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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武清中毒一事剛傳出去的時候,沈略就曾向武連山隱晦地打聽過他對此事的看法,一直很上心的樣子。 后來武清身亡,森丘也出了各種各樣的大事,沈略就這么突然出現(xiàn),不只是插手連山城的事務(wù),還大有喧賓奪主的態(tài)勢。 林巖為此還和沈略手下一人打得不可開交,后來是武枔柔出面阻止了他。 “城主親自下的令,說讓沈略代他全權(quán)處理城中大小事宜?!?/br> 林巖說著,忍不住踹了一下身邊的欄桿,可以看得出來壓抑怒火已經(jīng)很久了,“我就想不明白了,連山城有自己的人手,為什么要容忍其他人隨意插手!” 青檀“呃”了一聲,和玄辰對視一眼,“你確定是城主親自下的令?” 武連山還沒有到老糊涂的地步,說什么都不應(yīng)該會犯這種糊涂。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么?!绷謳r道:“城主沒有被人控制,這我和少城主都能看得出來。” 青檀不解,沒被控制?正常人都沒有辦法忍受旁人來到自家的地盤上指手畫腳吧? 林巖也是納悶,但是眼下他只能按著武連山的吩咐去做事,雖然不怎么樂意跟在沈略身后聽人調(diào)遣,但是最起碼親自參與進來他還能放心一點。 他得看著連山城,以免毀在那些個之前甚至都沒有到過這里的人手上。 “你該走了。” 林巖此時的心情正煩躁,而青檀又顯然不是一個合適的聊天對象。他一抬起頭,眼前就是一張無時無刻不在透露出愚蠢氣息的臉,心情只會更糟,“我們會好好照顧這兩個孩子,你的任務(wù)完成了,我送你出城?!?/br> 青檀撇了撇嘴,說實在的,他已經(jīng)習(xí)慣這對兄妹對他的態(tài)度了,“我認路,就不勞煩林將軍了?!?/br> 林巖白了他一眼:“特殊時期,沈略的人馬遍布連山城的大街小巷,你若是一個不小心撞上了,可就沒那么容易出去了?!?/br> 青檀看著他轉(zhuǎn)身就走,有些無奈,將玄辰放下后跟了上去。 林巖沒有夸大其詞,與進城時天將將擦黑不同,一入夜,整座連山城像是變了個樣子,家家戶戶門前掛起了紅色的燈籠,燈罩外面還繪有奇怪的紋飾,放眼望去,竟是沒有一個角落被落下,多偏僻的地方都有紅色的燭光照亮。 街巷里隔著一段距離就設(shè)有一座崗哨,有士兵在相鄰的崗哨間巡邏,踢踢踏踏地聲響被夜晚放大無數(shù)倍,附近竟然沒有一戶人家出來訴說他們的不滿。 林府門前走過一列士兵,青檀趕緊縮回腦袋,等人走遠后脫離一般靠在墻上,“我能等到白天再出去嗎?” 這種戒備程度,他就算插上翅膀都不一定飛的出去! 林巖沒理他,等確定巡邏的士兵走遠后,將門打開一條縫,以極快地速度閃身出去,攀上了路旁的一棵大樹。 青檀:“······” 看著林巖蹲在樹上朝自己招手,青檀左右看了看,趁著還沒有人過來,一溜小跑到樹下,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林巖見他這樣,忍不住又嗤笑一聲。 青檀:“······”我忍! 到了樹上,林巖好久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就在青檀以為他在等時機溜到另一棵樹上時,就發(fā)現(xiàn)林府門前的燈籠滅了。 四周頓時暗了下來,不遠處的崗哨中傳出動靜,很快就有人跑著往這邊而來。 士兵敲開大門,林府的管家一臉茫然,在看到門口滅了的燈籠時,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連忙叫人重新點亮。 “可能是風(fēng)吹的,燈罩破了也說不定,我們這就派人修好,有勞各位了!” 崗哨的士兵往林府里看了一眼,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點了點頭就走了。 而在他們和管家說話的時候,青檀已經(jīng)和林巖一起從樹上下來,一躍踏上街道兩旁的屋頂,繞過崗哨,快速往城門的方向而去。 中途停了幾次,林巖總能找到辦法在沈略的人手下溜過去,這讓青檀很是訝異。 林巖像是看透了他內(nèi)心所想一樣,“到底守了那么多年的城,這里邊邊角角我哪里沒有去過,躲開那些個外鄉(xiāng)人并不是什么難事?!?/br> 不地頭蛇嘛!青檀心想。 地頭蛇林將軍帶著青檀在城里繞圈,花費了比平時兩三倍的時間,才堪堪走到城門附近。 走到一條街上,青檀突然停住,他看著不遠處的二層小樓,原本分外招搖、纏滿了各色綢緞的彩樓消失不見,只剩了一塊孤零零的牌匾,昭示著它還是它。 “紅香閣?”林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神逐漸變得危險,“這種時候你還想著去尋歡作樂?可惜沒機會了?!?/br> 青檀扭過頭來,皺著眉頭詢問原因:“為什么?” “沈略下令給封了”,林巖攤了攤手,“他認為溫柔鄉(xiāng)就是英雄冢。” 青檀無言以對,忍不住腹誹,“那個沈略是個老古董嗎?” 老不老的林巖不知道,他跟沈略并不算熟,只知道他整個人陰沉沉地,看人的時候視線冰冷,被他看著就好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比青檀這條貨真價實的蛇妖更像個妖族。 還有一點,也是林巖莫名在意的一點,沈略似乎格外敵視妖族。 有一次,他正好撞見沈略站在城樓上發(fā)呆,發(fā)現(xiàn)他看向森丘的視線里滿是殺意。 等到察覺身后有人,他回過頭來面對林巖時,那股濃重的殺意立刻散去,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似的,又換上了人前那副彬彬有禮、淡漠疏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