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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撞撞得他天昏地轉,眼前一道黑影閃過洵追強忍不適翻身坐起,好在沒松開一直握在手中的劍。 “嘭!” 不遠處沖天的火光面前勉強照亮小巷,叛軍比洵追首先反應過來,他沖到洵追面前一拳砸到洵追肋骨處,洵追整個人被他砸飛至墻面。他先是感受到來自墻面的撞擊帶給他背部的鈍擊,緊接著胃酸翻滾肋骨像是被砍斷一般,喉頭立即涌上來一股暖流。 他四肢瞬間發(fā)麻,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叛軍以體型優(yōu)勢右手卡著他的鎖骨,鎖骨處被擠壓導致的窒息感讓他幾近暈過去。 “砰!” 這一圈直接朝著他的臉砸過來,拳頭落下時洵追猛地用戴著袖箭的那只手對準此人的眼睛,手指狠狠勾動機關。 叛軍反應迅速松開洵追整個人朝后讓開,洵追也得以得到一絲喘氣的機會。 他吐掉口中的血沫雙腿不住打顫,“匈奴人?!?/br> “廢話少說!”叛軍撿起腳邊的石頭朝洵追砸過來。 洵追雙手持劍反復深呼吸,叛軍來到他面前的下一刻右腿壓低踹上其腳踝,緊接著一劍砍至小腿。與此同時他的背部被石塊砸中,叛軍被疼痛激怒,連續(xù)攻擊洵追的背部以及肩頭后頸。 “砰砰砰!” “咳……咳咳咳咳?!变芬灰嗉鈴娦惺棺约捍竽X保持清醒,抓住機會反手一劍刺入叛軍腰窩。 “噗嗤!” 他頭頂?shù)墓粢苍诖倘氲耐瑫r停止。 劍刃入皮rou,再拔出,再刺進去,洵追發(fā)瘋般將這人腰窩捅地血rou模糊才軟軟順著這人倒地的方向跪下。 他大口喘息,整個人臉上全是血,就連發(fā)梢都被鮮紅糾纏著。 小巷重歸寂靜,只剩下火燒草木的噼里啪啦火花爆炸的聲音。 洵追低著頭渾身發(fā)抖,好一會才自嘲道。 學什么輕功。 無論學過的武功技巧有多華麗,招式有多豐富,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匈奴人體型比中原人龐大,他們是信奉力量的種族,最厲害的戰(zhàn)士能夠一拳砸死一頭健壯的牛。 洵追狼狽地脫掉朝服,簡單團成團塞在馬鞍處捆綁著裝物品的袋中。不能讓人知道他來過這,也不能讓人知道他殺了匈奴人。 崇王與匈奴人私下勾結這是崇王的事,兩軍交戰(zhàn)死了人只要朝廷不追究匈奴那邊一定不會首先出聲,現(xiàn)在正是瘟疫的困難時期,一旦讓匈奴人抓住皇帝殺人便有充分理由開戰(zhàn)。 就算要算賬也不能是現(xiàn)在,瘟疫讓這么多人的家庭千瘡百孔,朝廷也根本經(jīng)受不住再一次的壓力。 洵追仔細將袖箭的箭頭收起來,并且把之前撕爛的袖口也都整理好。他沒有再多的力氣去迎戰(zhàn)下一個朝自己襲擊的叛軍或者是匈奴人,可已經(jīng)走到這,離城墻只有一步之遙,他還是想去看看。 去看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得到的皇位是如何被自己的兄長嫉妒,他又是以什么樣的表情對待同是一個父親所出的弟弟。 以慶城軍的實力再加上禁軍,神出鬼沒的令羽營,無需多想此戰(zhàn)必勝。跟崇王一起造反的官員子女也都在自己手上,還有后宮的那位太后娘娘。 八公主拉啟煙花后令羽營的一支小隊便會捉拿太后宮中所有宮人,洵追不許禁軍辦此事是害怕禁軍中有人泄露提前讓李崇收到消息。蕭倜帶人埋伏在崇王府,崇王若是想潛逃直接將其府中女眷抓至大牢。 他該想的都想到,就看李崇怎么做。 為了裝得逼真,洵追甚至沒有給自己身邊安排人手。 如果李崇接到城內(nèi)“皇帝出宮”的消息,一定會加大攻勢,以他的性子必定會攤開手上的所有底牌。 洵追掙扎片刻還是選擇去城門,那邊有禁軍,無論如何先抓幾個禁軍貼身護著自個。想看李崇狼狽,至少自己也該有命。 他騎著馬飛快奔到城墻腳下,提劍從城墻左側的臺階飛快往上跑。這里的叛軍已經(jīng)被禁軍清理過,尸體橫七豎八倒在臺階上堵住三四層,洵追需要踩著尸體上去。第一腳踩在還未涼透的尸體上時,腳底的柔軟感令洵追忍不住干嘔,他捂著唇連忙向上跑,沒踩一腳都讓他更想嘔吐。 “轟!” “轟!” “轟!” 停歇許久的爆炸聲重新響起,洵追一轉身看到城外五米處又架上了裝滿彈丸的火藥投射器。殺喊聲混成一片,下令根本聽不到,站在投射器最前頭的人舉著一把大旗,這個人奮力揮舞大旗,旗子降下的同時所有人解開捆綁著火藥的繩子,無數(shù)裝滿火藥的彈丸升天從洵追頭頂?shù)母呖诊w過落至城內(nèi)。 火藥爆炸時的轟鳴致使他出現(xiàn)短暫的耳鳴,同時城內(nèi)未被燃燒的地方也迅速竄起一墻高的火苗。 城墻上的禁軍早就換成適合守城作戰(zhàn)的慶城軍,將士均們扛著布包站在自己應守的城墻凹凸空擋前,他們解開繩子將布帶中的東西全部倒下去,粉末看樣子不像是火藥,彌漫在空中的粉末呈現(xiàn)灰綠色。 洵追快步上前抓住傾倒完畢的慶城軍,“這是什么!” “是毒?!?/br> 身后從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洵追正欲問毒從何來時猛地意識到這道聲音屬于誰,他一下子僵住不敢動彈。 投放完粉末的慶城軍迅速從懷中拿出布子捂住口鼻,下一秒洵追的口鼻也被從身后伸前來拿著濕帕子的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