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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被一把把尖刀貫穿身體,高高舉過頭頂,丑陋的嘴臉,大笑著把毒藥注射進她的身體。 愛彌雅被兇殘的野獸分食了。 藍帽子輕笑,嘴角往兩邊拉扯,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他攬著主婦的腰,后者像個牽繩玩偶隨他支配,然后用那白細的手指,輕車熟路地解開她胸前的扣子。 而那利刃仿佛與他融為一體,從手指尖端伸出,劃開她的胸膛,兩指從那打開的胸腔里扯出什么東西。 藍帽子說:“看看吧,你們還剩下多少人?除了那個說話都說不清的酒鬼,就只有你們兩個了吧,直到現(xiàn)在,神訣給你們的牌,還沒用上不是嗎?” 兩張被泡漲了的紙牌,夾在藍帽子指尖,他稍稍用力,不能被摧毀的牌就在他手里被摧毀了。 “反正也沒用了,不如毀了?!?/br> 這熟悉的手法,不得不讓人聯(lián)想到那兩場死亡。 “神訣?只是一個名頭罷了,他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說得通俗一點,他是給我們打工的。”藍帽子看上去勝券在握,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傲慢又自大,朝著葛鄞說:“你是個目的明確而且腦子很好用的人,雖然精明,但是也要聽聽其他的聲音?!?/br> “你說得對,智者善言。” 葛鄞微微側(cè)身,他因受傷而流血的手臂在發(fā)熱,突突跳動的血管將血液里那股送往全身,無畏是他最好的盔甲?!八阅憧梢蚤]嘴了?!?/br> 藍帽子發(fā)出不明的嗤笑。 “你不是來幫鬼影的?!边@幾日葛鄞想來想去,只有這一個答案能解釋清楚藍帽子的頻頻出現(xiàn),“而伊蓮恩自然也不是你的目標,所以你看中的是屋子里那個孩子。” 藍帽子抿嘴,不置可否。 葛鄞走到他面前,寒聲問: “那個‘單詞’,是什么?” “啊——煩死了,你用別人的身體不覺得惡心嗎?!”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在某處上方,白帽子站在房頂,“我遲早有一天要把你這混球燒成灰!” 一柄削尖了的木棍直沖著兩人的方向飛來,葛鄞一個回身避開,藍帽子坐在原地沒有避開,讓那長棍直接扎進了他的左肋。 陳腐的軀體早就無需活人血rou來給予感知,無關(guān)痛癢的一擊,藍帽子扶了扶那枚化作胸針的藍色帽子,挑釁地朝白帽子一笑。 房頂上傳來一聲叫罵。 藍帽子站了起來,將那木棍□□遞到葛鄞面前,語氣輕快:“我的老伙計終于來了,趁他現(xiàn)在還在氣頭上,快,你知道該怎么做?!?/br> 葛鄞忍無可忍,一把:“不要以為你真的無所不能。” “伊蓮恩在湖邊藏了一個秘密,而鑰匙就在她的手里。你想知道的都在那里?,F(xiàn)在我要指望指望你們,因為白老頭實在讓人心煩?!彼{帽子笑得瞇眼,他拍了拍葛鄞的肩膀,沖著白帽子肆無忌憚地豎起中指。 “連那個只有我才知道的暗號,現(xiàn)在看著他,就好像想不起來了?!?/br> 說話間,白帽子已然欺身上來,跟隨在他身后的是兩條鎖鏈,上面掛著什么黑乎乎的東西,夜深看不清楚,但是像是寄生在上面的活物。 鎖鏈嘩啦作響。 意料中的景象沒有發(fā)生,一根長棍帶著勁風橫掃過來,將鎖鏈擋開了。 鎖鏈反了回去,差點砸中白帽子,碰撞間,黑色的鱗狀物掉了下來,葛鄞垂眼,那些都是被血染過的指甲。時間一長,血已經(jīng)被變黑了。 沒有得逞,白帽子訝然地看著擋在藍帽子前面的葛鄞,暴怒: “蠢貨!蠢貨!真是一群沒腦子的蠢貨?。?!” 白帽子氣得跳腳。 ———— 窗外的打斗聲已經(jīng)持續(xù)了有好一會了。 slender man從樹林走出,不成比例的手腳,貼在紅墻外,然后將腦袋往那個泛出紅光的窗口探進去。 秦愈在里面就這么與他對視,一邊在腦中飛快想著對策。 回憶起當日,他和葛鄞遇見的大霧,藥瓶上刻下的字。 【霧色從不享用迷途知返者】 迷途知返,是指的什么?他知道突破口就是迷霧,再來一場那天那樣的濃霧就好。鬼影被伊蓮恩蒙蔽雙眼,他現(xiàn)在上哪兒去求雨求霧? 鬼影的手已經(jīng)伸進窗口,而被他看見的那一刻,愛彌雅放聲大哭起來。 然后,秦愈聽到了電臺里那個不似人類的叫聲,從他懷里發(fā)出,幾乎刺破耳膜的尖銳,貫穿了整個房間。 然后鬼影也跟著和聲似的叫起來,秦愈差點沒眼前一黑。 血雨如傾,他渾身濕透,讓人作嘔的氣味似乎刻入基因一樣,讓人幾乎忘了沒有異味的空氣是什么味道。 他的小腿已經(jīng)被積水成河的血液浸泡了有十分鐘左右了,而那血雨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愛彌雅恐懼一切,她想要掙開秦愈的懷抱,但是又害怕那血色雨點,每一滴像是從畫筆里流出來的紅色液體,是那樣可怖。 局面有些尷尬,因為鬼影卡在了窗口進不來。但是這并非意味著秦愈可以離開,被鬼影盯上的那一刻,他就再不能轉(zhuǎn)移視線。 秦愈將愛彌雅向上托著,四處找地方想把她放下,但是比起在他懷里,要讓她暴露在血雨下,愛彌雅反抗得更厲害。 于是秦愈單手摟著愛彌雅的背,然后把外套脫了下來,把小姑娘包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