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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陵和我爭執(zhí)了幾句,最終權(quán)衡利弊,臭著臉退到門外。 128. “好了,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br> 寧千重笑意不改,眼神冰冷,上下打量著我,柔聲道:“沒想到我竟栽在了你這小娃娃手里?!?/br> “……” 大哥……還是大伯,您今年究竟多大歲數(shù)了,沖著一個(gè)將滿十六的人喊小娃娃,我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又有了復(fù)辟的征兆。 我坐在他對面的太師椅上,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寧千重勾起唇角,又露出在路上的那副神情,壓低嗓音道:“沒有人能從我的綺夢手底下躲過去,在我暈倒之后,你與李雁行做了什么?” “與你何干?”我心中早有準(zhǔn)備,不卑不亢頂了回去。 寧千重身上的脂粉香在空氣中浮游,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笑了起來:“若是甚么也沒發(fā)生,你為何急著叫李雁行去沐???小娃娃,你以為你比他好到哪里去了?” 不會吧…… 我在山里用泉水凈了手,縱使他嗅覺再敏銳,也聞不著吧。 寧千重眼中流露出濃烈的嘲諷:“甚么名門正派,底下皆是藏污納垢。我當(dāng)李雁行是個(gè)正人君子,沒想到睡起師弟來臉不紅心不跳,又有何面目勸我自重?” “你怎知你那迷香對誰都有用處,李師兄心智堅(jiān)定,用內(nèi)力將藥性逼出,根本無需做那腌臢事?!?/br> 與寧千重這一類人對上,需得先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若是自露馬腳,接下來必定滿盤皆輸。 他欲從我的面色中窺探一二,我在心中吸氣,面上滴水不漏地回望他。 “不可能!” 寧千重自負(fù)道:“我的綺夢少說在百來人身上試驗(yàn)過,除卻教主,無人能敵。李雁行修的是無情劍宗的心法,目前至多到第八層,絕無可能敵得過教主?!?/br> 這是他頭一回主動提起江御風(fēng),語氣里是不加掩飾的傾慕與敬畏。 我的關(guān)注點(diǎn)卻在前一句。 夭壽啦,他果真是借用雙修之法來吸取精氣! 129. “那你或許太過篤定了?!蔽覛舛ㄉ耖e地同他打太極。 寧千重斜睨一眼,轉(zhuǎn)而道:“莫不是連你自己都覺得與師兄?jǐn)囋谝黄?,愧對爹娘祖宗,故而死不承認(rèn)?” 我翻著死魚眼與他對視:“我與李師兄清清白白,除卻師兄弟情誼再無其他,你若是那么喜歡造謠旁人的私事,不如先去六合派給郭姑娘跪下道歉。” 寧千重一聲大笑:“不想常無虞竟能生出你這么個(gè)口齒伶俐的兒子來!” “謬贊謬贊,我會轉(zhuǎn)告給我爹的?!?/br> “若是常無虞知曉了李雁行與他兒子的私情,恐怕他笑不出來了罷!”寧千重咬死不放,非要將這盆半清半濁的水潑到我身上來。 你媽的,都是男人,那種情形之下,我替三師兄做個(gè)手活怎么了? 翻來覆去就是這么兩句,到底還有沒有別的話能說了。 我不耐煩道:“若是你不愿說出林青師兄的下落,我也就不在此處與你耗費(fèi)時(shí)間了?!?/br> 我作勢要走,寧千重果真喊道:“慢著!” 早說不就行了,非要嗆上幾句有的沒的,煩不煩啊。我復(fù)又陷回椅子里,開門見山道:“你想說什么?” 寧千重又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賊心不死地說道:“你與我交換一個(gè)問題,你回答我的問題,我便告訴你林青在哪兒?!?/br> 我警惕道:“什么問題?” “自然不會是問你無情劍的招式心法咯,我還要在紅塵里多滾上幾遭,此等斷情絕義的劍法,白送我,我也不愿學(xué)?!?/br> “……”我爹也從未教過我無情劍法! 寧千重舔了舔紅艷艷的下唇,眼神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露骨起來,“李雁行的那處,生得大不大?” 我?guī)缀跏侨滩蛔【头藗€(gè)白眼。 前腳喊我小娃娃,又向一個(gè)小娃娃說出這等言詞! 好罷……大是很大的,但是關(guān)你屁事???! 寧千重見我不答話,不禁嗤笑出聲:“我明白了,真是便宜你這個(gè)童子雞了?!?/br> 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又翻了個(gè)白眼:“你心里既有了答案,那就趕快將林青師兄的去向告訴我?!?/br> “話不是這樣講的,我猜到是我的本事,常小郎君,可你并未答復(fù)我的問題呀。”寧千重強(qiáng)詞奪理,滿腦子皆是不可言傳的東西。 我居然能心平氣和地同他扯皮到現(xiàn)在。 我也看出他只是在耍我玩罷了,索性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不就是比誰更無賴嘛,我居高臨下地睨著寧千重,沒有細(xì)想便同他說道:“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兩只手都包不住,酸痛得要命,而你下輩子也休想靠近三師兄一寸?!?/br> 他竟笑了。 寧千重雙手交由麻繩捆著,仍舊倚出了風(fēng)姿綽約的姿態(tài),古怪地往門外望了一眼,扭頭道:“常小郎君好膽識,就是不知門外守著的謝郎君聽見后,會不會氣得暴跳如雷呢?” 第20章 京城行(八) 130. 我呆了。 原先與他交談時(shí)聲音壓得極低,縱使謝陵扒在外頭偷聽,也未必能聽得清交談內(nèi)容。 后來就未必了。 我想謝陵多少是有一點(diǎn)腦子的。 他多半猜得到我是如何替三師兄解了藥性。 但他偏偏是個(gè)孩童心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