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雯？”聽到來人的自我介紹，厲白有些驚訝地重復(fù)了一遍她的名字。

    面前站著的是一位氣質(zhì)干練的女性，巴掌大小的臉上夾著一副大小合適的金絲邊眼睛。如果不是臉頰邊那一塊醒目的紅色胎記，應(yīng)該會是一個受歡迎的美人。不過，好在她五官生得不錯。即便有這么一塊胎記，也不至于太過難看。從某方面將，或許讓她更具有辨識度了才是。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嗎？”厲白為呂雯拉開椅子，隨后自己也找了地方坐下。然后讓助理送了飲品進來。

    “不瞞你說，是佳佳讓我過來的?！?/br>
    “嗯？”趙佳不會又是紅娘心理爆發(fā)，上趕著撮合他們兩個吧。他現(xiàn)在可對女性沒興趣了。

    呂雯端起手邊咖啡輕輕抿了一口，隨后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厲白。厲白接過名片，快速一覽。

    “這，我還是想象不出我有那里可以幫得上你的，畢竟我們兩個人的工作相差還是蠻遠的。”

    “不是，你理解錯了。我是想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現(xiàn)在在中央臺工作，是紀錄頻道的一名編導(dǎo)?！?/br>
    厲白微微頷首，將名片放在了一邊，視線落在呂雯的眼睛上，等待著她后續(xù)的話語。呂雯被他盯得忽然緊張起來，厲白舉手投足有一種氣勢，讓她有一瞬間感覺自己仿佛在向臺內(nèi)領(lǐng)導(dǎo)做報告。

    呂雯深吸了一口氣，保持微笑：“是這樣，我最近在主持一個新的紀錄片項目，主題是收集和記錄中國留學(xué)生在國外的生活。我們打算做出一個系列，囊括了中國留學(xué)生人數(shù)比較多的幾個國家?，F(xiàn)在正在做初步的資料搜集。佳佳向我推薦了你，我個人覺得你是非常適合參與進這個紀錄片里的，所以特地從北京趕過來向你發(fā)出邀請?！?/br>
    “恕我冒昧，你的主題是中國留學(xué)生的國外生活，我想我應(yīng)該不符合這個年齡范圍了才對。如果你早七八年來找我，或許我還能帶著你逛一逛ETH的校園和食堂?！?/br>
    呂雯笑了下：“我們最開始的想法并不只是單單做一個生活向的紀錄片?，F(xiàn)在國內(nèi)大量高端人才流失國外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很多留學(xué)生在國外留學(xué)后便在當?shù)芈涞厣?，不再回國。那么，除去教育上的吸引，留在國外工作的華人是一種怎樣的生活狀態(tài)也是我們想給國內(nèi)觀眾呈現(xiàn)的。我覺得你會是一個相當?shù)湫?，并且正面的例子?！?/br>
    厲白斂眸，低聲沉吟：“原來是這樣?！?/br>
    呂雯一見可能有戲，立馬趁熱打鐵：“你可以放心，我們絕對不會采集過于隱私的畫面。拍攝時間和地點也會全程與你協(xié)商。你有很大的主導(dǎo)權(quán)?！?/br>
    厲白說：“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真的很忙，實在抽不出太多時間?！?/br>
    呂雯說：“時間的問題完全可以和劇組商量。雖然我們付的酬勞不算多，但我們可以讓你的事務(wù)所有不少很好的鏡頭。而且這次的主題并不像其他歷史向以及科普向的紀錄片。因為涉及到的元素比較熱門，也是時下年輕人以及父母會關(guān)注的話題。臺里對這個項目也有足夠的重視，所以熱度方面是絕對沒有問題的?！?/br>
    厲白抬頭看了呂雯一眼，這句話當真說到了點子上。

    但厲白并沒有立刻做出答復(fù)：“容我考慮一下，可以嗎?！?/br>
    呂雯說：“當然，我還會在蘇黎世待兩天?！?/br>
    厲白笑笑：“那很好，就當旅游散心，蘇黎世景色不錯的?！?/br>
    呂雯站起身來向厲白告別：“希望能聽到你的好消息?！?/br>
    厲白起身送她出門，但笑不語。

    成年人的世界，老朋友的交情固然是一個層面，但到底這些東西都是虛的。只有足夠大的利益，才能吸引雙方的合作。

    老實說，如果呂雯拿不出什么有價值的籌碼。就算她搬出當年的交情，厲白也不打算接受。

    但呂雯給了一個他感興趣的理由。

    “Rey，你的意見如何？”

    “中國是一個大市場，Anderson。這不需要我提醒你的?！?/br>
    厲白沉吟不語，似乎還在思考。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問及：“你的芝加哥之旅怎么樣了？”

    Rey聳聳肩：“很不錯，你知道的，我叔叔在芝加哥經(jīng)營一家商場，他為我介紹了不少合適的寫字樓?！?/br>
    厲白此時換了一個坐姿，Rey看他一眼，笑道：“已經(jīng)有決定了嗎？”

    厲白點頭：“既然我們要去芝加哥，我想我得先去另一個城市拜訪一下老同學(xué)了?；蛟S我和她還能一起上電視呢?！?/br>
    呂雯，感謝我吧，買一送一的劃算買賣。

    第三十九章

    “如果你的對象對你不再有強烈的性沖動，也不再說愛你。那么，他只能是變心了，或者變心了?！鼻楦写髱燁櫈戇@么告訴厲白。

    “如果他對你的身體沒反應(yīng)，你確定他/她真的喜歡你？”

    厲白急忙喝水掩飾，“看我干嘛，都說了不是我自己啦。”

    顧瀾架起了腿，露出一個狹促的表情：“怎么，生活不性福？”顧瀾尤其在性這個字上加重了音調(diào)。

    厲白握著一杯雞尾酒，他看了眼那色彩鮮艷的液體，眨了眨眼，用一種可以稱之為故作淡然的語氣說：“可能是有一點不性福。我想了很久，覺得我可能真的不適合談戀愛這種工作。”

    “你把談戀愛當工作？”

    “就目前來說，是?！?/br>
    顧瀾張了張嘴，突然有些同情黎艾。

    “你和黎艾，我是說，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嗎?！鳖櫈懻遄弥~語說。

    “我昨天和他吵架了?！?/br>
    “哦……為什么？”

    厲白狠狠把杯子砸桌上，表情有些忿忿：“你不覺得他一點自覺都沒有嗎，如果他是和喜歡的人談戀愛，是不是就會收斂點性格？！真是受夠了。我覺得真的沒哪個人能像我一樣和他住一起還沒發(fā)瘋。”

    “我不需要他幫我做決定，也不需要總是有人在我的工作里指手畫腳。他憑什么認為我上班就是無關(guān)緊要，隨便玩玩！”

    “我認為我們很有必要分開一段時間好好冷靜一下。他繼續(xù)忙他的，而我也繼續(xù)做我的。我們兩個互不干擾！必須這樣！”

    顧瀾晃了晃杯中酒，輕飄飄地說：“所以你不會是離家出走了吧?！?/br>
    “當然不，理虧的又不是我?！眳柊坠嗔丝诰?，“只是他好像很受不了一樣摔門走了，他去你那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