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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愈爆了一句粗口,他猛地站起來,葛鄞差點沒拉住。 他又開始了。葛鄞腦子里冒出一句話來。 但秦愈這人就是這樣,就算是三十歲的人了,沖動起來也跟年輕時候沒什么兩樣。程丘北常說他這人就是太不顧后憂,想一出是一出,腦子一熱就不受控制,三頭牛都拉不回。 就像現(xiàn)在。 秦愈擼起袖子,沖上去就是干,他先是一拳狠砸在蝙蝠人的臉上,然后一顆帶血的牙齒飛了出去。蝙蝠人也被這人震撼住了,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躲開。等到第二拳時他便化作無數(shù)只蝙蝠,秦愈砸了個空。 “雜種,你還要臉嗎?她那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 秦愈憤怒到頭冒青筋,加上之前他認(rèn)為是自己間接造成鄭彬和魏亭死亡時的內(nèi)疚,負(fù)面情緒頓時如山積壓在一起,他急需一個發(fā)泄口。 看到這副景象,他實在忍不下去了,一方面是因為可憐羅月,一方面還因為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就這么讓一只丑不拉幾的蝙蝠給吃了??? 狗都知道護(hù)食的道理,辛辛苦苦打的游戲被最后插進(jìn)來的人搶了人頭你說生不生氣?費盡心血做的策劃被人說剽竊就剽竊,誰能忍得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自己跑出來?我原本打算等一會再去吃掉你們,誰讓你上來就打斷我的好事?”蝙蝠人發(fā)出笑聲,那無數(shù)只蝙蝠都是他的化身,此時全部飛到上空,繞著秦愈盤旋。 “長那么大塊頭,就這么點膽子,你不敢下來?”秦愈氣極反笑,他抄起一邊的鐵棍,說道:“隔壁的林杏都比你有能耐?!?/br> 聽到這個名字,蝙蝠人似乎有些惱怒,他倏地化為人形落地:“她就是個到處勾引人的賤人,靠著皮rou吃飯的妓/女,也配被和我相提并論?” “嘴上會說。”秦愈譏諷道。 忽地鐵棍在手中一震,蝙蝠人已然欺身靠近,突出的眼珠怒瞪著秦愈,他一爪按在鐵棍上,逼得秦愈倒退兩步。 “你也和她有關(guān)系?” 秦愈猛地將蝙蝠人推離,在他巨大的蝠翼扇過來時,低頭屈膝滑到蝙蝠人身邊,反手一棍,帶著勁風(fēng)狠力拍在蝙蝠人的膝彎處。 “關(guān)系可深著,你要不要把我也殺了?”此時的秦愈已然有些失去理智,他渾身血液好似沸騰起來,攥著鐵棍的手激動得微微顫抖。 秦愈半跪著微微低頭,發(fā)圈被甩出去,頭發(fā)散了下來,他笑的露出兩顆尖牙:“我好久沒真正打過一場架了?!?/br> 蝙蝠人猛地向前踉蹌了一下,這舉動徹底把他激怒了。 他振翅在空中飛了一圈,發(fā)出非人的叫聲,然后張大了嘴沖向秦愈。 葛鄞收回視線,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去摻一腳。 這個蝙蝠人不好對付,難纏,他會隨心所欲變成眾多的蝙蝠,兩個人,要想抓住他會很費力。 身為社會第二階層的人,葛鄞上的第一堂課,就是學(xué)會權(quán)衡利弊。什么是可拋棄元素,什么是一生至死都堅定不動搖的信念,什么是人類至高利益。 這是他選擇的。葛鄞告訴自己。 但心里的不安越發(fā)強(qiáng)烈,有什么東西急切地想要鉆出來。 REWIND…… 他的圣痕在心中呼喚。 葛鄞眼神一暗,沒有理會那個誘惑的聲音。 局面很快發(fā)生偏轉(zhuǎn),蝙蝠人力大無比,他受傷的膝彎已經(jīng)使不上力,但還有鋒利的爪子和尖銳的牙齒。他用了最大的力氣,最快的速度,撲向秦愈,直到秦愈后背砸在地面上。 男人吃痛悶哼,一大滴汗水滑落。 鐵棍在手中已經(jīng)有些彎曲,秦愈還是振臂奮力抵抗著來自蝙蝠人的壓制,蝙蝠人的爪子被死死扣住,他只能伸長了脖子,用那散發(fā)出惡臭的牙齒去夠秦愈。 “別惡心誰了——”秦愈挑釁般歪著頭,挑起下巴:“咬得著我再說吧?!?/br> 蝙蝠人劇烈掙扎起來,他拼盡全力抽出爪子,在秦愈反應(yīng)之前一爪子刺破了他的肩膀。 原本的目標(biāo),是那骨rou下面跳動的心臟。 瞳孔驟縮。 舊傷被撕裂的痛,讓秦愈倒吸一口冷氣,眼前一花,手上漸漸失力。 小模型突然站起來,不知為什么,它變得更加小巧,個頭和吉娃娃差不多。忸忸怩怩走過來,用小小圓圓的手抱住了葛鄞的手臂。一張紙條落在地上。 紙條上赫然寫著:幫幫忙 心底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REWIND…… 直到秦愈那邊快要支撐不住時,葛鄞站了起來。 越過狹窄的窗口,他看到了秦愈。 葛鄞單手撐著餐臺,輕松一躍,幾乎無聲落下,已然握在手中的刀反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 葛鄞反握刀柄,讓刀尖朝下。 “噗” 秦愈被噴了一臉污血。 蝙蝠人一抖一抖,身體攣縮著,葛鄞的刀從他的喉嚨穿出。 “什么……我……居然忘了你……”蝙蝠人難以置信地想要回頭,葛鄞隱逸在黑暗中的臉只看得見嘴唇。 來者面無表情轉(zhuǎn)動刀柄,然后拔/出來,蝙蝠人抽搐著倒下。 秦愈大口吸氣,肩胛骨傳來的疼痛一抽一抽的,他半天沒爬起來。 一只手伸到面前,他看了看手的主人,葛鄞微微皺著眉。 秦愈遲疑了一下后,抓住他的小臂,嘶啞著聲音說道:“勞煩您親自動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