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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陵知曉他打算勸什么,笑著搖頭:“師父,此事以后無需再提?!?/br> 17. 每年仲夏,阿雪都會挽起袖子,與他一同浸上一壇桃子酒。 阿雪去了七載有余,埋酒的習(xí)慣卻叫謝陵保留了下來。 時移世易,斗轉(zhuǎn)星移。 試著斷舍離,難解貪嗔癡。 過往種種,雖似飛鴻踏雪,卻并非皆無留痕。 雪鴻劍擱在一旁,謝陵揭開了去歲封存的桃子酒,仰頭一飲而盡。 第46章 番外·小師弟不見了 1. 年節(jié)將至,翠逢山上張燈結(jié)彩,一片喜氣。 謝陵摟著常雪初睡得正酣,甫一睜開眼,懷里空空蕩蕩。 手伸進(jìn)另一半褥子一摸,還熱乎著。 想必是小師弟在他之前醒來,先去洗漱了。 2. 謝陵掀開錦被,迷迷瞪瞪喚道:“阿雪?” 房里安安靜靜,他連著喊了幾聲,常雪初也沒應(yīng)聲。 謝陵驀地清醒了,念著昨夜是不是惹了小祖宗不快,一大早人就跑了個沒影。 耳畔響起微弱的貓叫聲,他三下五除二穿上鞋襪,一把掀開絳紅帷帳,險些踢翻了一旁的火爐。 3. 謝陵一腳踹開江御風(fēng)那間屋門。 不怪他行為粗莽,他那便宜兄長心里頭裝了一籮筐鬼主意,總有人要吃些苦頭,李雁行從不接招,得了委屈的只能是他。 那不要臉的老畜生故作一副凄苦模樣:“小弟,你我乃是血親兄弟,連這也要爭上一爭嗎?” 謝陵:“……” 你媽,不是一個娘胎里鉆出來的,通通不算親兄弟! 親兄弟也要明算賬! 更何況他這是明晃晃地行奪人妻子之事! 4. 桌上平攤著一張機(jī)關(guān)圖,江御風(fēng)手里正把玩著近日琢磨出的新玩意兒,拇指向下一按,一枚銀針乍然彈出,毫不留情往謝陵身上奔去。 謝陵隨手拽了只茶盞檔住那暗器,銀針碰壁落地,他不客氣地在兄長房里搜尋了一圈,問道:“只你一人?” “怎么,”江御風(fēng)微抬眼眸,端詳了一番親弟弟火急火燎的模樣,慢條斯理地擱下暗器,“我倒是希望昨夜有人宿在我房里呢,這不是給你忽悠走了嗎?” “……罷了。”謝陵定定地盯了他一瞬,轉(zhuǎn)身就打算去李雁行房里要人。 江御風(fēng)察覺有異,喚住他:“你干嘛去?” 謝陵充耳不聞,雷厲風(fēng)行奔赴下一地點(diǎn)。 十幾年來,李雁行自拜入無情劍宗起,始終保持著卯時清醒的習(xí)慣。謝陵氣勢洶洶找過去時,他手中的太素尚未來及放下。 “謝師弟?”李雁行對他二人的態(tài)度一向不咸不淡,從不拈酸吃醋,亦不曾表露出絲毫不滿。 謝陵從前腹誹他一丁點(diǎn)兒氣性都沒有,還算不算個男人,時日久了方才恍然大悟,這悶葫蘆可比誰都聰明。 可常雪初也不在他這兒。 小師弟前些日子剛過二十,是個弱冠的成年的男子了,按道理說誰也不能拘著他,謝陵找了一圈兒也不見人影,帶著滿腹牢sao回了房。 先前在窗下咪咪叫的貓崽子不知何時溜了進(jìn)去,謝陵立在桌前倒了杯茶,眼前一晃,貓崽子一躍跳進(jìn)了他懷里,濺了滿桌茶水。 “從哪兒來的野貓?”謝陵揪著貓耳朵,隨手把貓崽子扒拉下去,往地上一放,“到外頭玩去?!?/br> 誰知那貓崽子像是認(rèn)了主,剛一落地,又邁著兩條短腿往桌上跳。 謝陵多瞧了兩眼,心說這小貓生得還挺可愛,一個念頭在腦子里成形—— 干脆把它留下來,若是和阿雪一同養(yǎng)只小寵,喚它作兒子,倒也算是一家三口了。 謝陵想著想著,拎著后頸上的皮毛把貓崽子抱進(jìn)懷里,翻過肚皮瞥了一眼,笑道:“成,那你就留下,當(dāng)我和阿雪的兒子罷?!?/br> 這貓崽兒好似有幾分靈性,瞧著乖巧可愛,一爪子卻是不客氣地刮到謝陵胸前。 “喲,不樂意當(dāng)我兒子呢?”謝陵怎么會同不通人性的貓崽子置氣,左右也沒刮著他的皮rou,便一笑置之,把貓放了下來,“自個兒玩會罷,你娘不曉得溜到哪去玩了,爹去找找他?!?/br> 謝陵放下貓兒子就出了院門,全然不知他新收養(yǎng)的兒子也跟著邁出了門檻。 5. 謝師弟慣常如此,李雁行送走他后,繼續(xù)練起了劍。 “誰?” 李雁行側(cè)過身,眼前是高聳磚墻,朱紅院門,冬風(fēng)寒涼,吹得院中枝葉凋零。他低下頭一看,腳下偎著一只灰白相間的貓崽子。 他記得翠逢山上的確有一師妹養(yǎng)了只小寵,不過那是只渾身上下黑漆漆的大貓,與腳下的小貓大相庭徑,絕非是師妹的小寵亂跑到他這里來了。 李雁行僵了僵,抬手指了條路,遲疑道:“我這里沒有吃的?!?/br> 他指的方向,是師妹們所居的院落,想必對此等小巧可愛之物頗為上心。 這貓崽子像是能聽得懂人話,繞著他來回打轉(zhuǎn),卻是不愿離去。 李雁行半俯下身,小貓也就與他的手掌一般大,蹭著他的掌心,從細(xì)窄的喉嚨里發(fā)出小小的呼嚕聲。 “……你很像他?!崩钛阈行哪钜粍樱恢氲搅松趺?,將貓崽兒托在手心,難得綻開笑顏。 小小軟軟,乖巧愛嬌,也一樣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