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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鄞說:“若從159年后往前看這一段,人們會認為這不算最糟糕的。” 在發(fā)現(xiàn)水體污染后,各個國家政府紛紛做出資源監(jiān)測響應,這方面控制得很好,伽馬射線的輻射殘余影響了一部分人,那些沒有受到輻射的人被集中起來,在廢墟上建立起另外一個天地。 “新政府出現(xiàn)了。這場沒頂之災面前,即便是有身份的人也不能避免面臨被處理的局面,受輻射和沒受輻射的均被隔離?!?/br> 世歷154年,病原體泄露,生物在高能輻射下變異,滋生出無數(shù)異形,“類人體”自我意識完善。 第二災難爆發(fā)。 秦愈覺得自己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來。 “軍調所成立,末日來臨?!?/br> 葛鄞用了九個字將這一切作結。他曾經以為人類走到絕望盡頭,哭喊和淚水將會淹沒整座城市,但是最不能放棄的就是希望。 G93—1和軍調所,就是希望。雖然他曾無比厭惡那個地方。 眼前的人陷入了一種沉思,葛鄞不期望著他能做出什么回應,人類的共情能力并沒有那么強。 他不過是在陳述一些事實。 但是秦愈卻感受到了,難以形容的一種沉重,將心臟擠壓在胸腔里,血液無法流暢地釋放,化為一種怨結。 夏日的田野無與倫比,野風吹散那些苦痛。他們站在草地上,寧靜可貴。 “你好像一直都不開心。是因為擔心嗎?”秦愈出聲,“離開那個世界,是背叛了你的信念。” 葛鄞的聲音在風里遠去。 “誰都沒有資格躲避。將他人拋下,獨自享樂是可恥的。” 一只紅色瓢蟲爬過秦愈的手指,他抬起手,瓢蟲振翅飛走,他發(fā)出一聲感嘆: “若人人如此,何其辛苦?” 沒有回答。 他們走到了據(jù)說被污染的河畔,陽光在水面變成了細碎的光鱗,秦愈走到淺灘處。 “你看出什么不對了嗎?”他問。 葛鄞抬手一指:“上游?!?/br> rou眼上看,這條河被污染的程度已經很嚴重了,找到污染源頭也許就能知道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沿著河岸朝上游走,他們不知走了多久,最后發(fā)現(xiàn)往前走的河水清澈了不少。 這里的水域變得狹窄,也淺了許多,渾濁與清澈被分隔,水下面藏著什么。 “要看看嗎?”說罷,葛鄞已經走進了水中,水深沒到他的腰際。 秦愈看了一眼,將袖子綰到手肘處,一腳踩進去,這里的水涼的正好。他挑著眉毛,笑道:“還有得選?只是回去得麻煩比斯特夫人借我們兩套衣服了?!?/br> 水中混沌看不清,只能小心前進,找準污水來源。 “這兒——”秦愈先看到汩汩排著污水的一塊區(qū)域,提醒了葛鄞一聲。 只見葛鄞二話不說一個猛扎進水里,秦愈只來得及看到那人漂亮的胸鎖乳突肌被水淹沒,不過三秒后,他站起身。 “什么都沒有?!?/br> 秦愈杵在原地,然后一伸手將他帽子摘了下來。 “你不嫌戴著麻煩?我又不會把圣痕的事情說出去?!鼻赜鷮⒚弊幽迷谑稚?,“怎么你都不聽人說話的?” 那道赤色月牙像是獨特的刺青,和秦愈那枚的位置十分接近。 葛鄞耳朵淌下來水,耳釘反射出耀眼的光,帽子被摘下時他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即看著秦愈:“你沒有說清楚。” “是你太心急了?!鼻赜溃骸澳憧催@里沒有人煙,所以不會是直接排放。” 葛鄞明白了他的意思:“水下沒有管道口,也許是埋在地下的?!?/br> “嗯,差不多就行了。”不著痕跡地看了看周圍,秦愈笑著道:“回去吧,天快黑了。咱們還得換衣服?!?/br> 葛鄞神色古怪地看著這個人的表情,心里隱隱不安。 半個小時后,他突然明白了那種不安的來源。 葛鄞斷然拒絕:“不行?!?/br> “大家都有,為什么就你不穿?搞特殊?”秦愈笑瞇瞇地將那套藏青色絲綢燕尾服提到葛鄞面前,張開手,“你看我穿著也不奇怪,最多就是有些夸張,你不穿這個還能穿什么?!?/br> 俊美的男人穿著白色馬褲,及膝長靴,絲絨外套下擺略長,胸前夸張地點綴著繁瑣的蕾絲和絲綢折的花樣。 好像也沒那么奇怪。 見葛鄞不再反駁,秦愈戴著一副金絲細邊眼鏡,拋出的最后炸彈。 “來都來了?!?/br> 不知為什么,這句話對葛鄞好像特別有用。 葛鄞眉尖一抽,瞪了他一眼,極不情愿把衣服接過來。 門關上前,秦愈按住他的手,真誠道:“要不要幫忙?我都穿了好長時間,我想也許你也——” “嘭”門毫不留情地甩上了。 聽見旁邊一聲笑,穿著一身男裝的瞿杉搖著一瓶酒,雙手倚著木制的欄桿,沖著秦愈笑道:“我說,你倆談個戀愛怎么談成這幅樣子?” 秦愈的笑僵硬在臉上。 “……Excuse me?” 第27章 未燃燒的火 幸虧葛鄞沒聽見這句話,秦愈走到瞿杉面前,嚴肅道:“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br> 瞿杉打了一個酒嗝:“哦?難道不是嗎?” “我和他認識才沒幾天,怎么可能就成這關系了?!?/br> 瞿杉微醺的眼里透出一絲八卦的氣息,她將頭伸過來低下聲道:“啊——我知道了,你們只是419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