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_分節(jié)閱讀_7
每回發(fā)校服都是他最難受的時候,因為他永遠是班里拿最大碼校服的人。放肆的男同學(xué)甚至?xí)屵^他的校服褲穿在身上,用力晃蕩那寬大的腰圍和褲腿,做出滑稽的表情,然后別的同學(xué)就跟著起哄大笑。 厲白曾經(jīng)積極努力地想要打入男同學(xué)圈內(nèi),作業(yè)給他們抄,筆記給他們做,當(dāng)跑腿小弟也沒什么怨念??墒撬麄兂鋈ネ娴臅r候還是不會喊他一起,實驗課找搭檔也沒人會主動選他。慢慢的他自己都灰心了,不給那些人作業(yè)抄,關(guān)系反倒惡化了。 他曾經(jīng)加了個減肥群,里面全是胖子,有男有女,幾百個群成員,經(jīng)?;钴S的也就那么十幾個。厲白也是潛水的一員,起初他是想找個減友一起督促減肥,后來發(fā)現(xiàn)這群里的人要么是互相倒苦水訴說自己平日里遭到的歧視和欺負以及對那些瘦子的羨慕,要么就是分享各種各樣的美食。這要是能減得下肥來就有鬼了! 經(jīng)過一系列人生打擊后,厲白覺得減肥就得靠緣分,就像女朋友,強求不來,哪天他有覺悟了,就能減了。 想開了之后,他照鏡子再看自己那張肥嘟嘟的臉也沒覺得多難看了,皮膚比那些女孩子擦了粉還白嘛。 他高三那陣倒是瘦了點,高考考完立馬被他媽給補回去了。 會到T大學(xué)建筑純屬是想走一遭偶像的大學(xué)路。 他還記得高二的一次周末,自己去市博物館消磨時光,還很年輕就已經(jīng)聲名鵲起的建筑師裴向南恰好在這里開演講。他悄悄溜進去,遠遠看到一個高挑的人影坐在小臺子上,穿暗橘色的風(fēng)衣,不像常年埋頭畫圖的建筑師,倒像是從雜志內(nèi)頁走下來的模特,特別英俊、特別帥氣。 裴向南說,建筑是藝術(shù)、也是科學(xué)。它有藝術(shù)的浪漫,也有科學(xué)的嚴謹。她就像是一個風(fēng)韻sao氣的美人,卻打扮得嚴嚴實實,身上一片布都不能出錯。但它只要輕輕撩一撩衣袍,露出一只腳,就能搔得你心癢難耐。 底下人一陣哄笑,厲白卻沒笑,只是呆呆地看著裴向南,那人在頂燈的照耀下仿佛會發(fā)光,而他口中描述的即浪漫又嚴謹,外冷而內(nèi)sao的建筑學(xué)也勾起了他無窮的興趣。 厲白回去后查了很多有關(guān)于裴向南的資料。T大科班出身、資優(yōu)生、師從名家、跳槽履歷驚艷。三十五歲因為一個國際高樓項目馳名中外,徹頭徹尾的人生成功者。從此,他將裴向南視為偶像。裴向南的作品列表他可以倒背如流。 裴向南年紀正好大厲白兩輪,這讓被T大建筑學(xué)院錄取的厲白更加篤定,這就是命運,自己注定是吃建筑設(shè)計這碗飯的。所以毅然而然跑去了回家得坐二十多個小時火車的北京上大學(xué)。 如果他沒碰上黎艾這顆老鼠屎,他的人生軌跡應(yīng)當(dāng)會像他自己規(guī)劃的那樣,勤勤懇懇讀書,弄一份漂亮得誰都沒法拒絕的成績單,去偶像的事務(wù)所實習(xí),最好能留下來工作! 他真的后悔碰上黎艾了,這個混世魔王不僅本人難搞,還有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二世祖朋友。 什么叫做來看看能殺滅黎艾這支摧花辣手的大俠是誰。有必要露出這么難以置信的震驚表情嗎?很傷人的知不知道。 厲白嘆了口氣,對著不停在自己面前晃蕩的男人說:“這位……嗯?黎艾的朋友,你擋著我,我不能寫生了?!?/br> “褚洋,我叫褚洋?!?/br> “哦,褚洋先生,能不能請你站遠一點,非常感謝?!?/br> “可以啊?!瘪已笠幌聫膮柊渍胺教搅松韨?cè),俯身去看厲白手里的畫板:“你是學(xué)畫畫的?” “不,我是學(xué)建筑的?!?/br> “哦哦,故宮有什么好畫的,我?guī)闳ジ猛娴牡胤??!