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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啥呢! 我埋頭舀了一勺甜粥,借余光觀察兩個師兄的神情。 他倆看起來都挺正常的,甚至可以稱之為和諧。 事兒當然不是出在三師兄身上。 謝陵竟然憋了一刻鐘還沒有主動挑事。 太不可思議了。 這樣的平靜繼而持續(xù)了三四日,直到秦莊主親自邀請的最后一個門派抵達凌霄山莊,住進了隔壁的抱玉院。 這個姍姍來遲的門派叫做百草門,顧名思義,是個聚集了天下醫(yī)者的寶地。 當然,也不乏擅用毒者。 百草門如今是慕老門主的小兒子當家,慕門主與我爹年歲相仿,早早與青梅竹馬的師妹成了婚,膝下唯有一女。 慕jiejie長我七歲,幼時跟著老門主來劍宗住過半年,為著替我娘調理身子,于我劍宗算是有恩的。 我也一直記著慕jiejie待我的親厚,去年她應父母之命與七星島少島主成親,我還隨我爹一同去赴宴觀禮了。 可惜那姓孟的少島主實非良人,完婚不足三月便做了對不起慕jiejie的事。 好在百草門江湖地位深固,時刻能夠替她撐腰。 故而慕jiejie搬回了母家,今日我才能在百草門一行人中重新見著她。 我樂呵呵地同她問好,沒成想當晚抱玉院便出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兒。 涉事人其一正是慕jiejie。 28. 我癱在床上闔上了眼睛。 謝陵厚顏無恥地和我蓋了同一床被褥,給出的緣由是近日愈發(fā)熱了,一床被足夠兩人共用了。 我:“……” 你不是熱得連被子都不愿蓋了嗎,為何隔一會就往我這邊貼近一寸。 “師兄?!蔽矣滞锟s了縮,頑強抵抗道:“你再擠,我就快要掉下去了?!?/br> “???是嗎,那你離我近些,我摟著你,便不會掉下去了?!?/br> ? 謝陵,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我索性翻了個身,拿后背對著他,無聲地宣布拒絕和他說話。 房里剛靜下不足半柱香的功夫,墻外便傳來一陣轟亂的拳腳聲。 “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我一骨碌爬起來,可謝陵好死不死睡在外側,他自安如泰山,抬起手擒住了亂動的我。 “多半是百草門的家事,阿雪,你聽只有打斗聲,卻無高聲喊叫,想必人家也不愿叨擾到旁人?!?/br> 他說的也是。 我半坐在他腿上,想想看又準備爬回里側。 “阿雪,”謝陵握著我的手指晃了晃,眼里露出星星點點的光,“你乖乖的,小聲些,師兄帶你去看看熱鬧好不好?” 我就知道他想去看熱鬧。 “好!”那我就滿足他的要求! 29. 謝陵披了件黑衣,與濃沉如墨的夜色融為一體,帶著我攀上屋頂,躲在了兩道墻磚之間。 雖說入夏在即,夜風依舊不容小覷。 他幾乎把我按進了外袍里,只讓我露出了半張臉。 我趴在墻邊往抱玉院里瞧,凌霄山莊的護院正向慕門主抱拳致歉。習武之人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護院即使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在屋頂依然能聽清他的字句。 “是小的疏忽,才讓這小蟊賊溜進慕門主院中,還請門主原諒則個!” 慕門主似乎不愿多說,也不打算責怪主家,手指捻于眉心輕按兩下,道:“無礙,夜深了,此人我自行處理即可,盧先生也早些回去休息罷?!?/br> 我這才瞧見,盧護院口中的蟊賊正貼在西側的墻根下,低垂著腦袋,叫人看不清模樣。 盧護院依言退出院外,身著兜帽披風的慕jiejie自檐下而出,慢悠悠步至墻角,揚手往那人臉上甩了一巴掌。 我:“哇!” 沒來及驚訝出聲,謝陵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慕門主替我行未盡之事:“好了,靈溪?!?/br> “爹,這才一巴掌?!蹦絡iejie笑了一下,倒是半分惱怒的意思也無,笑盈盈地抬腳碾于那人腰間,掐著下頜喂了一粒甚么藥丸進去。 天啊! 百草門善醫(yī),可醫(yī)毒不分家,慕jiejie便是門中用毒的佼佼者。 果不其然,那人發(fā)了怒,試圖用內力逼出方才吞下的藥丸,怎么也不得其法。 等等…… 一般的小蟊賊會有這般內力嗎? 他依舊遮掩面龐,怒聲道:“是你那師妹先勾引我的!你情我愿的事,誰知她翻臉就不認人了,慕靈溪,你休得蹬鼻子上臉!” 我懂了。 打得好! 就是這聲音有些耳熟,我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慕jiejie不與他爭辯,扭頭沖慕門主道:“爹,此事我有分寸?!?/br> 待到勸走了慕門主,她微微彎下腰,冷了聲音道:“你先決定,此事是要鬧到郭伯伯那兒,還是在我這兒了結。” 郭伯伯…… 我掰過謝陵的左手,在他掌心寫了兩個筆畫極為簡單的字。 六合。 謝陵點了點頭。 我曉得這人是誰了。 六合派郭掌門座下弟子,亦是郭掌門獨女的夫君,龔汝城。 他夫人有了五個月的身孕,行動不便,故而留在了門派,不曾隨父親夫君一同來凌霄山莊。 龔汝城啐了一口,恨恨道:“你想怎么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