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季雨時在學員訓練營旁聽課程，現(xiàn)在是他在學員訓練營給學員講課。

    季雨時在講臺上的樣子宋晴嵐已經(jīng)見過，清雋博學，談吐優(yōu)雅，簡直是天生就適合搞科研、做老師的人。

    宋晴嵐大步來到學員訓練營的階梯教室，空曠的教室里人都已經(jīng)散了，只剩季雨時一個人站在臺上低著頭，似乎在整理講義。

    聽到敲門聲，他抬起頭來。

    離開一個月的宋晴嵐站在門口，調(diào)侃般喊他：“季老師?！?/br>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都三十多天了，偏兩人都看上去很淡定，就像早上才見過面一樣平靜。

    宋晴嵐道：“人都走光了，你怎么不走？是不是太敬業(yè)了?！?/br>
    季雨時收起透明面板，面板上的畫面在宋晴嵐眼前一閃，被他精準捕捉——什么敬業(yè)看講義，明明就是最近剛開始更新的一部熱血動漫，季雨時非常喜歡，追更起來集集都不落。

    宋晴嵐想笑，現(xiàn)在的季雨時好像越來越可愛。

    季雨時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知道你會過來，我就干脆在這里等你，萬一路上錯過了怎么辦?！?/br>
    江城分部大是大，但從大廳到達學員訓練營的路總共也就兩三條。

    季雨時不知道宋晴嵐會從哪一條路過來，卻就在這里等待，這樣他們能更準確地盡快見到對方。

    面上是平靜，實際暗流涌動。

    都快燒出火了。

    宋晴嵐走了過來，邁上講臺，將人重重攬進懷中。

    他嗅著季雨時的頭發(fā)，深深吸了口那黑發(fā)間熟悉的清香，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就聽季雨時道：“你長胡茬了?！?/br>
    宋晴嵐：“……”

    他后知后覺：“很邋遢是不是？”

    七隊剛剛從劫持中回到現(xiàn)實世界時，汪部長見了他，也對他說過“把胡子刮一刮”這種話，現(xiàn)在回憶起來，似乎有點苦口婆心的意味。宋晴嵐不太照鏡子，在任務(wù)或者特訓中，也沒有那個時間讓他臭美，所以他沒有怎么在意外形這件事。

    季雨時抬頭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不像在說謊：“不是……”

    宋晴嵐挑眉：“那？你們一個個的反應(yīng)都這么大？”

    季雨時用拇指摩挲他的下巴，感受那些硬邦邦的胡茬細細密密地刺著手指皮膚：“是看起來有點兇?！?/br>
    “真的好兇?！奔居陼r說，“小朋友見到你都會嚇哭?！?/br>
    宋晴嵐：“……那我回去就刮?！?/br>
    季雨時腹黑地說：“倒也不用，其實很好看，你可以留著幫我嚇一嚇這班新學員。”

    心機又愛記仇的季老師，利用家屬達成了恐嚇成就。

    那幫子新來的學員還不知道，他們甚至還來不及作妖，就已經(jīng)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季顧問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

    這次由特訓而留下的胡茬，回家時把三只貓嚇了一跳，好久以后才確認走進家門的真的是另一位主人。

    宋晴嵐留了兩天就想刮掉，但季雨時在親密時把他的下巴啃得濕漉漉的，似乎對他的胡子有些興趣，表現(xiàn)得特別熱情。

    這讓他又有些舍不得了，勉強又忍了兩天。

    幾天后，所有人都漸漸習慣了他的新形象，連有天汪部長見到他也只是欲言又止，沒有再對他提出刮胡子的請求。

    直到有一天宋晴嵐到學員訓練營去給那批新學員上格斗課，可能因為過于嚴厲，真的把一位女學員給當場嚇哭了，他便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里刮掉了胡子，重新露出了干凈清爽的一張臉。

    他再次出現(xiàn)在訓練營時，一名學員大膽地攔住他道：“你誰？”

    宋晴嵐無語：“你說呢？”

    聽到聲音那名學員怔住，再結(jié)合身高確定了這位就是他們的宋教官，震驚極了：“靠？宋教官？！”

    不僅是這一名學員這樣，宋晴嵐上完課后，在途中遇到的每個習慣了他新形象的人都愣了愣，才紛紛和他打招呼。

    宋晴嵐覺得有點意思了，難道他留不留胡子就那么重要？

    去停車場的路上他遇到了齊朗。

    氣泡世界里的齊朗運籌帷幄，儒雅不凡，憑著出色的能力成為了分部部長。雖然他本人對氣泡世界里面的自己一無所知，但從現(xiàn)實世界來看，他已經(jīng)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這十幾年年的工資獎金補助拿下來，作為年輕的單身貴族，錢燒得慌。

    瀟灑的齊朗也開一輛跑車，正開車門時看到宋晴嵐。

    他頓了一秒，才點點頭打招呼：“宋隊?！?/br>
    因為在時空裂縫里的事，兩人之間算得上交情不錯，出國特訓時也彼此間互相照應(yīng)。

    宋晴嵐便問：“齊隊，有個事想問你?！?/br>
    齊朗隨意道：“你問。”

    宋晴嵐便把自己的疑惑說了一遍。

    齊朗笑起來，告訴他：“是因為太判若兩人了，你一蓄胡茬，在別人眼中可能和換了個人沒什么區(qū)別。不熟悉你的人，說不定真的會認不出來。熟悉你的人吧，對著換了個人似的你，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前幾天我隊里有人問我，你該不會是從平行世界鉆出來的，知道你是宋隊，但看到你覺得又兇又陌生。”

    宋晴嵐聽著像天方夜譚：“照你們這思路，我不是連模擬面孔都可以省了？”

    齊朗坐進駕駛室發(fā)動車子，意味深長道：“你別不信，有人還真的有這種天賦，不然你回去問問你家季顧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