诖差^，對著柳方道。

    柳方看他，問道：“你不想帶我？”

    兩個月，六十天。柳方覺得怎么都很長，讓景行之一個人在外頭，他相信景行之也可以過得很好，畢竟有錢也有人。可習(xí)慣了一直黏在一起，讓柳方忽然去過沒有對方的日子，他覺得難熬。

    而且……帶上他也沒有壞的影響??！

    “不是不想帶你，麻煩得很。馬車坐在路上就十來日，來回顛簸多不好?。　本靶兄畳吡搜哿降亩亲?，目露無奈。

    他這幾日感覺到一個微弱氣息在柳方肚子里盤旋，不過還不敢肯定，那氣息似有若無，像是剛剛生長出來。

    如果景行之沒感覺錯，九、十個月后他就要做爹了，一個像方啟晨那樣的老父親。

    “我看你就是不想帶我，坐馬車算什么？！”柳方不解，眉眼里露出一點點不高興的情緒。

    景行之從他后面抱住他，把人圈在懷里，手干脆摸上柳方的肚子。

    柳方動了一下，想到上回在書房胡鬧的場景，掙扎了一下：“不許……鬧?！?/br>
    景行之直接用力，把人給圈緊了。

    “我沒鬧，你沒發(fā)現(xiàn)我摸的哪兒嗎？”景行之無奈，“小方方，我們可能要做爹了，你說你能受得住那個顛簸不？”

    柳方傻掉了。

    做爹？

    “什么爹？明明沒反應(yīng)??？”柳方呆呆地問，腦子發(fā)蒙。

    景行之耐心回答，唇角也帶著笑看著柳方的肚子：“寶寶還很小，很小，大夫都看不出來。就是這幾日我才看出來的，這幾日的話，應(yīng)該是書房那回了。”

    柳方好像才反應(yīng)過來，帶著一臉喜色猛地回頭，捧著景行之的臉問：“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真的。”景行之被他帶傻了，臉上的笑多了傻氣。

    “啊啊?。∥乙龅?！”

    柳方簡直要樂瘋了，嘴夸張地要咧到耳朵邊上，眼里漫起光，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柳方伸手，手穿過景行之的腰緊緊抱住他。

    “我要做爹了！你也要做爹了！”

    “嗯，我們都要做爹了，你小心點兒。”景行之摸摸靠在自己肩膀的腦袋，安撫地傳遞過來兩縷真氣。

    不想沒兩下，景行之就聽到抽氣聲，像是喘不過氣來。

    他嚇得掰過柳方的頭，卻看到柳方紅了眼圈，在努力控制讓自己不哭。

    柳方努力地吸了兩口氣，認真道：“我會、會好好照顧寶寶的?！?/br>
    景行之想到柳方孩童時候的艱難，心里涌起心疼的情緒，地攬住他，細細親吻他。

    “我也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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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了個美好的小意外，柳方想要隨行的心思徹底被熄滅。

    人沒辦法跟著，可別的柳方想照料好景行之，以至于給景行之衣服都準備了兩箱子，更別提別的東西了，讓景行之走的時候顯得包袱款款。

    一身竹青長袍的景行之站在船頭上，沖著來送他的柳方等人揮了揮手。

    江風(fēng)吹起他衣角，他卻站得筆直，愈顯挺拔。

    方啟晨笑瞇瞇地看著小弟子，嘆道：“挺拔如松，性穩(wěn)質(zhì)潔，好一翩翩少年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