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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等著一只孤舟停進(jìn)去。 傅城仍舊不松手,他決定一句話也不說,等著時舟自己開口。 國泰扒拉了他很久,直到他時舟命令了一聲:“國泰,一邊待著去?!?/br> 他的聲音帶著一些顆粒似的沙啞,國泰坐在地上不動了,歪頭看著他,一副“你要是被綁架了不方便說你就眨眨眼”的模樣。 傅城:“……” 他還是忍不住吐槽道:“這狗的名字好根正苗紅,是不是秦?zé)熎鸬?。?/br> 他停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又提到了秦?zé)?,輕咳了一聲,沒有解釋直接道歉道:“……對不起,我錯了?!?/br> 傅城的“對不起”“我錯了”一點(diǎn)都不值錢,對時舟販?zhǔn)酆喼笔乔鍌}大甩賣,有事沒事還倒貼。 時舟道:“你閉嘴?!?/br> 傅城聽話閉嘴了。 然后他瞪大雙眼。 他感覺到在肩頭上的時舟輕輕地挪動了一下,竟然是把腦袋埋在他肩頭。硌人的肩骨擋住了他的眼睛,國泰看不到他的臉了,但是感覺主人好像很安全的樣子,不再需要它了,于是“嗷”了一聲,搖著尾巴回去了。 傅城覺得抱住的這個人就好像一只叛逆張狂不可一世的貓突然變乖了一樣,弄得自己僵得一動都不敢挪動,怕驚擾了什么珍稀之物一般。 傅城心臟簡直跳瘋了一樣,根本無法阻止這搏動穿過胸膛傳到另一個人的身體上去。他輕輕地?fù)崃艘幌聲r舟的后背,試探地問發(fā)生的事情,道:“……能和我說一下嗎。” 時舟的聲音努力地在維持平常的冰冷,但是還是帶上了些輕輕的哽咽聲。 “我不想和你說,再問就滾?!?/br> 傅城連忙道:“不說不說……你不想說就不說?!?/br> 真的跟在哄一只超兇的野貓一樣。 傅城站了很久,他知道若是能讓時舟動容,那一定是發(fā)生了很嚴(yán)重的事,至少對時舟來說是很嚴(yán)重的,他不喜歡跟他交流就算了。 北方的夜空仍然看不到月亮,天空一片漆黑。但若從上空 看下去,仍然還可以看到人類聚集地里忽閃忽亮的燈光,就好像落到地上的星星。 里面是生活著最聰明又最愚蠢的物種,生生不息。 時舟終于用完了他的肩膀,吸了一口氣。剛好倒得那杯熱水也涼得差不多了,他起來去喝。 他又恢復(fù)了平常那般冷冷的模樣,如果頰邊沒有淡淡的淚痕傅城差點(diǎn)就信了。 這個人把眼淚全都堵在他肩上了,死也不讓人看到他哭的樣子,就算是傅城也不行。 時舟把傅城晾在一邊,喝了一口水,轉(zhuǎn)頭看著傅城,道:“你還不走嗎?!?/br> 傅城:“……” “美人,你可千萬別跟小姑娘談戀愛……你真的太渣了?!彼扌Σ坏玫?,“用完就扔,你當(dāng)我全身都是一次性免費(fèi)的?我是為愛發(fā)電的綠色提款機(jī)嗎?” 時舟不說話,喝著他的水。 傅城又從后背抱過去,說道:“你都給你用了這么久了,就當(dāng)做報(bào)答,今晚收留一下我?” 時舟把杯子放下,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說道:“回你自己休息室?!?/br> 傅城委屈道:“他們都熄燈好久了,我敲門回去找罵嗎。” 時舟沉默了一會兒,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掙開他,簡單地去洗了臉,用混合著牙膏的溫水漱了口。坐到自己床上去。 他揚(yáng)了一下頭,意思是上鋪,松口道:“自己爬上去?!?/br> 傅城爬到了他的床上。 時舟盯著傅城。 傅城看著時舟。 傅城:“你忍心讓我睡木板嗎?!?/br> 時舟狠心道:“不然你可以睡地板,滾下去。” 傅城聳了一下肩,索性囫圇地滾到他床里面去了,道:“不行,我直覺認(rèn)為你今晚需要人陪,我就勉為其難地志愿服務(wù)一下吧!” 時舟:“……” 他耳尖紅了一些,怒道:“滾去洗漱?!?/br> 傅城:“我可以用你牙刷嗎?!?/br> 時舟:“去死?!?/br> 傅城:“哦。” 此情此景有些像傅城一直幻想的日常生活畫面。他莫名地有些緊張,他發(fā)現(xiàn)時舟的牙膏居然是果味的,突然覺得有點(diǎn)反差萌。心下默默記住,哦,原來他喜歡甜的。 傅城心虛地去鎖上了門,然后爬上了時舟的床。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輪,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diǎn)猥瑣。 他正直的躺下,呼吸了一口氣,輕輕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時舟,黑色的背心后領(lǐng)露出一片潔白光滑的后脖頸。傅城不知道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了什么,猛地轉(zhuǎn)過頭來。 他心想,真完蛋。 他仰頭說道:“美人,你睡了嗎?!?/br> 時舟不回他。 傅城知道他肯定沒睡,只是不情愿和他搭話。 傅城仰望著上鋪床板,自言自語地說:“小時候我總愛竄出去玩,家對面有個老師傅,好像之前是個特別厲害的工程師,他可愛吹牛了,成天跟我講青空城飛行器群的結(jié)構(gòu)和運(yùn)行原理,好像這個地方是他建的一樣,可能我性格隨他?哈哈?!?/br> “我有時候在他家里過夜,他就聒聒噪噪地給我講他的故事,我還挺愛聽的。” 他側(cè)過身來,盯著時舟的后頸,道:“他跟我說,世界上有一種邊界叫做海,特漂亮,就好像是落在地上的天空,藍(lán)色的。就算是世界經(jīng)歷過浩劫,它也沒有消失。他說海占世界面積的大多數(shù),其實(shí)我們都生活在島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