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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一回不能再荒廢下去了。 46. 首先,得先讓我出去??! 不然都是空話。 照這個情況發(fā)展下去,在我悟出劍意之前,我已經(jīng)先餓死了。 宏圖大業(yè)在心頭,餓死是小,叫爹娘傷心是大。 也不曉得現(xiàn)在是幾時了。 還不如聽江御風的,同他去吃香酥雞。 現(xiàn)在倒好,香酥雞吃不成,我還成了落湯雞。 嗚呼哀哉。 何苦來哉! 第8章 群豪會(六) 47. 早上起了個大早,圍觀了大半日比試,飯菜沒吃上兩口,人就掉進了大坑。 我好餓。 也好累。 更好困! 深坑里黑沉沉的,我打了個哈欠。 我就睡一小會。 48. 他大爺?shù)摹?/br> 睡也睡不安生,剛閉上眼,摸著周公的衣角,就有人在夢外喚我的名字。 這夢相當怪異。 我先是夢到了謝陵,他一身輕裘,烏發(fā)墨眼,長成了我熟悉的青年模樣。就是臉色不那么好看,強顏歡笑,眼眶含霧,竟是幾欲落淚。 謝陵怎么會哭呢,連我死的時候他都沒有掉眼淚。 也許掉了,只是我這口氣斷得太快,錯過了。 旁邊立著三師兄,絳色錦袍加身,寬大腰封束出勁瘦身形,腳踏鎏金長靴。臉還是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平白添了一絲不知打哪兒來的風流氣。 三師兄手里捧著一截紅綢,與平日里的氣質(zhì)大相庭徑。 我甚至還望出了他毫不掩飾的喜色。 太怪了。 在三師兄臉上找到多余的神情,原本就是奇事一件。 何況他還穿得這樣艷麗,更不似他往常的習慣作風。 為啥呢。 絳衣紅綢,緇衪纁裳。 蒼了天了! 三師兄竟也有成親的一日! 我又驚又喜,驚是自己驚,喜是為他喜。 他見我笑,也微微勾起了嘴唇。 不過笑意并未停留多久,轉(zhuǎn)而換上了嚴肅真摯的神色,三師兄半轉(zhuǎn)過身,高堂上坐著的是我爹和我娘。 畢竟他爹娘去的早,家中舅母攛掇舅舅將他送上了無情劍宗,此后與親舊再無往來。成婚時叫師父師娘來主持,也算合情合理。 咦, 新婦呢? 以三師兄的性子,會娶一個什么樣的姑娘呢? 我四處張望,挨了我爹好一頓訓斥。 “大喜的日子,東張西望做甚么!” 我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造次。 三師兄實在是高興得很,類似的笑意放在我或謝陵面上,只能算作禮貌的微笑,對于三師兄來說,已經(jīng)是少有。 他朝向我爹娘:“師父,師娘,請您二老放心,今后弟子決不會叫小初受一點委屈?!?/br> 49. ? 怎么說到我頭上來了? 三師兄還在繼續(xù)陳情:“弟子與小初皆為男兒身……” 我:“???” 救命啊! 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我呆滯地垂下頭。 我怎么也穿了一身紅衣。 紅綢另一端怎么系在了我手上。 我看我還是再昏過去一回為好。 50. 昏是昏不過去了。 我悠悠轉(zhuǎn)醒,渾身筋骨都坐麻了,睡得極不痛快。 聲音自遠而近,由林中傳至耳畔。 “小師弟!” “常雪初……小初……” 我熱淚盈眶,連聲應(yīng)道:“師兄!我在這兒!” 51. 喊完我的腦袋才轉(zhuǎn)過來彎。 來人定然是夢里的新郎官! 謝陵為了標榜自己的不同,連稱呼也要做獨一無二的,他若是找來了,喚的必定是阿雪。 如此說來,找到我的是三師兄。 不是說三師兄不好,人自身難保時還惦念著讓我快走,我當然是很喜歡他的。 喜歡與喜歡又有細致的區(qū)別,千萬不可混淆了概念。 歷經(jīng)方才的怪夢,任誰見到夢中人都不免尷尬罷! 哎。 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在此等小事上糾結(jié)猶豫。 不過是個夢罷了。 我試著站起身,然而兩條腿又酸又麻,怎么也起不來身。 嗚嗚嗚。 我好怕三師兄沒聽見這邊的呼喊,又扯著嗓子嚎了好幾聲:“師兄!你聽見了嗎!” 52. 他聽見了。 三師兄攥著火把,星火之光透過石縫滲進來,照亮了黑黢黢的深坑。 他將火把支在一旁,揮劍移開石板,關(guān)切道:“小初,沒受傷罷?” “沒有!”就是腿軟。 夜很深了,他身形輕巧,轉(zhuǎn)瞬躍至坑底,鞋襪沾上塵灰。 “三師兄……你可以拋繩索下來的?!?/br> “無礙。” 他什么都沒說,讓我抱緊他的腰,腳蹬泥壁,三兩下重返平地。 驟然接觸到干凈空氣,我差點哭出來了。 他娘的。 折騰大半夜。 別讓小爺知道是誰干的! 三師兄忽然靠近,在我身前半蹲下,語氣平緩:“小師弟,上來。” 我:“?” 這恐怕不太好吧。 三師兄頓了頓,重復道:“夜里寒氣重,早些回去休息為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