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秦愈只道那聲“葛令”怕是觸到了他的逆鱗,心中愧疚還是有的,可革命同胞下一秒就成了敵對,這關系變化之快,他還是不太能想明白的。 葛鄞的腿掃過來時,秦愈一下就側開了臉,沒有預想到的下一次進攻。但葛鄞還是踢到了什么,碎裂的聲音在腦后炸響,接下來秦愈就感覺腰上有兩只手抱了上去。 差點摟到胸口。 這一刻他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 緊緊抱住他的兩只手摸上去十分光滑,秦愈費力掰下來,發(fā)現(xiàn)抱住他的就真只有兩只手。那個被葛鄞踢碎的頭顱只有半截看得出原樣,粗制濫造的人體模型,黑筆勾勒出的眼睛一動不動看著前方。 “你一直在這里,就當真是來撿骨頭的?”葛鄞把那句沒說完的話補充完整,伸出手把秦愈拉起來,“所以,你是聾了還是瞎了?” 秦愈閉口不談之前的事情,主要是他的確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被蒙住眼睛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周圍的聲音全都消失了,除了小女孩的聲音,他可以很明確地,對葛鄞說:“我倒是想問你去了哪里?” “原地?!?/br> 葛鄞在食堂前部分走了快七八分鐘,都沒有聽到秦愈的響動,他說他在這里,那么他為什么會在這兒? “你進門的時候看到了那個小的模型吧?”秦愈說道:“我當時覺得他的動作像是要人抱,后來我才反應過來,那是在讓我們不要進來?!?/br> “回答我?!?/br> “我睜開眼就在這里了?!鼻赜_下踩著的碎渣咯吱咯吱響,他把柜子蓋上,手按著柜子說道:“你在懷疑什么?” 葛鄞看了他良久,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似乎是想確認什么似的,向前一步:“你真不是?” 秦愈聽得一頭霧水:“我不是什么?” 他的表情找不出一絲撒謊的痕跡,葛鄞卻陷入了一陣混沌。他的記憶中,這一段,似乎好像不是這樣。 不應該是這樣的,但他又想不起來,他為什么會有一種這個場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感覺? 葛鄞頭上那個圣痕劇烈疼痛起來,打斷了他的回想,他不明白為什么記憶會出現(xiàn)錯亂,。 秦愈看他臉色不好,問道:“你怎么了?” 葛鄞擺擺手,只要他一想,額頭圣痕的撕裂感就逐漸加重,生理淚水差點都被逼了出來,他強撐著才沒有表現(xiàn)出來。 秦愈一看他的模樣,關切道:“你要不要坐一會?” “不用管我,半個小時你以為很長嗎?”葛鄞恢復了神情,但能看出他眼圈微紅,眉頭也沒松開,實在是難受得緊了。 秦愈說:“你沒事就好,我剛剛睜眼就在這里了,還叫了幾次你的名字,但是你沒回答我?!?/br> 他故作輕松:“在這種地方,我都怕你已經(jīng)不是你了?!?/br> 這句話是真的,他連叫了幾次都不應,似乎葛鄞壓根不在這里一樣,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但幾分鐘后,葛鄞再次出現(xiàn),他不免以為是其他什么東西干擾了他的辨識。 他們走進了后廚,簾開,頓時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葛鄞的燈在此處似乎燃燒得更烈,照亮了周圍一大片。 兩個人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地面上密密地堆積著許多頭發(fā),長發(fā)居多,葛鄞用腳從中掀開一條路出來,數(shù)只大蟑螂飛快地從頭發(fā)下面鉆出去,往四處瘋狂逃竄。它們從地面四散,鉆入到縫隙中,甚至墻壁上也爬滿了。 即使是不怕蟲子的秦愈,見到這一幕也有點不適,尤其是踩爆了一只肚子鼓鼓的蟑螂的時候。 越往里走,頭發(fā)越多,直到走不動時,葛鄞停了下來。 葛鄞突然將手伸進了那堆頭發(fā)里,摸索著什么。 “讓我猜猜,你的能力是什么?”秦愈看著他的動作,背過身去,留意身邊可能會突然出現(xiàn)的假人?!巴敢??還是預測?呃,這個好像不太對?” 葛鄞冷聲道:“你若是很閑,不如來幫忙找。” 這里的蟑螂出奇的多,一窩一窩扎堆在此,然后慌慌張張從他的手背上爬過去。 若他沒有猜錯,這下面一定有什么東西。 秦愈的語氣似乎有些無奈回答:“我倒是也想,但咱們好像闖進別人的地盤了。若是你的能力是預測,又怎么會來問這句話?” 葛鄞這時才將注意力放到身后。 一種強大又陰暗的氣像一張蛛網(wǎng),鋪天蓋地降臨。他立馬放棄了尋找,收手回身。 越過秦愈的肩膀,他看到了那個所謂的這里的“主人”。 最能接近它的模樣的就是蜈蚣,數(shù)不清的手腳,跟鬧著玩似的亂七八糟安在身體上,連接處膿水直流,頂端是一張目光呆滯的男性面孔。它的四只綠色蠅眼,在暗黑中泛出幽幽的寒光。 這樣的異形,他見過很多,若非要說個特點,那就是它的頭頂,沒有一根頭發(fā),看起來挺慘。 自己沒有,所以收藏。這些頭發(fā),都是它收藏的嗎? 這是出現(xiàn)的第一個男性,這個療養(yǎng)院的秘密,遠比他們想的多。 葛鄞問:“一個人解決的掉嗎?” 秦愈低笑:“試試吧。刀借我用用?” 葛鄞應聲,拔出腰上的短刀,叫秦愈好反手握住接過去,他橫刀在前:“我不確定能花多久時間,它看起來無處下手,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上手,秦愈向前幾步,反手將擋門關上,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