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男神第七法則_分節(jié)閱讀_59
江允隨聽著他上樓的聲音,只覺得世界一片模糊,雙手不自覺地握緊,耳際的紅暈瞬間褪去,臉色一片慘白。 風(fēng)吹過窗欞,獨自站著的青年低著頭,墨發(fā)隨著他的動作滑下脖頸,青年無意識地屈了屈手指,左手上的傷口仿佛破開了一個洞,鮮血直流。 對于一個盜客而言,雙手比生命還重要。 “松開。” 云長風(fēng)冷漠地看著緊握的左手,輕皺眉,命令般的語氣,江允隨一驚,左手如言松展開來,瞬間鮮血流得更多,鮮血的顏色偏艷麗,緩慢地落在竹制地板上,有種詭秘的美感。 云長風(fēng)不語拖起他的手腕觀察了一下,偏冷的溫度從相觸的肌膚蔓延,到整個胳膊,整個身體,江允隨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很舒服。” “什么?”云長風(fēng)看著傷口,安梓的那一劍差點貫穿了整個手掌,怪不得直到現(xiàn)在還在流血,聽到江允隨的聲音,下意識地問道。 “你碰我的時候,我覺得很舒服。” 耳邊的聲音既清冷干凈的像未經(jīng)浸染的山間泉眼之水,云長風(fēng)垂下眼簾,在上面灑了治愈傷口的藥粉,看著手指屈了一下,“痛?” “不痛。”江允隨呆滯地看著云長風(fēng)的臉龐,心臟沒來由地加快了速度,“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云長風(fēng)安靜地纏繞著白色的紗布,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紗布上有些血液滲出,然后一層層覆蓋。 最后打了個回形結(jié),云長風(fēng)后退一步站好,冷凝的眸子對上那雙清澈的眼睛,那雙眼睛,眼底深處藏著淡淡的失落,見他看過來,青年有些狼狽地轉(zhuǎn)過頭,移開目光不敢看他。 他們之間的氣氛總是會進入一種莫名其妙的安靜,卻誰也不會去打破。 陽光落了一室,窗外一片碧波蕩漾,竹外挑花鋪開滿地,桃花外一派天高云淡。 無盡的天穹之下,一青衣男子執(zhí)劍而舞,他的動作流暢好看,生生將殺氣凌然的劍法舞出了一種詩畫般的美感,挽了個漂亮寫意的劍花,他便負劍站立。 他不像是江湖人士,倒有幾分書生味道,一股子清雋流溢的氣息。 旁邊的仆從及時送上一杯清茶,青衣男子接過了一口便放下,問道:“你說,忘塵谷主到底有沒有心呢?” “阿休不知?!蹦锹橐缕蛷纳藦垐A圓的小臉,大大的眼睛流轉(zhuǎn)出古靈精怪的味道,聞言低著頭,皺了皺秀氣的眉頭,心里暗暗嘀咕。 哎呀,莊主,這忘塵谷主小的可是見都沒見過,怎知他是否有心? 心里這樣想著,他卻不敢造次,莊主雖然看起好脾氣,但也輪不到他這小小仆從來調(diào)笑啊。 “不知?”青衣男子呢喃了一句,看著遠方,有些空曠的茫然,低語道:“昨日為他卜了一卦,身陷無情失己之局,只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復(fù)又問道:“對了,洛溪去了哪里?” “啊,白四公子今早本是來過月歸山莊的,不過那時莊主出去了,他便讓奴才帶話給莊主您,他說若是莊主您沒問起就不說,若是問起就告訴您?!?/br> “什么話?”景玉坐在旁邊的石桌下,用白色錦帕輕輕擦拭著手中的劍,一縷墨發(fā)隨著動作垂下臉頰,襯著瓷白如玉的側(cè)臉越發(fā)俊秀,一時竟把阿休看得呆了呆。 聽到問話他才回過神來,臉紅了紅,哎呀呀,莊主雖然長得好看,但他是男的,男的男的男的!你看地再多也不能看出個屁來??! “白,白四公子說——” 晨光照耀下,白衣的少年逆光站著,音容笑貌都被模糊在一片光暈之中,只聽到他朗朗的聲音,“允隨向來也無影去也無蹤,隨心而為,我可是羨慕極了,我一直被父親庇護在他的羽翼之下,這次我離家,就是去江湖走走,累了就回來?!?/br> 直到阿休退下,景玉才停止了擦劍的動作,拿出劍鞘套上,把劍放在石桌上,靜默地看著遠處的樹,樹葉層層疊疊,綠意浮動,上面樹干上用紅綢帶掛著一串金色的鈴鐺,清風(fēng)吹拂,金色鈴鐺鐺鐺作響。 那串鈴鐺是原來江允隨掛上去的,也不知道他在那偷的,一開始他本打算趁允隨不在便偷摸著取下的,但現(xiàn)在景玉竟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偶爾的鈴鐺聲,就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白洛溪的多話和江允隨的亦正亦邪。 第45章 江湖卷 ——這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改變。 樂城的夜晚總是來得慢,直到冬天才來得早些。但夜晚依舊百家通明,直到夜色深極之時,才漸漸息于安寧。 簌拉拉—— 黑夜中天空飛過幾只鳥,翅膀穿過樹枝發(fā)出聲響,撥動樹影重重,驚了夜色,又迅速沉默下去,仿佛只是隨空一響,夜色下只有打更人的聲音。 打更人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裹了一件又舊又破的棉衣。 所謂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便是這個意思。 他住在城南的一間茅屋里,他們一家?guī)状际谴蚋?,代代傳承,三年前的時候老人在城東打更時,在蘆葦叢里發(fā)現(xiàn)了個尚在襁褓里的棄嬰,老人心善,且一生孤苦,便收留了他。 撿到孩子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 老人想起孩子,便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今晚有點冷,得快點回去,孩子受涼就可遭罪了,老人捂住衣服里的糖油粑粑,笑起來臉上皺紋深深,他還給孩子帶了他愛吃的零嘴。 老人提高了聲音,梆子被敲打發(fā)出的沉悶的聲音,叫到——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聲音漸漸遠去,唯有打更的余音裊裊,似近似無,一身鵝黃裙裝的少女偷偷摸摸地穿過府邸的亭臺水榭,繞過花園的假山怪石。 少女有點武功底子,在加上對府里甚是熟悉,伸出頭來左顧右盼,腳步踩地極輕,沒一會就溜了出去。 遠處老人停下步子,放下手中打更的梆子,從懷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糖油粑粑,顫顫巍巍地展開油紙,借著慘淡月光看著油紙中躺著的三個糖油粑粑,因為放著胸口,還有些余溫,不過老人的胸口處卻燙紅了一片。 老人慈愛的目光落在糖油粑粑上,就像在看自己年幼的孩子,他渾濁的雙眼彎起,傻傻地笑了一下。 看了一會,他又顫著手開始折疊油紙,這可花了他三文錢,這糖油粑粑可貴了,今天是他撿到孩子的第三年,差不多是孩子三周歲的生日咯。 嗯,要給孩子過個好點的生日。 “唰——” 輕微的聲音響起,如同驚起漣漪的一顆石子,只是一下,月光下的凌厲冷漠的刀光,還有一絲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