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爾愣了一下：“是啊?！?/br>
    “呵呵，我想起了小時候……我們在船上，第一次看到大陸的時候那種興奮勁，還記得嗎？當(dāng)時我們踩在高高的木頭上眺望那漸漸長大的綠色！對了，還有我們才來到法國的時候，在山坡上看大片沉浸在夜色里建筑……當(dāng)然我們興奮得想要跳舞呢！”

    “是??！哈尼雅你的記性真好！”

    哈尼雅點點頭，白金色的發(fā)微微飛舞，他安靜地看著莫瑞爾，竟然非常非常地認(rèn)真：“跟哥哥一起經(jīng)歷的一切，我都清楚地記得哦。”

    不知道為什么，莫瑞爾竟然涌現(xiàn)了一種愧疚的情緒。

    自己也太自私了吧。總是想著自己的事，當(dāng)初竟然還想著只要自己愿意可以一直頹廢下去……在“暗街“遭遇行刺的時候，竟然也想著一死了之的問題，而且還一直自怨自艾地想著沒有人珍惜自己……可是……竟然忘了弟弟，他可是需要著自己的啊！

    他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畫具，朝哈尼雅張開懷抱。

    哈尼雅微微皺眉，然后一下子就沖過來抱住了莫瑞爾，莫瑞爾沒有看到，哈尼雅的眼睛都紅了。

    哈尼雅抱得非常緊，莫瑞爾才發(fā)現(xiàn)弟弟又長高了。

    “哥哥一直都不來看我……我還以為哥哥都把我忘了呢！”

    “對不起……”

    “……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或者是經(jīng)歷了什么事？我發(fā)現(xiàn)哥哥有點變了……”

    “哪里變了？”

    “哥哥身上有煙味，你抽煙了吧？還有你明明在笑，我卻覺得你并不開心……而且你有黑眼圈，晚上沒有睡好嗎？明明只是一年而已，哥哥明明比以前還要優(yōu)雅耀眼，但是我總覺得你不一樣了！”

    “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只是我不希望哥哥一個人傷心，哥哥總是喜歡這樣，有什么事總是一個人吞……哥哥，哈尼雅已經(jīng)快滿14歲了，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你有什么事告訴我好嗎？”

    莫瑞爾收緊了雙手，忍不住吻了吻哈尼雅的頭發(fā)，輕輕說：“真的沒什么……就是最近總是熬夜畫畫，有些睡眠不足?！?/br>
    哈尼雅一下子就推開莫瑞爾，那發(fā)紅的眼睛里竟然滿是晶瑩的淚花：“我不是傻瓜。為什么突然要這么努力地畫畫，是為了接下來的畫展嗎？為了盡快畢業(yè)？可是哥哥并不是那么功利的人……是伯爵要求你這么做的么？”

    哈尼雅那冰藍(lán)色的眼直視著莫瑞爾，讓莫瑞爾放棄了再撒謊。他嘆了和一口氣，道：“是他要求的。哈尼雅，我必須在接下來的畫展里在銷售和好評上獲得第一名。”

    “這太難了吧！”

    “嗯。我知道?？墒俏冶仨氝@樣做?！?/br>
    “為什么……”

    莫瑞爾沒有回答，卻轉(zhuǎn)過身，將顏料盤和拿出來，一管一管地擠顏料，然后拿出將畫刷蘸水，在調(diào)色盤里快速地調(diào)顏色。

    就在哈尼雅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安靜地說：“哈尼雅啊，你有喜歡過誰嗎？”

    哈尼雅的瞳孔忽然有些擴散，心臟加快了跳動……

    他小心翼翼地問：“為什么這么問？”

    “哥哥有喜歡的人哦?！蹦馉柕穆曇魶]有一絲漣漪。

    哈尼雅愣了一下，才有些結(jié)巴地問：“喜……喜歡？有多……喜歡？”

    “很喜歡很喜歡……”莫瑞爾笑了，就像一個小孩子，“比喜歡香噴噴的雞翅還要喜歡，比喜歡畫畫還要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目光總是無法從他身上挪去，一想到他，所有的理智都統(tǒng)統(tǒng)消失，隨時隨刻都想呆在他的身邊……一想到他，有時候會感到很幸福，而更多的時候——”

    莫瑞爾突然頓住了，他低下頭，金發(fā)擋住了眼睛，左手放在心臟的位置，輕聲說：“更多的時候——這里

    44、chapter 43 ...

    很疼，很疼……就像要裂開了一樣……你知道嗎？”

    哈尼雅皺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嘆：“哥……你已經(jīng)這么喜歡伯爵了嗎？”

    莫瑞爾的手指鉆進(jìn)發(fā)中，轉(zhuǎn)過來看著哈尼雅，突然笑了：“哈尼雅，你應(yīng)該恭喜哥哥哦。現(xiàn)在哥哥終于有機會了，只要達(dá)成了幾個小小的條件，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哈尼雅看著莫瑞爾。

    莫瑞爾看不到，他放在背后的手指緊緊地抓住衣角，有些微微發(fā)抖。

    他忙轉(zhuǎn)過頭，開始有些笨拙地準(zhǔn)備畫具，他努力地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哥哥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喜歡那一個人呢？就說我們學(xué)校，也有那么多漂亮女孩子喜歡你，你想要的話，絕對不會缺人的吧！”

    莫瑞爾搖搖頭：“我想，除了他我不會喜歡上其他人吧。呵呵，我覺得這輩子我還真是廢了，小時候天天往他那里鉆，到了英國以后，總是掛念著他，還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心靈支柱……然后呢，他以恩人、老師的方式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讓我崇拜他，尊敬他……然后，我還傻瓜一樣地愛上了他。有時候真覺得簡直就像在為他活一樣。我根本無法想象除了他，我還有能力愛上誰?！?/br>
    哈尼雅突然仰頭，微笑。

    抑制了半天，眼眶里的淚水才沒有掉下來。

    他白色的衣袂翩躚，整個他就像小憩在草原上的白鳥。

    “被哥哥喜歡上的人……多幸福啊……”

    他的聲音如同花香，一直飄到很遠(yuǎn)的地方，“要是……哥哥喜歡的是我，那該多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