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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頻道又跳了。 FM110.5 頻率穩(wěn)定之后,這個更像是那種深夜情感電臺,一男一女在說話,內(nèi)容聽不太清楚,只有女人哭泣的聲音。 秦愈又湊近了一些,在水下潛了那么久,他的聽力也受到了一點損傷,雖然是暫時的,但在這個時候,隨時可能成為致命的缺陷。 的確是情感咨詢的節(jié)目,不知道女人說了些什么,男聲驟然拔高,驚恐的情緒似乎要從電臺里傳出來。 “好的,我知道了你的問題所在,請稍等……咦?……女士,女士請你冷靜!cao?。?!……快打911??!” 嘈雜的人聲交錯在一起,可以聽到很多人尖叫大喊,十分混亂。 “我的天啊……這他媽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她在咬我,救我,這人是魔鬼!救……救我!” 更為可怖的慘烈叫聲,卻沒有了最開始的女人的聲音了。 秦愈的心臟砰砰直跳,他凝神搜集著每一句話,然后在那雜亂的聲音里,一個沒有起伏的聲音出現(xiàn)了。 說話者的語速很慢,每一個詞都吐得非常清晰,她稚嫩的聲音在那樣恐怖的背景聲中,顯得更加瘆人。 “紅圍巾小姐每天都在等待灰手套先生的到來,她墊著腳,從高高的柜臺看向門口。 “然后她等到了,灰手套先生就會送給她一顆糖。 “每天都是不同的糖,紅圍巾小姐更加期待下一天的到來…… 此時,電臺里傳出一聲不像是人類能夠發(fā)出的尖叫,然后又是一陣刺耳的急剎。 秦愈猛地向后撞上椅背,耳朵嗡嗡作響。 碰撞的巨響震得他感覺自己差點就要聾了,心跳急速,緊接著,所有的聲音盡數(shù)消失,陷入沉寂。 然而紅色的數(shù)字還在閃,秦愈握在方向盤的手攥緊又松開,急促的呼吸聲好似被放大了數(shù)倍,他死死盯著那個屏幕。 過了大概半分鐘那么長,一個低沉變調(diào)的聲音從電臺里傳出。 “看前面?!?/br> 一個響指在他耳邊響起。 這時突然脊柱像是被電擊了一下,秦愈聽到這句話時,幾乎是反射性地側(cè)身,翻出了車外。 就在他開門跳出去的同一時間,一柄锃亮的黑刀刃猛然刺出,從背后捅穿了駕駛座,刀刃露出有一個手掌那么長。 是藍帽子的手筆。 秦愈摔得頭暈眼花,他跌落在草叢中,穩(wěn)住身體,向車里看去。 就在駕駛座的后面,戴著藍帽子的稻草人正望著他,白紙上的笑臉好像被重新繪制了一次,笑意看起來更加自得。 陰惻惻的笑聲在那個身體里傳出,這一次他身上居然沒有帶有藥瓶,秦愈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似乎給藍帽子畫上了一個刻板印象。 他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在秦愈背后待了多久? “先生安?!彼{帽子打了個招呼。 刀鋒緩緩抽出,刀鋒在車門上擦刮出磨人的聲音。藍帽子卡著車窗往外爬,刀尖觸地,將身體舉起來,三兩步就走到秦愈面前。 “我警告過你們的,不要靠近水??墒悄銈冏约翰宦?,怪的了誰?”藍帽子甚是得意,“不過不要緊,很快你就會明白了,這是為什么。” 秦愈喘著粗氣,不知道這是哪一出。不過他能夠確定,這一切跟藍帽子脫不了干系。 車門嘭地關(guān)上。 刀尖對準秦愈,割破了他的掌心,疼痛慢了半拍,溫熱的血流下來,然而他仍然不肯退縮,哪怕藍帽子的刀都懟到脖子上了。 藍帽子說:“你最好認清楚現(xiàn)狀,只要我想,你和車里的人,一個都活不下來。” 藍帽子微微側(cè)身,一個消瘦的男人從身后走出,他越過藍帽子,不緊不慢地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室。 是那個下落不明的白人。 那現(xiàn)在可以肯定,是瘦竹竿一樣的癮君子死了。 “你知道這里有個傳說對吧?鬼影,或者你們叫的Slender man?!彼{帽子說道:“你們來到這里,可不是僅僅像神訣說的那樣,玩玩牌,猜猜誰死了那么簡單?!?/br> 秦愈抬眼:“你要說什么?” 藍帽子發(fā)出笑聲:“我們在這里待了很久了,有些無聊,所以想找點新鮮的樂子。所以,有了這個湖?!?/br> 秦愈看向車里昏睡的葛鄞,咬牙切齒:“果然是你?!?/br> “好奇他們?yōu)槭裁礇]死嗎?” 藍帽子卻在此時止住了話頭,刻意吊他胃口,不過很快秦愈的注意力又被白人吸引了過去。 白人正眼都沒帶瞧一下秦愈的,他發(fā)動貨車,慢慢倒車,像是要離開這里。 秦愈眼睛猩紅一片,就要跟上去,被割傷了的手掌滴著血,他卻感覺不到痛。 尖刀利刃都擋不住的這個男人…… 藍帽子閃身擋在他面前:“想知道他要去哪兒嗎?求求我,我可以勉為其難地告訴你?!?/br> “滾開?!?/br> 秦愈飽含怒氣的聲音在顫抖,葛鄞還在車上。 他還在發(fā)燒。 “生什么氣呢?”藍帽子無可奈何地說:“也就我脾氣好一點了,要是白老頭——” 然后他讓開一個口,真的讓秦愈出去了。 可是秦愈還沒走出兩步,卻聽得旁邊樹叢里一個東西飛速地朝他沖過來,速度之快,甚至藍帽子都沒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