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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瑜披著衣服跟著林皓仁下樓,兩人此時也顧不上晚間爭執(zhí)后的尷尬了,邢瑜怕林皓仁一會兒又撞了,還緊緊牽著他的手在前面領(lǐng)路。 “在那里!”林皓仁小聲低喊,“看見光了嗎?好像變得更亮了?” “那邊是廚房。”邢瑜皺眉,“你確定他是在夢游?” “不然呢?”林皓仁道,“總不能是被什么鬼怪附身吧?在你們邢家地盤上?別說有沒有鬼敢進(jìn)來了,就是有那不長眼的,你們家的陣法也足夠讓它魂飛魄散好幾遍吧?” 邢瑜搖頭:“他去的方向是后院,廚房有通往后院的小門。后院里藏著地窖?!?/br> 地窖? 林皓仁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了:之前邢瑜說過,邢家還有很多古籍和邪門玩意兒都存放在地下倉庫里。 該不會就是這個? “你帶回來的誅鬼降魔劍也在里面?!毙翔さ?,“他會不會是被地窖里的什么東西給引去了?” 林皓仁也是驚疑不定,他于這方面了解得實(shí)在不多,忙抓著邢瑜胳膊問:“要不要叫醒其他人?就我們兩個可以嗎?” “先看看情況?!毙翔さ溃靶P(guān)和客廳里都有陣法,地窖外面也有,應(yīng)該出不了亂子。” 林皓仁現(xiàn)在很懷疑邢瑜的判斷:“你越跟我保證,我越覺得不靠譜呢?” 邢瑜:“……” 邢瑜也是無奈,他自小天賦驚人,從未看走過眼,十三歲就跟著小叔捉鬼也從沒有失手過。哪料這回在自家學(xué)長面前,越是想顯擺一番越是出問題,對于林皓仁來說,自己的信任值估計(jì)已經(jīng)負(fù)了。 邢瑜抹了把臉,苦笑了一下:“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沒什么底了。” 林皓仁:“……” 邢瑜出門前抓了一把符箓在手里,他將其中一只折成紙鶴模樣,食指中指并起快速在半空畫了道什么,那紙鶴便憑空飛起來,漂浮在兩人頭頂。 林皓仁看得稀奇,邢瑜道:“以防萬一,這是‘千里傳音’。如果我倆出了問題它會第一時間叫醒宅子里所有人?!?/br> 林皓仁這才放心了些,想想又覺得有些打擊小學(xué)弟的自信心,便拍拍對方肩膀安慰:“我也不是不信任你,謹(jǐn)慎些總是好事。再說這是你家,我可不想惹出什么亂子,等簫丹醒了,他肯定也不愿意給你們添麻煩?!?/br> 邢瑜覺得好笑,林皓仁看著兇,其實(shí)心腸又軟又溫柔,都這種時候了還怕給人添麻煩——真要算起來,若真是地窖里有問題,明明該是邢家給他添了麻煩才對。 兩人眼看著簫丹走進(jìn)后院。因?yàn)榈亟牙锓獯嬷霞业拿孛?,自然被隱藏得很好,周圍有各種植物和噴泉,若是邢瑜不說,林皓仁根本看不出這里藏了個地窖。 可明明同樣是第一次來的簫丹,閉著眼卻也找到了地窖的入口,就見他在噴泉下方一推一拉,那和別處并無二致的地皮竟直直被移開,露出了黑洞洞的洞口。 簫丹順著樓梯走了進(jìn)去,小刀上的光驀然大亮,照亮了簫丹閉著眼毫無知覺的側(cè)臉。 邢瑜和林皓仁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驚疑。 除非簫丹有個他們不知道的“特工”身份,否則他不可能這么順利地找到地窖入口,那就只能是地窖內(nèi)部出了問題。 邢瑜沉吟一下,道:“你在外面等,若十分鐘后我還不上來,就撕碎這只紙鶴。我爸他們會立刻趕來?!?/br> “不行!”林皓仁一把拉住他,“要下去一起下去,你現(xiàn)在就讓叔叔他們過來?!?/br> 邢瑜皺眉,下意識地要把林皓仁排除在危險之外,他已經(jīng)讓林皓仁不止一次地陷入了危險中,不能再有下一次了??闪逐┤曙@然不想只當(dāng)一只吉祥物。 四下萬籟俱靜,薄薄的雪地反射著皎潔月光。 林皓仁眼中的堅(jiān)定像曠野雪地中燃起的一把火,燒得邢瑜心里跟著一燙。 林皓仁抓著邢瑜的手腕,一字一句道:“他是我兄弟,要冒險也輪不到你去冒險。” 邢瑜腦子登時一抽,脫口而出:“若換做是我呢?” “什么?” “若是我……在下面呢?”邢瑜覺得這問題實(shí)在有些不合時宜,他難得窘迫起來,道,“算了,我……” “當(dāng)然要下去救你?!绷逐┤蚀驍嗨脑挘匀坏?,“不管是你還是簫丹,我都會救。” 邢瑜心頭頓時一悸,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牢牢地包裹住了他。 他像是等了這句話很久,真的等到時卻又很惶恐,他下意識道:“如果真的有危險,不要管我,不要找我……” “你是沒睡醒嗎?”林皓仁不等他了,直接起身往地窖走,“我先下去?!?/br> “等等!”邢瑜猛地回神,一把捏碎了紙鶴,剎那間紙鶴渾身爆出金紅的光,光粉飄散開來竟是十分唯美。 與此同時,老宅里有了動靜,各個房間、走廊的燈接二連三地亮了。 “邢瑜?!” 他們聽到了邢天虎的聲音。 邢瑜抓著林皓仁的手直接下了地窖。 地窖里也有感應(yīng)燈,一路往下,逼仄的樓梯間便逐一亮起燈來。 四周被照得慘白慘白的。 林皓仁走下樓梯就看到正前方有一道密碼門,簫丹正站在門前,抬手舉起了手里的小刀。 邢瑜莫名道:“他該不會覺得一把水果刀能破開這道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