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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景為之罵不出口,他拉拉蘭草的袖子:“走了,我們快點忙完,快點回去。” *** “咚咚——” 院門外的敲門聲傳進來。 柳方放下手里的計劃書,拿來一本書蓋住,才起身去開門。 “來了來了,誰???”柳方喊了一句,然后快步跨過前院,打開大門。 門打開,露出站在門口的景為之和蘭草來。景家在村外方,兩夫妻一路來竟然沒有再撞上別的村里人。 柳方看了一眼,稍微一想便認出了這兩人,立刻不耐就浮現(xiàn)在臉上。 蘭草看了看這小哥兒,眉眼一挑,剛想開口讓他讓開…… 柳方手一用力,門啪地一聲猛地合上。 門徹底合上之前,蘭草甚至還看到了小哥兒翻的白眼! 蘭草楞了一下,然后氣得拿手捶門:“小賤皮子!你給我開門,你的賣身契還想不想要了!” 柳方已經(jīng)走出了好幾步,聽到“賣身契”三個字,他的腳步頓住,有些懷疑門外邊那狠毒女人說的是真還是假。 柳方站定,腦海里仔細回想??伤肓艘魂?,卻還是不敢肯定。 方哥兒是被家里繼阿姆賣過來做童養(yǎng)夫的,賣過來的時候五六歲,只記得賣身契是有的??少u身契,到底是景行之的阿姆燒了,還是在兩夫妻手里存疑…… 蘭草仗著自己說的話威力大,捶了兩下就冷哼一聲:“還不來給我開門?不然回頭賣了你,你可別哭!” 景為之看了一眼,不耐煩地一踹門:“開門!” 兩夫妻顯得很有底氣,柳方心里疑慮少了一半,肯定了七分——方哥兒的賣身契,怕真是在這對夫妻手里。 柳方皺起眉,不耐煩地再打開門,他人擋著門口,沒好氣道:“門就不用進了,你們想干嘛?直說?!?/br> 柳方一邊問,目光就往蘭草和景為之面上掃。 景為之看他一眼,說道:“我家大寶今年去考縣試,要一名秀才、五名村人作保。我們做兄嫂的又不住村里。所以來找行之幫忙。” ??? 柳方為對方臉皮的厚度震驚了。 上門來又是捶門,又是踹門的,是來找人幫忙的? 柳方露出一口小白牙:“你們先把我賣身契的事辦妥。” 景為之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弟弟的童養(yǎng)夫,竟然不怕被賣掉? 蘭草腦子沒景為之好使,瞪大眼訓(xùn)斥小哥兒:“你這人,做什么白日夢!還不把景行之給我們叫出來,我們是長輩,叫他呢!” 蘭草嗓門很尖利,柳方聽得眉頭一皺,冷臉道:“不辦好我的事,你兒子休想去考試,一輩子都只能做個在家吃飯的米蟲、廢物。” 景為之面色黑了,毛都沒長齊的哥兒,竟然敢威脅他! 景為之張了張口:“你小心我賣——”了你! 柳方眉頭皺得更緊,打斷景為之說到一半的話:“小聲點,你們別吵到行之看書?!?/br> 因為耳朵太靈看不下去書,已經(jīng)走到半路的景行之,心里暖呼呼的。 第14章 揍人 景為之被柳方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眼睛掃到朝著門口走過來的景行之。 腦子里一閃而過打聽來的景行之迂腐的評價,景為之決定不看柳方,抓軟柿子一樣抬頭大聲說話,叫住景行之。 “景行之,你這夫郎的賣身契,你要不要的?”景為之想,讀書人不就是活個臉皮子嘛,“你夫郎說不要,我可把他賣了!” 蘭草用打量貨物的眼光打量柳方:“這個年紀(jì)的小哥兒,雖然老了點,但也能賣個好價錢?!?/br> 景為之滿意地看了一眼終于機靈了的蘭草,接著示威似的看向柳方。 他沒想到這農(nóng)家小哥兒這么潑辣,在自己可能會被賣的情況下,竟然還敢來威脅他。雖然這法子也是真的有用,差點讓景為之一番心血浪費。不過景行之一出來,景為之就覺得自己抓到了希望。 柳方順著景為之兩夫妻的目光轉(zhuǎn)了個身,就看到了已經(jīng)近在身邊的景行之。 柳方心內(nèi)懊惱:景行之還是被吵到了。 景行之伸出自己的手,往柳方臉上伸手一撫,撫平他蹙起的眉間。 一手玩著小方方,景行之抬頭看向站在院門之外的兩夫妻。 “好幾年前的賣身契,又沒入過奴籍,你們也找不到人給你們作假證,你們要怎么賣人?我看,要不……你們還是早點走吧?!?/br> 景行之一邊說話,一邊就在腦海里掃描一般梳理了一下自己所知的籍貫知識。 柳方這種賣來做童養(yǎng)夫的,賣身契的存在只是為了維護景家的權(quán)益。同樣的,為了保護這種特殊情況的存在,只要不去官府正式登記,景家是不可以把柳方再次轉(zhuǎn)手買賣的。 也就是說,哪怕就是景為之手里有賣身契,也賣不了現(xiàn)在的柳方。 當(dāng)然,為了防止未登記奴隸出逃,只要找到合格的人來證明奴隸是奴隸,也不適用于以上破例的法律條規(guī)。柳方在景家村生活多年,村中人都可以證明他是景家一員,所以景行之也將例外排除了。 柳方其實沒太聽懂,這受限于他對于這個架空時代的律法毫無所知。不過柳方明白了一個意思——這對小秀才的惡心兄嫂,手里拿的賣身契沒什么用! 柳方心里踏實了,像是咬斷了酥脆的魚骨頭般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