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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小景大人的!” “那好,我們?nèi)ハ乱惶?,譚家?!本靶兄c(diǎn)點(diǎn)頭,對于汪莊沒多問很滿意。 ****** 譚家比王象住的地方好多了,同樣在老百姓住的西區(qū),但下雨后的巷道路上鋪著青石板,踩個一路鞋上都是干干凈凈的。 因?yàn)樽T家還住著人,不像王家空蕩蕩的,沒個人影。汪莊找了手下的人,先讓他們?nèi)ゴ蚵牬蚵犠T家的情況。 至于他和景行之,則是坐在一邊的茶樓二樓包間里,在高處的窗戶里看著譚家的境況。 窗戶下面,遠(yuǎn)眺就是譚家。 汪莊憑借目力,只能看得模糊,瞇著眼,才能看清人,聲音也聽得模模糊糊的。 不過他偏頭一看,景行之目光落在那處,就好像能清晰地看清一樣,眼睛都沒有瞇過。 汪莊問道:“小景先生看清對面在做什么了嗎?” “能看清啊”景行之應(yīng)了一聲,干脆給汪莊做起了直播,“他們家夫妻兩在吵架?!?/br> “那個年紀(jì)大的男人,穿著棕色衣服那個,是譚興旺的爹?!?/br> “那個女人,穿藍(lán)色衣服的,應(yīng)該了是譚興旺的娘?!?/br> “他爹在說:你管那個小崽子死活,興旺對我們多好,你心里沒數(shù)嗎?” “女人哭著說:我當(dāng)然知道興旺孝順!可是……可是家寶是我親生的兒子啊,我肚子里掉出來的rou!我能不心疼嗎?何況你不是也勸了興旺,興旺才答應(yīng)去替死的!” “那個男人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臺階上,一邊抹臉,一邊開始抽旱煙了?!?/br> 汪莊又往窗外看了看,突然好想拿著圣人雕像往自己頭上磕兩下。要是磕兩下能這么厲害,讓他把頭磕破也行?。?/br> 景行之像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回頭看他:“得圣人自己砸你,自己動手沒用的,我夫郎試過。” “是嘛。”汪莊摸了摸腦袋,臊紅著臉低下了頭。 “進(jìn)屋子了?!本靶兄^續(xù)解說,“屋子里有個年輕的聲音在喊,放他出去,讓他去死,換他哥回來?!?/br> “女的哭,男的哭,年輕的……也哭了。”三人一齊哭鬧,景行之是真的受不住,勉強(qiáng)自己聽了一會,聽完了發(fā)生什么事,立將靈力從耳朵上撤下來,揉了揉自己可憐的耳朵。 汪莊眼巴巴地看著景行之,還沒等景行之說后面聽見了什么,包間外邊傳來敲門聲:“莊哥,我們打聽回來了!” 汪莊臉色正經(jīng)起來,對著門口道:“進(jìn)來!” 兩個穿著普通粗布衣服的手下進(jìn)了包間,汪莊等他們關(guān)上門,問道:“你們打聽到什么了?” “那個譚興旺,是譚家的大兒子,他是譚家抱來的。當(dāng)時是據(jù)說男人不能生,不過把譚興旺抱回來幾年后,他們家卻生出來個小兒子,譚興旺就有點(diǎn)接受不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譚家唯一的兒子,所以那之后性子特別頑劣,臉上的傷就是那會兒留下來的?!?/br> “不過譚家人比較老實(shí),剛生完小兒子的時候也挺注意大兒子,沒讓譚興旺受委屈。那會兒他們家小兒子譚家寶什么都不懂,反而還樂呵地和大兒子譚興旺湊一塊,一家四口沒有因?yàn)槎喑鰝€小兒子就鬧得家里不寧?!?/br> “但是那個小兒子長大后,一邊讀書,和那些有錢同窗混,染上了賭錢的壞習(xí)慣,怎么都改不了。就是因?yàn)檫@個弟弟賭錢,所以譚興旺做工掙的錢都補(bǔ)貼到譚家了,導(dǎo)致譚興旺二十有四還沒成家?!?/br> “最近他們家小兒子賭錢賭大了,一向還算和氣的賭坊的人居然上門來砍人胳膊,嚇得譚家人附近的人家半死,生怕被他們牽連到。這事剛過了幾日,最近譚家就這樁大事,如果譚興旺自己跑去認(rèn)壓根沒有的罪名,估計也是為了譚家?!?/br> 汪莊聽完,嘆了一口氣:“是個漢子啊,可是事兒哪能這么干!他去認(rèn)了,那壞人跑了,我們齊夫子難不成就白死了?虧得齊夫子以前對他還挺好的,書院那邊的小孩就他得齊夫子青眼!” “這個譚家,以前住在書院?認(rèn)識齊夫子?”景行之沒聽到審案的細(xì)節(jié),還不知道譚興旺能被選中,是因?yàn)槎囗?xiàng)巧合撞到了一起。 汪莊就補(bǔ)充道:“是啊,譚家以前就住在書院里的。后來譚興旺的爹,譚明發(fā)、譚夫子因?yàn)榱硪凰鶗航o的月錢多,就離開了書院。當(dāng)時齊夫子出事前后,譚家還住在張家附近呢!” “要不是串通盜匪哪兒破綻被老大人看出來了,別的地方還真能強(qiáng)行說過去。這案子送上去,知府也是敢批的!” 景行之摸摸下巴,覺得這個譚興旺沒王象好解決。 王象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肯定不會想死,就是為了謀財而已。所以是個被人騙過去頂罪的,看著賀志芳這個縣太爺都給他做了保證,也就傻乎乎地信了。 譚興旺不一樣,他是為了家人自愿進(jìn)去的。他甚至認(rèn)識死去的齊心藍(lán),那么說明他寧愿心里有愧,也選擇去替死,怕是塊不好咬的硬骨頭。 “二十有四,譚興旺還沒成家?那他有什么癖好?”景行之問道。 打聽消息的人回道:“沒成家,聽說為了他那個弟弟,整日里就在碼頭上干活。譚興旺力氣大,還是碼頭的小頭頭,掙得不少。蠻多人看中他,可是他一說以后還要照顧家里和弟弟,就沒人敢把家里孩子嫁給他了。” 一個在賭的人,會不停地賭,那就是個大窟窿,現(xiàn)在能補(bǔ)上,那以后窟窿也只會越來越大,到補(bǔ)都補(bǔ)不上的地步。賭坊那是好進(jìn)的嗎?人人都知道,那是破家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