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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啟晨的身體考慮,他來縣衙的自由被景行之強制剝奪了。雖然可能少了點快樂,但心緒平穩(wěn)些,對身體好,景行之覺得自己真是個好弟子。 “好,我們這就去告訴老師?!本靶兄畬χ羟f點點頭,帶著人往縣衙不遠(yuǎn)的王家醫(yī)館去。 方啟晨已經(jīng)休養(yǎng)好了,還留在醫(yī)館,因為醫(yī)館離縣衙比較近,他打聽消息方便。而且,讓人動手封鎖賀志芳這么個草包也方便。 景行之到的時候,方啟晨正悠哉悠哉地同王大夫下棋。 一時,景行之不禁懷疑,這老頭那日暈倒是真是假了…… 不過想著老人家年紀(jì)大了,想暈倒偷懶或者玩玩都是行的,景行之默默地把話憋了回去。 他恭敬道:“老師,申大人把案子審?fù)炅?。張明雨斬立決,賀志芳和縣衙的人待清查一番再處置?!?/br> 方啟晨放下手里的白子,激動地一拍桌面:“蒼天有眼??!” 旁邊的王大夫見他高興,眼睛看了看要被吃大龍的棋面,跟著也是激動道:“好事好事,方老可是放下心結(jié)了,不過也需要平穩(wěn)情緒,莫太激動?!?/br> “快快,扶好你老師,讓他緩緩?!蓖醮蠓蛞贿呎f,一邊就抬起袖子就把棋面弄亂了。 方啟晨聽到稀里嘩啦的棋子移動聲,伸手去推王大夫:“我沒事,沒事。” “沒事?。磕蔷秃?。”王大夫笑呵呵地站起身,道,“那我去開個藥方,你老帶著回去吃兩劑,回頭多走動,有利于強健身體,養(yǎng)生長壽。” “多謝王大夫。”景行之道謝了一聲,汪莊跟著去拿藥方。 等到王大夫走了,方啟晨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才小聲抱怨:“你謝他做什么,和老夫下棋,下了五局,就悔棋五局。這個王老頭,棋品差得很!” 景行之問他:“那您怎么不當(dāng)著人面說?” 方啟晨身體看著差,不過耳目都還很好,牙口也還齊全。在古代人里,這種可稀罕得很。 剛剛王大夫弄亂棋子的時候,景行之分明瞧見方啟晨往下暼了一眼,嘴角都抽了抽。 “你個心眼多的,我私底下抱怨下還不成。”方啟晨看景行之一眼,道,“王老頭棋品差就差唄,我得注意,不要讓他醫(yī)品變差。” “那您還得服王大夫的醫(yī)品,回頭瞧瞧?!本靶兄噶讼滤竺?。 方啟晨一回頭,瞧見王大夫的弟子正蹲在哪兒撿草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見方啟晨看他,粗布衣裳的黑面少年笑笑:“方老大人您莫怕,我?guī)煾钢滥阏f他棋品不好,他自己也知道的。” 方啟晨老臉一紅,推推景行之,小聲道:“我們就回書院?!?/br> *** 方啟晨一催,景行之也不鬧他,出去叫馬車直接拉了進(jìn)來,載著方啟晨和他一道回書院。 回到書院后,景行之和方啟晨去了方家,直奔大廳。汪莊等人就騰出手來,去忙這幾日沒顧上的事。 一離了老大人,汪莊的手下就好奇地問:“莊哥,我哪天跟著老大人在醫(yī)館了,你們怎么讓那兩個人證翻供的???我問柱子他們,他們都說是講道理講通了,這不耍我嗎?” “人還是那個人,事還是那個事,怎么講講道理就講得通?”說完,這人神秘地看就看左右,小聲地問汪莊,“是不是和那個王象做噩夢,那個譚興旺做夢哭了有關(guān)?怎么弄得?。?!哥哥你告訴我,這個月的衣裳我給你洗!” 汪莊看著這個消息還算靈通的手下,板起臉看他,冷聲道:“就是講道理講通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懂了嗎?” 那人眼睛瞪得老大,想到那日挖尸的場面,愣愣地點頭:“原來是齊夫子啊,我懂了我懂了?!?/br> 想到鬼神,這膽大好奇的人也慫了,閉上嘴巴不再多話。 另一頭,方啟晨和景行之去了方家大廳。 方窈君像一只小燕子,小心地?fù)湎蛄怂睦细赣H。 方啟晨樂呵呵地抱住小閨女,手輕輕地在她腦袋上拍著:“不怕不怕,爹爹沒事,爹爹好著呢?!?/br> 柳方兩只眼睛盯著景行之,和笑容滿面的景行之對上眼。 景行之感覺哪里怪怪,他想了下,問道:“這幾日,沒別的什么事吧?” 問完這句話,景行之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更明顯了。難道是他出去了一圈,哪里不對勁了? 柳方倒自然得很,只是目光掃了眼方窈君,心里有點兒羨慕。好幾天沒見,他也想要抱抱。 柳方跑神了一下,回神道:“這幾日沒什么事,只是窈君有些擔(dān)心,我勸了勸就好了。她在忙著學(xué)吃食呢,以后老師有口福?!?/br> 景行之順口問:“你教這小丫頭的?” “是啊?!绷近c頭。 景行之接著道:“那是我有口福了!” 說完這句話去,景行之就反應(yīng)了過來,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換了以前,景行之可不會覺得讓柳方做飯很正常,他大概會滿腦子想著出去吃、招廚子、招好幾個廚子…… 而不是想著,柳方今晚做什么。 好像不知不覺,就把柳方當(dāng)成真正得到家人一樣相處了。 景行之想著,提醒自己要記得請廚子。雖然成了家人,但做飯做菜那么辛苦,還是不要讓柳方天天做好了。 景行之自己就特別不想進(jìn)廚房,推己及人,他想著柳方做多了肯定也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