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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秦苛總結(jié)多年的經(jīng)驗,在見到傅城之后沉寂的那幾天所下的定義的。 這兩者的區(qū)別非常之大。 如果缺了“交流”為前提,cao控就是僵直的木偶牽線,變異人的本性是被壓制著的,尸王通過牽線強行使他們聽話,有效但是生硬困難。 而有了“交流”,就可以與變異人實現(xiàn)共情。它們的情感十分地一條筋,感受到同伴的喜怒之后,行為和情緒也會跟著起波瀾,在此基礎(chǔ)上進行的cao控更加靈活,影響范圍更加廣,變異人們也更加的“忠誠”。 樓層里的時舟站在大廈高層破損的洞口處,風(fēng)聲獵獵,乍然,他的身后白光一盛,他一瞬就變成了逆光而立的一個剪影。 救援的飛行器抵達,他們緩緩地懸停,艙門和燈光對準(zhǔn)被炸開的缺口。 救援士兵走到艙前,對著他的背影道:“領(lǐng)主?!?/br> 時舟看著秦苛興奮的臉,醞釀在眼神里的情緒混雜著憐和敬。 這個男人睿智得愚蠢,平靜得瘋狂,大義得自私。 他將畢生精力投在研究變異人身上,他找到了人與變異人之間關(guān)系的密鑰,創(chuàng)造出了足以改變?nèi)祟惷\的研究成果,他教出了陳宸這個絕世僅有的學(xué)生——他的成果甚至不比他的老師差。這本來可以讓秦苛在暮年擁有至高無上的榮譽和安定的晚年,并在歷史碑上留下一個高尚的名字。 可是他卻被他畢生所追求的東西給逼瘋了。他殺了太多的人,殘害了太多無辜,犯下了洗不清的罪——或許他滲入他溫和性格里的一絲偏激在多年之前就暗示了他的結(jié)局。 秦苛貪戀的目光從衣疏身上拿下來,笑了一下,這似乎是個釋然的笑容,就像窗外的最后一片葉子。然后,強化藥劑的副作用反噬,黑色的血管像蚯蚓一樣在他身上暴起,爬行。 時舟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去看他,對士兵說道:“把徐上尉和他身邊那個男孩救出來?!?/br> 唐棗已經(jīng)在旁邊急了許久,一聽到命令,立馬招手,帶著穿好防護服的士兵沖進下層的火光當(dāng)中。 剛好,跌到走廊門口的陳宸爬了起來。他已經(jīng)完全看不清眼前,大叫了一聲:“等一下——” 地上有個不明東西突然出聲,唐棗嚇了一跳,紛紛將槍口指向陳宸。陳宸擦掉眼前透明罩上的灰塵,看到一群人的時候懵了一下,舉手說道:“是我!” 唐棗:“你怎么跑出來了,不是讓人去救你們了嗎!” 陳宸:“他們已經(jīng)安全救走了!” 這一切只是發(fā)生在短時間內(nèi),以至于徐盡歡才從呆滯中緩過來。 衣疏還是在哭,他不知道該怎么辦,生存的本能讓他還能害怕,還能流淚,還能感受到撕心的疼痛,但他仍然緊緊地抱住徐盡歡的脖子不放。 徐盡歡的神魂突然在一瞬間回歸原位,他的眼里漫上血絲。靈敏的感官突然發(fā)覺了旁邊的動靜,他下意識地抱住衣疏向旁邊一撤,已經(jīng)異化了一半的臉上露出兇狠的殺意,盯著奔向這里的拿槍士兵。 徐盡歡一只手扶在衣疏的后脖頸上,把男孩緊緊地護在懷里,對著這群人低吼道:“滾開!” 唐棗:“徐上尉,跟我們走。” 徐盡歡不信,說道:“把槍放下?!?/br> 唐棗:“我們不是來擊殺你……” 徐盡歡吼道:“把槍放下!” 唐棗無法持續(xù)在漫天火中與他僵持,于是揮手示意,讓人放下槍。 陳宸上前一步,由于嗶哩啪啦的聲響以及防護罩的作用,他的聲音十分的沉悶,只能扯著嗓子才能讓徐盡歡聽清:“我這里有新型的藥劑——” 就在徐盡歡發(fā)愣的時候,陳宸和士兵已經(jīng)到了他們面前。他晃過神來,想再次往后退一步的時候,唐棗讓人將他的退路圍住。 衣疏終于放松了胳膊,轉(zhuǎn)頭看著陳宸,臟兮兮的臉上,瞳孔的金黃色已經(jīng)褪去,由于劇烈咳嗽,眼角還凝了一些淚珠。 他無意之間透過陳宸的防護面罩,和陳宸對視了一眼,一眼之后,陳宸的目光躲閃開。 衣疏眨了一下眼,然后,他看到陳宸的手上只有一管注射器。 情況緊急,火勢如同二人的異變正在迅速蔓延,火焰之下的聲響更加猛烈,樓層有坍塌之勢。 陳宸沒時間過多的解釋,將可能的推斷詞全部去掉,只是說道:“這是與之前原理不同的藥劑,不會引起過敏?!?/br> 他停頓了一下,抓緊了注射器,說道:“還、還有很多……” 衣疏說道:“我的癥狀輕,先給盡歡。” 他的嗓子里還帶著哽咽,語氣輕得就好像落在空中的一片灰塵。陳宸轉(zhuǎn)頭望進他的眼眸——他從前最不會察言觀色,卻在里面感受到了一種矛盾又復(fù)雜的心情。 陳宸移開目光,他撒了一個謊,以至于心跳很快,在緊張之中二話不說地將藥劑注**了徐盡歡的胳膊里。 徐盡歡本來就是渾渾噩噩的混沌狀態(tài),神智只剩了一根弦在繃著,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宸動作迅速地推進完,拔出了針管。 見狀,唐棗立即讓士兵將二人帶走。 陳宸就在衣疏身邊,最后還是咬著牙,輕聲道:“對不起,現(xiàn)在只有一管,你再堅持一會兒,就一會兒,好嗎。” 被扣上防護罩的衣疏并沒有驚色,他的臉上的黑色還在不斷蔓延,已經(jīng)覆蓋了一只眼睛。他勉強地勾起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