瘪已笠话牙饏柊淄庾?,厲白被扯得差點絆倒畫架,心里暗惱這個褚洋看著瘦瘦高高,怎么力氣這么大! “唉,我的畫具!” 褚洋二話沒說把他塞上了車,要不是看褚洋開豪車,指不定要被誤認為是人販子了。 車子風(fēng)馳電掣出去,看開車的風(fēng)格差不多能知道褚洋是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人,反正厲白已經(jīng)懶得數(shù)超了多少輛車了。 最后車子停在一家高級會所面前,看裝修很豪華,門口停了一水的高級轎車。 褚洋刷臉卡進門,順帶把厲白這個穿地攤貨的也捎了進去。 一進門,褚洋就滿是期待地問厲白:“用你建筑學(xué)院高才生的眼光看,這里裝修得怎么樣!” 厲白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掃了一圈,說:“室內(nèi)設(shè)計我不是很懂……” 褚洋笑著說:“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只管放心大膽地說?!?/br> “額,那我就說了。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規(guī)劃不好,浪費了不少可用空間。用色太飽和,很刺目。色塊太多太雜亂,會讓人心情煩躁。” 褚洋沉默了下,問:“真有這么差?” 厲白左顧右盼,這種得罪人的問題,別來問他啊。褚洋得此反應(yīng),像個斗敗的公雞一樣耷拉著頭。厲白看他被打擊得有點厲害,就說:“其實也還好,這是你開的會所?好厲害?!?/br> 確實厲害,褚洋也不過二十出頭,就能在北京的黃金地段開這么一家高檔會所,可不是一般有錢。 褚洋被這么一夸,神氣勁兒立馬回來,笑道:“哪里哪里,一般般啦。走,我?guī)闳ヒ娎璋?,他就在上頭包廂坐著呢?!?/br> 厲白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褚洋給拉上去了。 推開包廂大門,煙云繚繞的,昏暗曖昧的光籠罩著一群華服男女。 褚洋喊一聲:“黎艾!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隨后,穿著白T恤、工裝褲,腋下夾著畫板,手里拎著工具包,襯得褚洋像條晾衣桿的厲白就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那群陌生人面前。 厲白很想躲,因為那些目光,刺得他有點痛。 黎艾和厲白吃完飯就趕回了公司,他這段時間其實非常忙,在談一個很大的項目,若是能談成,整個集團公司都會有一個質(zhì)的飛躍。但是厲白回國了,就在他身邊,近在咫尺,想到這些,他就算是坐在辦公室也有些心神不寧。 晚上下班,褚洋打電話喊他出去喝酒。 黎艾開車去老地方,包廂里已經(jīng)坐了幾個熟人,見他進來,紛紛打招呼。黎艾點頭回應(yīng),坐在了褚洋身邊。褚洋遞給他一杯加冰威士忌,黎艾沒接:“待會還要開車,不喝?!?/br> 褚洋愣了下,笑罵:“我他媽就是找你出來喝酒的,你不喝算什么事兒。誒,話說你中午是不是掛了傅安宴倆電話?” “怎么了?” “那家伙直接打電話質(zhì)問我是不是給你找了新伴,我當(dāng)場教訓(xùn)了他一頓?!?/br> 黎艾皺了眉:“他給你打電話?” “哼,我騙你干嘛。我說黎艾你會不會太寵他了,還是說你真的要定心了?我告你,就傅安宴那副模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br> “以后傅安宴的電話你別接,我會跟他說明白的。” “行行行。真不喝?” “不喝?!?/br> “怕了你了,大哥,不知道你過來干嘛的?!?/br>